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歸根結底,九娃施展的那一切都是有目的——要供品。
而這兩個大師卻是什么都沒索要。
要判斷對方是否詐騙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對方是不是對你有所求:錢財,美色,亦或者……命。
如果都沒有的話,基本上便可以確定是真誠的要幫你。
芩谷見邢溟一下子將那縷陰屬的能量團打散,其實她是想以自己的身體為餌,探探對方的底。
現事已至此,打散就打散了吧,芩谷什么都沒有說,畢竟她和邢溟是一起的一個整體,要是現在說自己怎樣怎樣,在外人看來是他們出現分歧,不好。
芩谷很自然地轉身對眾人說道:“現在你們已經看到了,這些老鼠肉沒有問題,真正有問題的是其他的東西。我看那里面還有一些沒有焚燒干凈,你們可以把能夠吃的清理出來暫時果腹,要是不放心的話,大家可以聚在一起食用,我和師父為你們護法。”
眾人看芩谷的確沒事,面面相覷,喉結上下滑動。
餓,他們是真的太餓了啊,現在就算是要吃草都沒有足夠的草了,熬的草根湯水都要省著喝…可想而知這些肉對他們的誘惑力有多么大了。
眾人面面相覷,最后視線都落到村長身上。
村長看看逐漸暗下來的天……要是再等下去的話,就算是不被那些邪祟折磨死,他們也會活活餓死。
好多忍不住吃肉的人都是抱著這樣的心態,與其餓死還不如吃一頓飽,做一個飽死鬼。
最后,村長說道:“那好,這樣,你們先去扒拉那灰燼里有多少老鼠尸體都收集起來,我回去把其余人都召集到村中場壩里。”
二十多個村民開始去撿,芩谷和邢溟則守在旁邊。
不知道是剛才邢溟那一招將對方打怕了,還是怎么的,總之那些陰屬的能量團再沒出現,村民一開始還有些惶恐不安地四下張望,最后也全心搜索漏網之魚。
他們心中都強烈期盼著,只要這些能吃,那么多的老鼠可以勉強頂一陣子,然后再抓些蟲子小動物什么的,或許能熬到下一季收獲…
芩谷之前沒有立馬幫村長兒子治療,就是想探探這個村子的底,現在已經摸索到一定線索,而且村長和村民又是這般的團結,便沒有再推遲下去的理由,立馬動手為村長兒子治療。
芩谷已經有過一次經驗,這次更加得心應手,很快就搞定了糾纏在青年識海中的陰氣。
隨后又把另外幾個村民身上的陰邪之氣清除掉。
所有村民都聚集在寬大的場壩里,足有男女老幼足有四五百人,村長讓人將收集到的老鼠肉清理后進行分配,幾乎人手都有一點老鼠肉。
村長刻意給邢溟和芩谷分配了一部分最好的,就是老鼠大腿上的,就像小雞腿一樣。
眾人拿在手里還沒有開吃,便口水直流,肚子更是咕咕叫著。
芩谷說道:“吃吧,有我們在這里。”說著就帶頭啃了一個烤雞腿…烤鼠腿,干巴巴的,略帶腥味,不過很有嚼勁。
這些人都快要餓死了,方圓數十里也都是如此貧瘠,更遠的地方流傳著邪魔肆虐的傳聞,沒有吃的只能在這里等死。
人們看著芩谷吃了兩三塊肉都沒事,正準備開吃時,憑空刮起一股怪風。
嗚嗚——
郎朗夜空突然間黑云密布,滿天星斗被黑色的幕布遮蔽,陰氣大盛。
芩谷對邢溟說道:“你在村中守著,我去看看他們供奉拉庫神的地方。”
剛才他們沒有立即前往,除了想將那東西引出來之外,也是為村民著想。
他們餓的太久,若是能盡快吃到一點東西的話更好。對于這一點他們是深有體會的,所以芩谷既是為了救包括村長兒子在內的幾個村民,同時也是給這些村民護法,讓他們可以安心地吃一點東西。
現在,那東西已經被激怒,正是去抄掉它老巢的最佳時機。
邢溟哪里肯讓芩谷一個人前去,但是又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很簡單,從之前發生的事情來看,這個披著自己弟子皮囊的人很明顯比他更有處理事情的經驗,而且行事非常的果決。再則,這村中必須留人,否則對方很可能來個魚死網破,把這些村民當作發泄對象。
“讓我去。”邢溟差點都忘了,自己實力可是高出對方一大截的,怎么現在變得自己才是她的小弟一樣。
實際上現在邢溟的靈力不一定有芩谷儲備的豐富,而且芩谷的先天煉氣術是技能,只要靈氣充足,委托者的體質過得去,她修煉的速度比他快幾十倍。關鍵是她對食物中能量吸收也更快。加之之前她已經干掉了好幾個糾纏在村民身上的殘魂……肯定是她去更合適。
不管邢溟那幽怨的小眼神,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
邢溟則是轉過身,讓村民繼續進食,畢竟自己堂堂中級獵魔者,對方不就是一團陰氣,連惡鬼都算不上。
這些陰氣用來恐嚇普通人綽綽有余,但是在他面前根本不夠看。
他很清楚,恐怕對方的本體就在所謂的拉庫神像上吧。
“小笛”說的很有道理,如果這里沒有人守著的話,這些陰氣都能讓村民陣腳大亂,對方再稍微使點幻術肯定出事。那么他們救人的目的非但沒有達到,反而加速他們的死亡。
他看著芩谷的背影,依舊那么單薄的樣子,但是莫名讓他感到踏實和信任。
芩谷讓村長給她帶路。
供奉拉庫神在原本拉姆河旁邊的山坡上,原本是想拉庫神只要守護著這條河流,他們村子就有希望…可是現在,河流早已干涸,露出沙石的河床,零星長著雜草。
山坡上平整出一塊空地,壘砌一間石屋,中間一座石臺,上面端坐一尊神像,沒有耳朵和面部輪廓,只是在頂端抹了一點紅色印記。
石身上橫七豎八掛著布條,面前的石臺以及周圍地面上都灑落著各種瓜果野菜之類,有的已經腐爛,有的還很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