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弘方躲得很隱蔽,目光灼灼的望著外面對峙的靳青和老頭。
他也想知道這老者是什么身份。
一般來說,能在這種地方避世的人,多半是有大才,又不愿被世人找到的。
而這也恰恰說明了對方的能力。
他身負血海深仇,是不是能找機會同對方多學上一些...
正想著,就聽老頭哭咧咧的回道:“小老兒名叫空虛子,本是那玉峰山上的道士,平日里靠著測字算命討生活,誰知因一次起卦時觸了別人的霉頭,那些人差點將我打死。
為求活命,我只能不停的逃跑,最后腳下一滑掉下了懸崖。”
說話間,老頭還不忘搖頭嘆息。
他算是命大,當時懸崖上都是歪脖子樹,他就這么被一路傳遞下來。
不過,在這次的事情后,他便有了避世的心思。
雖然一大部分原因是爬不上去,但這崖沒有冬夏,他過的卻也安生,至少不用再受塵世所擾。
聽了老頭的話,707:“...”我艸,你這個身份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
舒弘方:“...”原本抱有極大希望,卻沒想到對方竟是算命的。
他嘗遍世間苦厄,自然不信這些風水命理的東西。
若真有天命,那他全家都是積德行善的好人,又為何會被人滅門。
不過說來也是,那隱士高人哪有這么容易找。
靳青伸手拍了拍老頭的肩膀,誠心誠意的稱贊:“很好,你真的很厲害。”
空虛子:“...”他懷疑這小羅剎是在諷刺自己,但看到對方的表情...
好吧,這小羅剎就是在諷刺自己!
見空虛子鼓著一雙死魚眼瞪著自己,靳青自動解讀成對方在等自己回答。
于是,靳青走到舒弘方身邊,將人提起來放在空虛子面前,大大方方的說道:“老子叫靳青,這是老子的弟弟靳小弘,你教我倆點東西唄。”
她就知道這老頭是個厲害的。
空虛子一臉詫異:“你想學什么。”他怎么不知道自己還有能教人的東西。
難不成是想學算命測字,可這些是他師門不傳之謎,怎么可以說給外人...
靳青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撒謊!”
說罷,靳青對著空虛子豎起拇指:“你能靠騙人賺錢,撒謊絕對是頂級的。”
空虛子發誓,這絕對是他這輩子聽過最讓他憤怒的侮辱。
于是,他牟足了渾身的力氣,對靳青怒目而視:“你想學撒謊是吧。”
好吧,他生平最大的優點就是識時務。
靳青歪頭看著空虛子,這老頭的語氣怎么這么差。
舒弘方則看都懶得看空虛子,他上輩子可沒聽說過有什么厲害的道家真人...
空虛子顯然是個喜為人師的,吩咐靳青給自己抓來兩只野雞。
空虛子一邊用心的扒拉火堆,一邊分神對靳青說道:“先從性別學起。”
這兩個小娃娃也不惦記和他學點正經東西。
撒謊這東西雖然無法教,但他倒是可以教教這兩個娃娃如何偽裝。
再次往火堆里丟根柴火,空虛子清了清嗓子,捻起蘭花指,就連聲音也變得嬌嬌柔柔:“奴家原本就是女兒身,還請大人憐惜則個。”
他雖須發皆白,可相貌看上去不過五旬。
但脫口而出的話,卻是如同豆蔻年華的小姑娘。
無論嗓音還是眉眼間的嬌俏模樣,竟都演的惟妙惟肖。
舒弘方震驚的看著空虛子,有這等口技之人他也曾見過,可同樣都是一張豬頭臉,為何這老人竟能做到如此媚態。
707:“...”他家宿主好像又撿到寶了。
等等,他家宿主剛剛不是故意跳下來的吧!
聽到707的疑問,靳青聲音中是滿滿的得意:“那當然,老子向來能掐會算。”
好驕傲,居然找到一個有真本事的。
707:“...”好吧,他家宿主不是故意的。
而且,他不覺得宿主能和這個空虛子學到什么。
空虛子做完動作后,用樹枝在烤雞上戳了幾下,隨即再次看向靳青:“你試試。”
靳青對于這種學習顯然很感興趣,于是她清了清喉嚨,直接拍著自己的胸口:“老子是純爺們。”
舒弘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感覺這兩人沒有一個正常的。
這種民間雜耍的東西,到底有什么好學的。
空虛子看著靳青,語氣中有種一言難盡:“我讓你說謊,你應該說自己是女人才對...啊!”
看著飛出去的空虛子,707呵呵一聲:該,誰讓你嘴賤來著。
好半天后,空虛子才拖著自己的斷腿慢慢爬回來:“老夫行走江湖多年,從沒見過你這么不講道理的娃娃。”
空虛子一邊說一邊嘆氣,眼睛卻再次飄向架子上的烤雞。
顯然,若是不把這東西吃進嘴里,他做鬼都不會安生的。
知道自己惹不起靳青,空虛子將視線落在舒弘方身上:“你來說一遍。”
說什么都無妨,只要能把時間拖到烤雞熟了便好。
舒弘方抬起頭,目光無神的看著空虛子:“我不想說。”
他不想做這樣無意義的事。
看出舒弘方對自己排斥,空虛子直接在舒弘方臉上抹了一把。
舒弘方剛準備反抗,可空虛子卻已經收回手后退兩步。
舒弘方冷冷的看著空虛子,卻見空虛子將手在臉上用力抹了兩下。
再放下手時,一張與舒弘方如同雙生子的臉出現在舒弘方面前。
舒弘方的眼睛瞪得熘圓:“...你是誰。”
而他對面的那人,竟也同樣瞪圓眼睛。
之后,那人嘴里發出與舒弘方同樣的聲音:“你是誰。”
若不是空虛子依舊白發白須,就連舒弘方都會懷疑,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有兩個自己。
看到面前這個詭異的畫面,707:“...”我艸,果然不愧是世界之子的氣運,跳個崖都能砸中一個世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