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字壓死人。
想到家里連鍋底都讓靳青撓干凈,信王心里就有些發堵。
信王斟酌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回答:“我們回家熬上一鍋粥,等放涼了以后,每頓切一塊用熱水沖著吃,我還有兩條醬瓜,分你一半。”
好吧,他還是慫了,沒敢告訴靳青,他們可以在家等著吃鹵肉。
靳青眼角抽了兩下:服氣了,這慫當真是她見過最會省錢的人。
深吸了兩口氣,靳青好言好語的勸道:“要不咱們搭伙做生意吧,你出本錢老子出力,我們去賭坊大賺一場。”別問她為什么不把自己的銀票拿出來,進了她兜里的,自然就是她的。
誰想碰,呵呵!
信王:“...”王妃現在看起來怎么這么像騙子。
沉默了好半天,信王依依不舍的將自己腰上的錢袋子交給靳青:“王妃,本王身上就這么點錢了,你省著點用。”
他娘說了,錢這種小事都是應該由女人管的,既然王妃想要,給她就是了。
而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他去做,雖然,那些重要的事情他已經等了將近二十年了...
靳青將錢袋子放在手里掂了掂,還挺重的。
感覺里面都是一塊塊的東西,靳青滿懷期待的將銀袋子打開,然后糾結的看著信王:“你還挺用心的!”她之前怎么沒有看出來,這玩意兒還有裝13的屬性。
只見銀袋子中零零散散的有幾個小銀角子,十幾枚銅板,剩下那些大塊的都是石頭。
可能是怕磨破荷包,這些石頭上的棱角都被精心的打磨過,形狀倒是和真正的元寶極其相似。
靳青一言難盡的看著面前的信王,走了這么多世界,面前這個絕對是裝13界的扛把子。
見靳青不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信王的臉色訕訕,以為靳青是發現了什么,于是輕輕的從自己頭上的發箍中扣出了一個小銀錠子乖乖塞進靳青手里:“省著點用。”
看著手里被頭油蹭的亮晶晶的銀錠,靳青:“...”老子的心態有點崩。
見靳青還是不說話,信王哭喪了一張臉,從袖籠子里又掏出了一個銀角子和幾枚銅板。
淚眼婆娑的看著靳青:“這是咱家的救命錢,一定不要亂花啊!”
靳青:“...”不止是心態,老子的人設都要崩了!
發現靳青依舊沉默不語,信王的眼淚當即流了出來:他為什么要娶媳婦,娶得還是一個他打不過的媳婦,現在好了,徹底變成窮光蛋了。
只見信王脫下鞋,顫顫巍巍的用手在靴子里扣了幾下,然后倒出了十幾個銅板送到靳青面前,拉長了聲音對著靳青哭到:“王妃啊,這是咱們倆的棺材本啊!”
雖然他們死的時候,內務府會送來裝裹衣服和壽材,但是陪葬品卻是需要他們自己攢的!
見信王要將這十幾枚帶著他體溫和體味的銅板往自己手里塞,靳青頭上的青筋終于爆了出來,一巴掌將信王從賭坊門口扇了進去:你的棺材本你自己留著吧!
今天的賭坊中特別的安靜,信王飛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圍在同一張賭桌旁看熱鬧。
聽見信王嘭的一聲摔進來,眾人的注意力只是在他身上匆匆略過,然后便重新回到賭桌上。
這里是賭坊,哪天沒有輸光了被丟出去的人,他們早就見怪不怪。
但信王卻很緊張,他可是個皇子,如果被人發現他進了賭坊,說不得明天父皇就能送他幾尺白綾讓他隨風飄搖。
情急之下,信王背對著人群將下擺一撩,伸手進褲子里。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褲子上的暗兜里應該還藏著一塊,平日里領救濟糧用的蒙面巾。
今天被靳青連打了好幾次,信王的腰腹處有點腫,那褲子上的暗兜繃的緊緊的,信王扯了好幾次都沒有將面巾拽出來。
靳青一邁進門,剛好就看到信王面對自己,雙手插進褲子的這一幕。
靳青:“...”她真的是看見這慫貨就覺得拳頭發癢。
發現有人進來,信王的手用力扯了面巾兩下,好不容易才將蒙面巾拽出來,就看到靳青鐵中泛青的臉。
信王看看自己手上的面巾又看看靳青,瞬間明白了靳青的意思,舔著臉將蒙面巾送到靳青面前:“王妃您先用。”多年的宮廷生活,早就讓他養成了察言觀色的好習慣。
雖然,他不知道他家王妃又為了什么生氣。
看著信王手中拿著的疑似褻褲的東西,靳青雙手的拳頭攥的咔吧作響。
這一次還沒等她動手,就見信王猛的向后躥了兩步,指著旁邊的桌子告訴靳青:“你看,賭桌在那邊。”
靳青順著信王的手指側頭看去,果然見到了那張被眾人團團圍住的桌子。
聽到那邊的人偶爾發出一聲歡呼,靳青暫時忘記了信王的事,抬腿就向那邊走。
靳青今天就是來賺錢的,要知道她也是將賭神、賭俠、賭圣...一系列賭片刷到背下來的未來人,這古代的賭技巧,能比得上電視里那些人厲害么?
不說別的,光是這聽聲辯位的本事,她就不輸給任何人!
靳青的出現,倒是比信王飛進來還要引人注意。
敢進賭坊的女人,大多數都是來找家中男丁的,每當這時候,大家都能美滋滋的看一場熱鬧。
但是今天,眾人只是匆匆看了靳青一眼,便將頭又別了回去,主要是因為今天這桌子上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精彩了。
就在靳青往桌子這邊走的時候,二樓上一個房間的窗簾被掀開一點,一個身穿湖藍色衣袍的美男從窗簾縫中靜靜的觀察著樓下的情況。
隨后,一個管事身份的人進來稟報:“爺,又進來兩個人。”
聽到管事的話,那掀起的窗簾被當場放下,男人將頭轉回來,一雙美目冷冷的看著管事:“這兩個也是趙王那邊派來的么?”
管事對著男人躬身行禮,謙卑的回到:“回爺的話,這兩人是一男一女,女的身上穿著的是二十年前曾在京中貴族圈風靡過一時的月華錦,后來因為這種布的顏色太過單調而被高門大戶徹底摒棄,至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