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曦始終有一種懷疑未曾消散。
本來是想，將奇異獸皮的危險感排除后，再將之洗干凈，加上越晉所說的增味調料后燉一燉，燉爛燉軟了再啃。
只要不是石頭金屬，她都吃得下。
嚼得動！
外來信息和自身的本能反應，她還是能分清楚的。
那藍光水團誘惑她，和獸皮本身吸引她，并不是一回事，無視誘惑，解決麻煩，啃掉獸皮是她計劃中的步驟，并認真實施中。
當然，現在用不著說這么多了。
因為，她排斥的，和渴望的兩者，都同時被她吸收了？
面前是一片無窮無盡的淡藍色水的世界，越曦一瞬間的稍起伏情緒波動消失后，就這么平靜的看著這片沒有感覺什么危險的海洋。
幻覺？
越曦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白生生的小嫩手，自己捏了一把，唔，有點痛，不像是幻象，畢竟場面比先前的偽劣幻象大得太多。
嘩啦嘩啦！
平靜無波，讓越曦感覺挺舒服的大海突然翻騰咆哮了起來，越曦這才發現，面前看到的似乎真的是幻象而不是真實。
因為，接下來一幕幕畫面，她像是旁觀者般看了下去。
畫面轉換很快。
而且并不完整，前后邏輯也不是很清楚，先前看到海中一團光芒升起化為人形，下一刻那人形又忽男忽女看不清容貌。
大海翻騰不已。
水淹大地。
到處死亡氣息彌漫，人和其他生物的尸體四處飄浮，到處血腥無盡，天空處似乎一場大戰在進行著，可惜只有一個個光團閃現。
一群群飛天遁地衣著不凡的仙人在交戰。
一些光團和一些氣質不同于仙人的類似形態的人也混戰了起來，天崩地裂，隨后就是水淹大地，傾盆大雨狂下。
有點分不清頭尾。
不過，模糊的眾多畫面后，最后那似乎畫面主角的看不出男女的藍光人形變得巨大無比，似乎準備做點什么，大海隨祂狂嘯。
從天降下一道遮天光網將之鎖住。
又有插天之峰從海底升起，化為無上巍峨巨山將那人形鎮壓，最后，被鎮壓的人形似乎化為藍色光點爆炸開來，巨山崩塌裂開化為起伏山丘。
畫面消失。
大海中一滴晶瑩剔透的藍光水珠向越曦撲來，目標是她的額頭，渴望吸引感傳來，越曦還是忍不住閃避了一下，額上一涼。
一股股信息傳來，讓她明白了一些情況。
面前無窮無盡的清澈海洋一下子消失了，只剩下腳下一汪泉眼，井口般大小的一潭算不上清澈的水潭，周圍白霧裊裊，環出一間普通房間大小。
越曦面無表情的在如鏡子般的無波水潭上照看額頭。
跟獸皮上一模一樣的繁復神文，縮小般在她額心印上一抹晶藍色的符紋，看上去有幾分神秘肅穆感，如果她不是只有幾歲的話......
看到符紋后，這符紋的意思自然而然傳入她腦中。
從九品階的水神規則神紋？能掌水域一方...而這個一方的量詞，她腦中也瞬間明白，大概有清水鎮內水路加起來那么多。
一般一個深潭一個小湖都能算一方。
多點少點看自身神力。
而她的神力，就是面前這井口大小的潭水這么多，還看著有些渾濁，質量不佳的樣子......越曦手捏成拳頭樣子，四處看了看。
沒有實物讓她可以暴打發泄。
什么鬼！？
她答應了嗎？
隨著那滴水珠的融入，一些相關規則內容被她隱隱有感，比如控水，比如使用神力的辦法，更比如一些神道的常識和忌諱等等。
這讓越曦記住一個教訓。
計劃不如變化！
不是什么東西都能吃......當然，這個嘛，到時侯再看情況......
所幸越曦情緒值波動真的很小，雖然她有些不滿意事情的轉折，但并沒有被這一丁點情緒所影響，而是原地坐下，認真思考前因后果。
利與不利之處。
有問題再想辦法解決。
目光掃向表面清澈，實際渾濁的神力小潭，伸手一指。
一道黑色蛇形虛影從小潭中升起，看上去并不太清晰，小蛇目光閃爍，身上烏漆漆的細鱗上，仿佛閃過一些人類的扭曲表情。
越曦雙眼一瞇。
強行役使怨鬼，以精血怨氣增加術法威力，整個神力小潭在前水神烏龍將軍現身后，顯出一種紅映映的腥味，雖然很快被神力藍光遮掩了。
但那股子渾濁惡心的味道，越曦眉頭幾乎擰起。
這是神？
什么玩意兒啊！
沒有接收過正經水神神道的修煉辦法嗎？
這是在走邪神血祭的道路啊！
就算只接收了無名處傳來的很多神道信息，沒有人道信息，腦子此刻轉得極快的越曦也知道，邪神一道在帝國是何等喊打喊殺的狀況。
“神主大人！”
腕口粗的虛形黑蛇忐忑的向越曦開口。
越曦目光更銳利了。
誰被強行綁定了這么個一看就不是遵紀守法好神的邪神胚子，還是腦子不太好的邪惡水神胚子，心情大概都陽光不起來。
可以解綁，或者將這丫的除掉嗎？
黑蛇烏龍莫明瑟瑟發抖中。
......
越曦認真的回憶接收到的信息。
其實，接收到的信息內容并不多，似乎是那一滴水之規則帶來的。
而那一滴水之規則是組成神職的主體，面前這只黑蛇曾經無意識吞服了這滴水規則，之后，神意化形，在它身上形成了那塊神箓。
也是它最后的意識殘余和神職殘留。
這道殘留一直在吸引著有著偏水體質者靠近，如果有人拿到獸皮神箓后，貼身存放，并不使用消耗精血一招無意識滋補烏龍將軍的殘魂。
時間久了，或機緣巧合，就能整合神職，成為水神之一。
當然，目前水神不是什么唯一神。
越曦在那滴水之規則整合的瞬間，也感受到了無數擁有類似水之規則的強大可怕個體，她知道那就是其他擁有水之規則和神職的水神。
“剝奪！凈化！”
越曦研究了一下水神神職，想盡快將之拔除或掩飾掉。
試驗一下！
她小手一伸，對著那在她命令下，被懸浮小潭上方的黑蛇開口，仿佛一種律令，那黑蛇瞬間目露驚恐卻不得動彈。
然后，一股股黑氣從它身上冒出。
越曦發現自己對相關事情沒有半點遲疑恐慌，極為冷靜熟悉的處理，腦子轉動起來，也沒有平時的疼痛，難道是頭痛的毛病好了？
此刻顧不得多想，這方小小神域中，她意動而成形。
小潭上方的裊裊白霧在她意識中化為一只瓶子，將那些黑氣裝置了起來，很快的，下方神力小潭和黑蛇身上，都少了一些晦暗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