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曦從腦子發脹，仿佛硬塞了很多東西進去的睡眠中醒來，一時表情格外茫然。
我是誰？
我在哪里？
我要做什么？
身旁有種細微的力量從一支手上傳來，讓她腦子里的難受一點點平復下來，漸漸恢復了睡前的記憶，側頭一看，越晉正一臉擔心和欣喜。
越曦：......
原來圣言啟智就是將無數文字還有喻意強塞腦子里。
本來是不錯的。
可惜，被她腦子里不知道什么情況給打斷了，目前那些文字亂糟糟的無法組合起來，和她夢中的一些畫面攪和到了一塊兒。
她只感覺頭昏腦脹，想盡快去水神域吸收一絲神性金光清洗一下。
只是，面前有人卻目光炯炯的盯著她。
是那不順眼的松鼠啊！
“咳，小越曦，來再看看這本書里的內容，感覺熟悉嗎？”
那邊堅持要為越曦測試一下啟智成功與否的知文大人吳華，又將越曦先前做過一次的白紙和一本寫滿答題內容的書本同時遞了過來。
目露期待。
其實孟武練長幾人也稍有幾分期待。
要是成功了呢？
“剛剛啟智完成時，對一些經文的記憶、學習、理解是最佳的時刻，隨著時間過去，如果沒有經常接觸書本內容的話，就會漸漸模糊化......”
孟清回想起了一些事，低頭小聲對越晉解釋。
“但就算如此，以后重新學習也會更簡單一些，至少，你啟智前三五遍才能背下的內容，啟智后可能兩三遍就記下了......”
聽說由高階文修主持的圣言啟智效果更佳。
孟峰半期待半遺憾的看著越曦，想著自己其實該堅持一下，等這位身體虛弱的吳華大人病好了再為小越曦啟智的。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辰...辰......”
越曦只感覺看著手上的書本，里面的內容完全塞不進腦子里了，就像是本就塞滿了的房間，再硬塞只會從門窗處擠出來。
看著面前幾人期待的目光，她慢悠悠的讀著。
讀著......
一時似乎連字都有些不認識了......
越曦雙眼中的茫然誰都看得出來，包括孟峰在內，所有人內心都咯噔了一下。
“怎么了？”越晉急問。
越曦搖了搖頭：“記不得了。”記憶似是而非，看著這些字，腦中閃中其他模糊的古怪文字，似乎那些才是字，面前的不對......
腦子有些亂。
還很脹，她想休息一下。
......
完了！
原來啟智儀式出了問題，智慧會下降？
本來認識的字，都不認識了！
從來沒有聽說過，安全無比除了效果有所波動的‘圣言啟智’儀式還會造成這種效果，就算失敗，不是只是啟智不成功嗎？
書房內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就連書童松樹也從懷疑到漸漸的同情，沒有那非要跟越曦較勁的目光了，撇開了頭，不忍直視的樣子。
越晉臉一下子黑了。
但看到虛弱無比，血跡還在衣襟上顯著，這室內的熏香都壓不下的血腥味，他也實在無話可說，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只能說，真的是彼此相克！
“我先帶妹妹回家！”越晉的聲音出口，帶著他都沒注意的沙啞和哽咽聲。“是我們運氣不好，打攪大人們了......”
外面大概又會傳，在他氣病氣昏先生后，妹妹也將先生氣吐血了吧！
特別是之后知文大人上不了課。
就更證實了這一點。
妹妹悟性低也在兩位師長面前掛號了，上次的謠言在別人看來，更準確了。
越晉：......難過！
我們什么也沒有做......垂目，走人。
知文大人似乎也震驚過了頭。
張了張嘴，什么也沒有說出，就讓越晉一手牽著妹妹離開了。
直到又客氣寒暄了幾句的孟武練長也帶著侄女離開，書童松樹服侍著自家公子更換了帶血的衣袍，看著依舊蒼白著臉，卻沒有其他異常的公子。
壓低了聲音使用了傳音技巧道：
“公子的辦法真好，這樣就可以安心養傷，不用天天去給那些下里巴的村人上課了，還是他們求著我們別去上課的，嘿嘿，就是......”
說到后面，本來得意的書童松樹猶豫了一下。
“那小女娃本來就夠傻了，聽說這村里都知道對方悟性超低，連力大天賦招來的一位強者都拒絕了收她為徒，可憐巴啦的......”
松樹小心翼翼的瞅了公子一眼。
隨后止聲。
吳華公子內心無奈，很想說，裝病是計劃好的，但吐血真的不是啊！他是真的吐血了啊！！
不是裝的！
失敗也是意外！
他還沒有喪心病狂到拿個小女孩的未來做折騰，至于么？
他只是想啟智完成后，裝精神疲憊昏倒一下。
然后......
雖然結果目的是完美的達成了，但傷勢加重了也是事實，說起來，更慘的還真不知道是誰。
只不過是內傷。
以小書童的眼光還看不出來。
公子心里吐槽無比，卻半點沒有露出，只靠躺在軟榻上，衣白如雪，氣質上的華貴之氣不再遮掩，面上神態自若的睨了小書童一眼。
淺笑道：
“怎么，又順眼了？不是特別看不順眼對方嗎？小姑娘哪里惹你眼了？”說著，手上捏了一顆丹丸服下，噙了一口松樹及時遞上的茶水。
似笑非笑的樣子，仿佛智珠在握。
“開始不是不知道對方是真的傻嗎。”
還以為是那些想引起公子注意的女孩子們，大大小小都這樣，總是故意做出與眾不同的樣子，從他六歲服侍公子開始。
看得太多，煩得要命。
松樹低下頭，將細瓷白玉杯放到一旁，小心翼翼的提議：
“要不，我們走的時侯，將她一塊帶走？看她的五官長相，長大了也不會比桑泠姐姐她們差，力氣也大，買回去當您的婢女也不算丟人......”
吳華公子雙眼似閉非似，只喃喃了一句：
“再看吧~”
看出公子狀態不佳，應該是藥效發揮了，松樹小心翼翼的將替公子整理了一下外袍，搭上一層絲薄細絹被，隨后安靜的退下。
............
文堂內的交談使用了特殊技巧。
所以，不說正頭昏腦脹的越曦沒有聽到，就算她正常竊聽也不一定能完全聽到，畢竟離得也較遠了。
越曦離了文堂就主動扯了扯越晉，要往小河邊跑。
她需要返回水神域吸收神性金光。
“不行！不能再去修煉了，你得回家休息，先好好睡一覺，說不定明天起來，就好了呢？”越晉堅持的扯住妹妹。
越曦腦中或昏昏，或清醒。
但越晉的話她還是聽進去了，本能的直覺，越晉的話說得沒錯，目前睡眠也是解決她此刻問題的辦法...畢竟水神域處也有些未解之迷。
相較而言，越家反而更為安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