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躺在床上靜靜的輸血,靳青窩在拖鞋男的鐵架床上的呼呼大睡。
拖鞋男則表情非常復雜的坐在方宇身邊,方宇肩膀上傷口已經徹底愈合。
若不是那肩膀上依舊發紅的嫩肉,以及托盤中的子單,估計拖鞋男都會以為方宇受傷就是自己的錯覺。
按理來說,今天晚上應該是最難熬的,因為中單后的人多半會發炎發燒。
但是方宇的臉色卻是極好,甚至還微微打起了鼾。
頂著兩個黑眼圈的拖鞋男,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玄幻了。
若不是尚有一絲理智在,拖鞋男都恨不得將方宇的傷切開好好研究一下。
將方宇傷口上剩余的白色粉末刮下來,用靳青剛剛裝藥的紙包將粉末收好。
拖鞋男沒有絲毫邪念的越過睡得四仰八叉的靳青,走進屋后的倉庫中。
左右觀察了下,確定沒有人跟著自己,拖鞋男拉開地面上的一道暗門走了下去。
連續開了推開三重墻上的暗門,拖鞋男終于走進了一件小小的工作室。
這工作室中的東西非常簡單,只有一張桌子,一只燭臺,一管鋼筆,一摞發黃的紙,以及一部轉盤電話機。
拖鞋男拿起話筒,轉動著記憶中的電話號碼,壓低聲音對電話另一頭的總機說道:“你好,請幫我轉33442。”
電話很快便被接了過去,拖鞋男的聲音中滿是尊敬:“對,我是高迪,方宇昨晚受了重傷,被人送來了我這邊。”
“是,現在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也沒有蘇醒,我會好好照顧他。”
“等他清醒后我會詢問他究竟發生了什么狀況,請抓緊時間派人將他的父母保護好。”
“謝謝長官,我這邊確實遇上了些小問題,關于一個小姑娘...”
“好的,我現在就將畫像畫出來,您現在就可以派聯絡員過來。”
將靳青和方宇的事情都交代的清清楚楚,拖鞋男高迪剛要坐在桌案前開始畫像,便聽身后傳來一個低沉的女聲:“需要模特嗎?”只要錢給足,她什么都能做。
高迪猛的轉身,卻發現站在他身后的人竟然是靳青,高迪嚇得臉色都變了:這女人究竟是怎么找到這來的!
看見高迪鐵青的面色,靳青嫌棄看了這個小破屋一眼,轉身就要往外走:真窮!
許是被靳青的眼神刺激到了,高迪忘了剛剛是怎么被靳青按住的,伸手便要去按靳青的肩膀。
卻被靳青一個側身躲開,而后,靳青順手抓住了高迪的后脖頸,將高迪摔在地上。
高迪頂著兩行鼻血,抬頭迷茫的看著靳青:“...”第二次被個小姑娘制服,趴在地上不想起來怎么辦!
見靳青沒再向他動手,而是繼續往外走。
高迪掙扎著爬起來,追在靳青身后問道:“你是怎么找到這的,我剛剛看了外面沒有人。”而且這女人剛剛不是在睡覺么!
靳青回過頭,歪頭斜眼的看著高迪:“你說話聲音太大,吵醒老子了。”
聽到靳青指責自己說話聲音大,高迪心里極不服氣:“那你是什么進來的。”他這幾道門明明設計的非常隱秘。
靳青被高迪的“為什么”煩的不行,總是感覺在記憶中,似乎有什么人也是這么問自己問題。
越想不起來便越覺得心煩,靳青一腳踹向面前的石墻:“老子這么進來的行不行!”
伴隨著無盡的塵土,地下室的石墻轟然而倒。
由于石門過高,而這個地下室中兩道石門間的距離又近。
三道石門猶如多米諾骨牌般相繼倒下。
那巨大的震動聲,使得地下室的天花板噗噗簌簌的向下落土。
眼尖的發現地下室要塌,靳青迅速用狼牙棒將天花板搗了個洞。
等上邊的東西都從洞中掉下來后,靳青抓住身后的高迪,踩著地上的額障礙物,迅速從洞中跳了出去。
而后,地下室徹底塌了,上邊充當掩護的小倉庫掉了下去,診所的后院瞬間變成了一個大坑。
被靳青放下后,之前還在執著問靳青問題的高迪瞬間崩潰了。
只聽他尖叫一聲,而后便像是痛失摯愛一般瘋狂的跑到大坑旁邊,用雙手用力的刨起地上的沙土。
嘴里還不時發出如同野獸般的痛苦嘶嚎。
地上的雜物很多,高迪的雙手很快便鮮血淋漓,但高迪顧不得這些,他刨的非常瘋狂。
靳青上前去拉高迪,可不知道高是哪來的那么大力氣,竟然將靳青一把甩開了。
靳青就見他雙眼赤紅,下巴處不停有水滴滴在地上,隨后快速的深入泥土中,也說不清究竟是淚還是汗...
靳青難得的沉默了,高迪現在的模樣讓她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做錯了。
707:“宿主,這次確實有點過分了,這是個發展中國家,各種基礎設施極其缺失。對于高迪這樣的人來說,那些國家交給他的通訊物資就是他的命。”所以你就造孽吧!
靳青沒有再說話,而是將那邊的高迪提起來放在一邊,而她自己則是快速的刨起了土。
看著靳青快速的在地上刨出了一個坑,707有些感慨道:他家宿主刨地永遠都是辣么快,十只穿山甲都比不上。
高迪也被靳青的動作驚呆了,他目光呆滯的看著靳青刨土的動作。
剛剛的瘋狂已經徹底過去,直至此時他才后知后覺的想到一件事:他那個地下室,是部隊上的設計師親手設計并打造出來的,為什么在這姑娘手下,就像是紙糊的一樣。
再看靳青那快到幾乎出現殘影的動作,高迪覺得自己有些恍惚:方宇究竟招惹了個什么祖宗回來。
電話確實被靳青刨出來了,但是已經徹底廢了。
看著電話底部那行“G...”,靳青有些沉默,看日歷現在已經是1981年了,這個國家竟然連自己的有線電話都做不出來么!
看著靳青手里除了話筒還算完整,機身已經被砸咧的電話,高迪撩起自己的衣襟擦了擦自己臉上的臟污,對靳青極其冷淡的說道:“我去看看方宇醒沒醒。”
這次的事情,是他自己沒有做好保密工作,才導致靳青破壞了他的地下工作室。
念在靳青是方宇的救命恩人,這個責任他可以自己承擔。
可只要方宇一醒,這女人就得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