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遍野都是血紅的河水,不說往哪里走,光是趕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信女,你是什么看法?”銘看向慧道:“地勢高的地方,不一定適合建設部落,但地勢低的地方,趕路不太方便。”
“最大的問題是無法辨別水的深度。”極開口道:“天穹河水帶著濃郁的能量,便是信女的精神力也難以深入。我們這些自然力使還好,若是普通人一不小心溺水,能夠爬起來的幾率非常小。”
“這個不是問題。”慧開口道:“圣樹能夠消化河水中的能量。”
這樣說著,她心下有些遺憾,可惜這會好多信女的圣樹都在她的空間中,否則的話,這種能夠吸收大量靈物以及兇獸血肉的機會可是不多的。
尤其,她很確定,這次在她的輔助下,沒有一個人死亡。
極也明白了,“那我們先停留下來?”
慧搖了搖頭道:“沒有那個必要。”
極一想也是,這一次天穹河傾瀉的面積太大了,沒有停留在原地的必要。
“至于水面深度,這個也不難。”慧開口道:“可以用圣樹測探。”
眾人一愣,一旁的喬率先驚訝道:“你能控制圣樹的移動方向?”
慧點頭,隨即挑眉,“難道你們不能?”
幾個已經是白圣樹的信女紛紛搖頭。
“那這大概是金圣樹特有的吧。”慧也沒在意。
不,不是這樣的。
怯在心中搖頭,上輩子的雅信女可做不到這一點。
“那我們先找個地勢高一點的地方。”銘開口道:“至少得等到這些河水都干涸,我們才能夠再次出發。”
之后,部落里的人再次開始趕路了。
雖然之前殺了不少野獸和兇獸,照理說他們應該不會缺食物,然而這會不是冬季,生肉保存不易,因此除了開始幾天他們可以敞開肚子吃肉,到了后面,這事就不太容易了。
他們不得不一路走,一路繼續打獵。
而在這個過程中,穗等人的圣樹還好,而慧的圣樹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地長大。
最近怯時不時地便抬頭去看慧的圣樹。
圣樹因為都很巨大,因此用肉眼是無法辨別具體大小的,但是她敢說,慧的圣樹絕對比她見過的任何一位信女的圣樹都大了。
——包括雅信女。
她的心中有種莫名的激動,覺得自己當初的選擇是再正確不過的。
從春天走到夏天,白日里,高空的日頭越來越烈,天穹河決堤導致的洪水也越來越少。
期間,慧救了很多在天災中受傷的人,而這些人,毫無例外都加入了江燕部落。
這一天,慧救了一個七八歲的女孩。
女孩被人捆在一棵漂浮在水面,粗壯的樹干上,就那么在洪水中漂流。
慧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高燒昏迷了。
一開始,她并沒有在意,只將她當成是普通遇難者,用生機之力為她治療之后,就去忙其他的事了。
然而當天夜里,蕾信女卻是一臉驚慌地來找她,“慧不好了,白天那個小女孩身上突然崩出了很多血?”
慧爬起來,腦子有些發懵,“你說什么?”
“你跟我過來看了就知道了。”蕾信女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說,干脆把人往外面拉。
然后,慧就看到了一個全身都流淌在血液中的小女孩。
蕾信女大驚失色,“怎么又變嚴重了?”
一旁的芬信女解釋道:“你走之后,她身上又裂開了很多傷口……”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慧就看到小女孩的額頭突然多出一條紅線,紅線越來越長,最后崩裂了開來,鮮血也飛濺而出。
來不及多想,慧沖過去,生機之力幾乎化作實質,覆蓋在了對方身上。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小女孩身上的傷口雖然在愈合,卻有更多的傷口崩裂開來,然后再愈合,如此周而復始,循環不斷。
“怎么回事?”周圍的信女都被嚇到了。
怯皺眉開口道:這個女孩可能是信女。
“你的意思是……”慧眨了眨眼睛,“她的圣樹正在受難,所以哪怕她身上沒有傷,也會被牽連?”
怯點了點頭。
慧挑眉,“我可不記得圣樹和信女之間的關系緊密到這個地步。”
圣樹死了信女確實不能獨活,但是,雙方卻并不是共同承擔傷害的關系。
但是除了這般,小女孩的情況又沒有辦法解釋。
慧皺了皺眉,“這孩子一直沒醒過嗎?”
“醒過。”蕾信女開口道:“但是她似乎是嚇壞了,連句囫圇話都沒說過,一直在喊阿母。”
慧開口道:“別的先不管,一定要讓她能說明一下情況。”否則的話,即便她們的猜測是正確的,要找到小女孩的圣樹,也無異于大海撈針。
——雖說圣樹通常比尋常樹木高大,但是并不是說自然界中就沒有那種百年老樹。更何況,誰知道對方的圣樹如今是什么情況,看小女孩如今的模樣,說她的圣樹被砍了一截也不是沒人信啊。
小女孩的情況就這么一直不斷愈合又不斷創傷,若非有慧在一旁,她估計早就死了。
好不容易,到了第六天,醒來的小女孩意識真正清醒了,然而情況卻更撲朔迷離了。
“我……我叫芽……”
“信女?我……我不是信女啊……”
“我不知道,阿母……你們快去救救我的阿母。”
在小女孩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大家知道了她是被她阿母綁在一棵樹干上的。
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并不是部落的人。
據她說,她跟她阿母幾個月前才被一個部落收留,而在那之前,她們母女倆一直都在到處流浪。
“你們怎么看這事?”慧開口問道。
“這事明顯不對。”喬信女率先開口道。
穗信女也點頭,“一對母女,除非實力非常強大,否則是不可能在外面流浪的。尤其聽芽的意思,她們母女流浪的時間并不短。”
“還有。”楚信女跟著道:“芽不知道為什么,似乎認定了她阿母還活著。”
頓了頓,“這種認定在我看來有些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