“夜里我幫你擦擦。”葉子皓立刻說道。
看著小媳婦一會兒抬起手聞聞、一會兒又扯扯衣領子，他很無奈。
這剛生孩子呢，哪能就洗澡呢。
可他也知道，現在這天氣若讓她什么也不做，她會憋壞的。
“好啦，小吉祥餓了。”
葉子皓不想讓她一直注意這事情，連忙將孩子塞到她手里，他在炕邊坐下來，伸手就去解她衣襟。
“走開啦！”葉青凰卻將他的手推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你趕緊把馬桶拎出去。”
雖說有做木屏風擋一擋，但屋子就這么大，她和小吉祥還要一直呆在屋里，當然是要時時處理了。
葉子皓哈哈一笑，便起身走了。
葉青凰這才喂孩子吃奶，不一會兒，小妹就跑進來了。
她已經洗了澡，披散著的頭發帶著濕漉漉的氣息，看得葉青凰羨慕不已。
“怎么不和燕兒玩呢？”葉青凰見只有小妹一人，便問起來。
下午雖說讓她們在屋里繡花，但人來人往的，她們根本沒法拿針，但人多也不嫌悶，時間也容易過。
“燕姐姐和她娘在一起說話，我沒人說話，我就來看小吉祥。”小妹解釋著，便湊過來看小吉祥。
小吉祥正吃得香，小妹好奇地看看孩子、又好奇地看看二姐，一臉茫然。
“你去看看堂哥刷完馬桶沒有。”葉青凰被天真的孩子盯得有些尷尬，便支開她。
小妹沒有多想，立刻就跑出屋去。
葉青凰卻是嘆了口氣，以后每天都要喂孩子，這妹妹們還小，總是有些難以解釋的。
不一會兒葉子皓回來，葉青凰便嘆了口氣有些惆悵地說起來，說得葉子皓哈哈大笑。
“這可沒辦法，不過明天過后我就有空了，到時把她們支開就是。”
葉子皓走過來也看著孩子吃得歡的小動作，目光溫潤，突然吧咂了一下嘴，嘆道：“連我都想吃了。”
“……”葉青凰身體猛地一僵，驀然瞪住他怒道：“出去！把門關起來！”
“誒？”葉子皓本是無心感慨，沒想到卻惹惱了小媳婦，嚇得連忙討好地笑，“媳婦兒你別生氣呀，我只是說笑的。”
“哼！那你也讀書寫字去！”葉青凰卻不妥協，依然趕人，“坐月子的是我，你該干嘛還干嘛去！”
“……好吧，那我寫字去，還有帖子要寫呢。”葉子皓不情不愿卻只得起身。
等屋里要點燈時，小妹便來喊吃晚飯，葉子皓連忙去給葉青凰端飯。
葉青凰卻似故意使壞，等他將飯放下，便遞給他一條濕尿布。
“小吉祥送你的，趕緊洗了。”
“……”葉子皓無語地瞪了她一眼，又橫了舒服睡著的孩子一眼，“臭小子！”
“哈哈哈哈……”看他郁悶離去，葉青凰卻是開心地大笑了起來。
孩子沒出生時，說了那么多美麗期許，而現在，才是面臨真正考驗的時候。
爹是那么好當的嘛？
只不過，葉子皓離開之后，葉青凰看了一眼托盤中一碗湯、一碗飯、一盤子裝著葷素幾樣菜，糾結了起來。
“哎呀呀！小吉祥的尿布讓奶奶奪走了，真是沒辦法呀！”
不一會兒，葉子皓就端了一杯溫茶笑嘻嘻地回來了。
看他那得瑟勁兒，葉青凰也哭笑不得。
不過，端茶遞水、喂她吃飯的人有了。
“你再去盛碗飯過來，我們一起吃。”葉青凰卻是指了指那么多菜，“菜很多，夠咱們吃的。”
他今天不但買了南貨，還買了羊肉回來，晚上直接就吃的羊肉湯。
鯽魚湯下奶，雞湯補充元氣，現在又換成了羊肉湯。
這么好的伙食和家人的心意，葉青凰真切地感受到了。
還有炒得嫩悠悠的菜頭、黃瓜小炒肉、蒜炒豆角、紅燒土豆。
看著就引人食欲，比之前一碗雞肉要來得舒服。
葉子皓看了看，卻是立刻端起那碗飯跑了，不一會兒換了一只大碗回來。
“好了，你一口、我一口。”葉子皓坐下，笑嘻嘻地遞給葉青凰一只調羹。
她用調羹舀飯，他用筷子幫她夾菜，兩人共吃一大碗飯，再把那碗羊肉湯喝了。
晚飯后，外婆和大舅娘、小舅娘都過來屋里陪葉青凰說了會兒話，便回大房那邊去。
小姐妹稍后，是收拾了廚房再走的，走前也過來和小吉祥玩了一會兒。
這一天終于過去，屋里也安靜了下來，葉張氏又過來把小吉祥收拾了一會兒，開心地親了又親。
“小吉祥！葉安！小安兒！奶奶最喜歡你了喲！”
婦人的歡喜溢于言表，仿佛所有的期盼，終于在這一刻得到了圓滿。
直到葉子皓打水回來要洗澡，葉張氏才將孩子交給葉青凰，笑嘻嘻地感慨著。
“我也得歇著去了，今天累得喲，還好有你外婆和小丫頭們在，不然這一趟又一趟地，我都沒個坐下來的時候。”
“奶奶今天辛苦了，小吉祥也最喜歡奶奶喲。”葉青凰便抱著孩子，以孩子的口吻感謝著。
說得葉張氏又開懷大笑起來，離開時紅光滿面，挑水回來的葉重信見了，也覺得好笑。
“當了奶奶就是不一樣啊。”連他都忍不住調侃了起來。
“那是，到是你，別只顧自己樂呵，雞蛋都買回來沒有？明天一早要煮紅蛋呢。”
葉張氏嗔笑著，聲音漸漸遠去。
“等我洗了澡，再換水給你擦一擦，小吉祥也要洗不？”葉子皓將門栓了，笑著走過來。
“嗯，小吉祥就擦擦手臉、脖子，其他地方不動，明天早上再洗。”
洗三朝，自出生用艾草葉泡水連洗三天，去胎火、百毒。
又是一陣忙碌，葉子皓給葉青凰也收拾妥當了，倒完水后，這才將胡亂綁著的頭發散開，拿干帕子擦了起來。
“娘子，辛苦你了。”
他拖了椅子坐在炕前，看著葉青凰時突然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謝謝你為我孕育了一個這么可愛有趣的兒子！”
“……”葉青凰張了張嘴，本想說這個兒子也是你給我的，可話到嘴邊，終是沒臉說出口。
太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