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茹情緒稍稍穩定后,才抬頭看向芩谷,目光中帶著一絲祈求:“這就是關于那個惡靈的全部事情,我承認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還希望阿婆可以不要把事情抖出去,我……真的很喜歡現在平靜的生活。”
芩谷除了沒能賺到幾千魂靈石略微有些失望外,對翠茹這孩子的第一印象倒是挺不錯的——對方身上的平和嫻靜并不是“裝”出來的,而就是對方的氣質。
當然,對方身上肯定還有很多故事,她之前講訴的關于惡靈的事情也是真假參半。
不過,只要沒有破壞小時空法則平衡,沒有妨害到別人的生活,她有什么資格去插手別人的私事?去破壞人家的平靜生活?
芩谷滿口應下:“既然你已經把這里問題解決了,如此倒是大功德一件啊。你放心,我并不是一個多嘴多舌的老太婆,今天也謝謝你送我了。”送我這么多廢品,還送到廢品站。
與翠茹分開后,芩谷仍舊去商貿大廈轉了一圈,還到附近百里檢查一遍,詢問這里發生過的事情,與翠茹說的能對應上。
幾年前這里的確經常出事,后來不知怎的就好了。
現在,整棟大廈,整座城市都沒有冤魂氣息。
芩谷還從人們談論中察覺到一個信息:好像這里的人都在潛移默化中生出信仰,對天地對生命的敬畏之情。
正因為這種敬畏,才讓人與人之間相處更為和諧。
芩谷確認沒有惡靈便準備返回地府,意識落在水晶碑上:咦,奇怪了,為什么任務仍舊是紅色?!
紅色則說明她并沒有完成啊。
芩谷心里很是疑惑:這座城里沒有惡靈存在了,為什么仍舊提示要她除掉惡靈呢?
難道惡靈藏在她都感應不到的地方?還是說這個惡靈即將出現,這是一種警示?
若真如此,可這個任務已經在榜單上掛了好幾年了,不可能惡靈潛藏這么久啊。
芩谷百思不得其解,這個任務究竟哪里出問題了。
怪不得這個任務掛在任務榜上幾年了,一直是初級的沒有完成的狀態。
芩谷又想,難道惡靈并不是在這座城市,而是另外地方?
現在她還在靈魂升階的試練中,是地府中一個初級執事,并沒有系統為她推衍劇情。
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去檢索,去發現。
這可是她第一次獨立進行的任務,就這么不明緣由還沒完成就離開,甚至連為什么沒完成都沒搞清楚,就這么離開她著實有些不甘心。
于是芩谷刻意關注各個地方有沒有“奇怪”事情發生,滿世界地跑,看哪里有強留人間的惡鬼之類。
兩個月過去,她倒是處理了一些惡鬼纏人傷人的事件,但識海中水晶碑上的任務信息仍舊一無所獲。
任務提示還是紅色的,“惡靈”仍在。
芩谷再次回到一開始任務傳送通道將她送至的城市,來到那座商貿大廈旁邊的公園。
一切還是那么的熟悉,安靜而平和。
芩谷回想兩個多月前第一次到這里時的情形,覺得好像什么地方又有些不同了。
僅憑記憶來區別每天從外界接收到的無數駁雜記憶,甚至是將眼前的與幾個月前的信息做對比,找出里面不同的地方還是有些困難。
畢竟人的思緒并不像系統。
芩谷第二天仍舊守在這里,第三天亦如是。
芩谷知道什么地方不同了:那個帶小孫女兒玩耍的老太太沒來。
難道是小女孩送去幼兒園了?上次見那小女孩大概兩歲出頭,雖然去幼兒園還有些小,但是幼兒園有小小班,如果家里實在沒人帶的話,的確有可能提前送去。
沒人帶?
為什么沒人帶?
難道是翠茹出什么事了?
芩谷終于捋出一絲什么。
照著這個思路想下去,一連串的問題浮現在腦海里。
哪怕心中有一絲絲的疑惑,芩谷也不放過。
她倒沒有因為自己假設和疑惑便直接貿貿然地找上門,那樣不僅太冒失,也讓自己處于不知情以及沒有準備的狀態。
翠茹不是“普通人”,如果她出事的話,那么肯定就不是“普通的事”,什么情況都沒摸清楚就過去,豈不是把自己也陷入被動?!
芩谷心中有了計劃,低頭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穿著依舊非常簡樸,看上去就是一個非常普通的老太太。
芩谷走到一個正在扭腰盤上鍛煉的老人旁邊,“這位大妹子,勞駕一下,我想像你打聽一個人。我記得以前經常有個帶兩歲多的小孫女來這里玩的奶奶,怎么現在沒看到她了?”
老人停下動作,上下打量芩谷一番,問道:“看大姐不是本地人啊,你是易軍他們家什么人啊?”
芩谷應道:“我以前在這里撿廢品,小姑娘的奶奶很照顧我,我看她有一段時間沒帶小孫女來這里玩,所以問一問。”
老人哦了一聲,“他們家啊出事了,大概是一個月前吧,聽說是她媳婦不知怎的就變成植物人了……”
芩谷做吃驚狀,“怎么這樣呢?上次我見過她媳婦的,長得挺標志也挺健康的,還幫我把廢品送廢品收購站呢,怎么就出事了呢?”
芩谷樣子很和善,語氣也溫和,很擅長聊天套話。
老人的話匣子打開,便講訴了起來。
周圍幾個老人聽到聊易軍家的事,也圍攏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事情是這樣的,就在芩谷查找任務線索,在這里沒發現任何端倪后,便滿世界尋找“惡靈”。
大概一個月前,也就是她離開這個地方一個多月,據說易軍家一向夫妻關系很和諧的小兩口不知怎的就鬧了矛盾,并且還是一發不可收的那種。
兩位老人也是操碎了心,勸了媳婦又去勸兒子,都沒用。
后來好像又平靜了幾天,然后,一天早上,老太太煮好早飯,兒子淡漠地吃了飯離開。過了好一會見媳婦還沒帶孩子起床,反而臥室里傳來孩子的哭喊聲。
她進去一看,見孩子因為尿床正趴在母親身上哭,可是她的媳婦卻躺在那里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