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早就知道他家宿主不是個能忍氣吞聲的人。
昨天被富貴趕走的時候,707就知道這件事定然不能善了。
只是他沒想到,靳青居然喪心病狂到連一個病人都不放過。
當靳青用靈氣護住四皇子心脈的時候,707還覺得很正常,甚至有種他家宿主終于成熟了的欣慰感。
卻沒想到,剛開始的感慨勁還沒過去,靳青便用狼牙棒抵住了四皇子脖子:“給老子走。”
四皇子已經多年不曾走路,兩條腿早已退化。
因此,靳青給了他一個四腳助行器。
看著四皇子軟綿綿支撐不住自己的模樣,靳青收起狼牙棒上的釘子,一棒子打在四皇子尾椎上。
富貴剛準備制止靳青的惡行,卻驚愕的發現,一直以來如同沒有骨頭的四皇子居然站起來了。
不只是站起來,他甚至還趴在助行器上痛的嗷嗷叫。
從沒見過四皇子如此生龍活虎的模樣,富貴轉過一臉震驚的看著靳青:這是怎么做到的。
707也同樣的震驚:“宿主,你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讓病人站起來。”
靳青則是冷笑一聲:“痛能激發人的無限潛力,你不知道么!”
707當即掏出小本本認真做起記錄:“宿主,你這個說法是在哪里看見的,有什么實踐論證么。”
靳青的表情變得神秘莫測:“當然有!”
聽到靳青說出的十幾個電視劇名,707:“...”所以說,像你這樣的人,只適合看植物生長。
剛剛和707切斷聯系,靳青便看到富貴送到自己面前的一根藤條。
歪頭斜眼的看著富貴:“干嘛?”
卻見富貴淚眼婆娑的看著靳青:“大小姐,我家主子身體弱,經不起你用棒子打,所以還是用這個吧。”
這是發現靳青的辦法確實好用后,富貴特意回自家馬車上翻出來的。
生怕靳青不愿意用,富貴剛忙繼續安利藤條:“大小姐,這藤條省力氣,但打在人身上一樣很疼,你看它上邊還帶著倒刺呢!”
他經常用藤條抽老鼠,因此特別有心得。
靳青:“...”這兩人應該是有仇吧!
林大錘:“...”早聽說太后娘娘為四皇子選個心性單純的貼身近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四皇子好不容易將剛開始的疼痛中緩了過來,之后便聽到了富貴的話。
四皇子動作一滯,咳嗽聲差點從喉嚨中溢出來。
察覺到四皇子的動作,靳青手上的藤條啪的一聲落在四皇子身上:“憋回去,咳一聲一鞭子。”
四皇子再次發出一聲慘叫,隨后痛苦的趴在助行器上:你確定你真的是在幫我治病。
707:“宿主,你不會是在公報私仇吧!”
靳青非常鄙夷的切了一聲:“老子是這樣的人么!”
707想說是,但他不敢。
靳青倒是好心情的給707解釋道:“這人是運動量太少了!”
707:“...不應該是補品吃多了么!”
它剛剛掃描過,這個四皇子擺明就是被硬生生補成這樣的。
人家都說虛不受補,這人要是再補一補,估計絕對活不到過年。
靳青一副神醫的模樣:“相信老子,如果這人的運動量像老子一樣,吃什么都不要緊。”
所以說,還是活動量太少。
707:“...”人家是個人,怎么可能和你一樣!
靳青歪頭看著掙扎著想要站起來的四皇子:“老子不是公報私仇,只不過,出來混,是要還的。”
707:“...”所以說,你其實還是在記仇對吧!
從這天起,四皇子就搬進了忠義伯府。
由于他的身體不好,眾人倒也沒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畢竟,那是一個馬上就要入土的半死人。
比起四皇子和靳青之間會不會發生什么,他們更想知道,四皇子這破病身子,還能不能被救回來。
可一個又一個月過去了,他們既沒等到四皇子出府,也沒等到四皇子身亡的消息。
讓大家好不憂心。
事實上,四皇子是想離開的。
但是,他走不了...
在忠義伯府已經熬了小半年了,他現在只恨不能嘎巴一下死過去。
靳青治好他,實際上只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剛開始的時候,靳青每天早上都會抓著他肩膀,為他輸送一種名叫靈氣的東西。
然后拎著藤條逼他走路。
第一天,他吐了。
但是也成功喝下一大碗湯。
這樣的情況過了十天。
靳青忽然讓他跑幾步,他想反抗。
最后,他不但跑了,而且還哭了。
又過了五日,他開始裝死。
然后被靳青拎著棒子從前門打到后門。
那他哭的最大聲的一次。
當天晚上,他吃了滿滿一大碗飯。
富貴跪在他腳邊哭的不能自己。
再過了五日,他決定自己要反抗,要絕食。
靳青果然害怕了。
甚至還貼心的收走了他房間中所有能吃的東西。
兩天以后,他拖著沉重的身體去找靳青道歉。
之后,撐著了。
許是已經習慣了他的悲慘,富貴不但沒像以前一樣跪在他身邊哭。
甚至還主動將藤條放在靳青手里,讓靳青陪他運動...
往事悠悠,不堪回首,雖然那只是五個月之前的事。
就在四皇子站在庭院長吁短嘆時,一根帶刺的藤條準確的抽在他后背上:“活都干完了么,做飯去。”
四皇子吃痛,當即連跑帶顛的沖去了廚房。
沒人知道他究竟遭遇了什么,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
當初的條件,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臉上。
直到現在,四皇子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里。
明明大家都說,愿意付出愿意所有去換得某些東西。
偏偏只有他是真的付出了。
他住在忠義侯府的原因,并不是因為養病,或是報恩。
而是因為,他無家可歸。
他的房子沒了!
馬車沒了!
錦衣華服沒了!
甚至連身上穿的褻衣,歸屬權都是靳青的。
按照靳青的說法,如果有一天,他上街去要飯,要來的每一口糧食,也都歸靳青所有。
想到那個雙倍的意思,四皇子的頭皮一陣陣發麻:這女人竟是連他未來妻子的嫁妝都惦記上了!
他為啥不死了呢...
不對,他為啥死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