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閩清下山后就建立了自己的情報組織——天香閣。
就是以分布全國各地妓院作為幌子,實際上干著收集情報和暗殺聯絡江湖中人的勾當。
現在天香閣的勢力越來越大,閩越才讓其獨當一面。
閩越問道:“你那邊布置的怎么樣了?”
閩清工恭敬地應道:“回父王,孩兒已經聯絡了其他各王,他們也準備派替身以及世子郡主前往,這是名冊。”
老管家上前將名冊遞給閩越。
閩越看也不看,道:“我聽說這次事件都是因為一個女奴而起……”
故意說話說一半,就是讓對方把后面的自個兒說出來。
閩清身體微微一震,道:“回父王,她現在已經不是女奴了,是天香閣掌事。”
閩越微微頓了一下,抬起眼皮看了兒子一眼。
閩清站在三米外,依舊和剛才進來時一樣,微微弓著身子,顯得非常的馴服。
他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只道:“那宇振鋒呢?他現在情況怎樣?”
閩清:“據宮里傳回來的消息,說他與皇后爭吵后回到寢宮,便因為氣極而發生了休克,現在還在昏迷中。”
“氣極發生休克?”
“嗯,傳回來的消息是這樣。”
實際上,從宮里出來的消息,大多數都是這個宇振鋒帶出來的,而且非常的真實可靠。
所以,閩越更相信這個坑爹孩子的話,也不相信安插的樁子。
竟然休克了這么多天,這可不想宇杺祁真兩人的做事風格啊。
不管他們那雙兒女多么的坑爹,他們從來沒有對自己孩子下過手。
不,這不正常。
閩越道:“你回去好好查查宇振鋒的情況,特別是他昏迷前都接觸過什么人,就算是一只螞蟻都不放過。”
閩越神情突然變得嚴厲起來,閩清連忙應諾。
畢竟運籌了那么久,一切都在掌控之下,只待最后的起事便能改天換地了,所以,這個時候哪怕是一絲一毫的變數都不能放過。
閩清來其實什么都沒有說清楚,便又退出去了。
他站在門口略微頓了頓,恭順的神情中閃過一絲陰狠。
沒錯,他只是父親手中的一顆棋子,如果不是還有點用,他,還有他的母親,妹妹,早就被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王府里的爭斗,連渣渣都不剩了。
一路走到如今的地位,可是就在剛才,他感覺到父親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殺氣。
很明顯,現在父親也不信任他了。
或者說從來都沒信任過,只是之前恰好用得著他而已。
閩清微微平靜了心神,抬頭看了眼深邃的夜空。看來自己比也必須好好籌謀一番了。
第二天,從鎮西王府傳來消息,阿蘇醒了。
他心中激動不已,一想到阿蘇那清純中帶著無比堅強桀驁的眼神,明明看起來是那么瘦弱卻又蘊含了無限潛能的小小身體,他就覺得自己一直陰霾的天空撐起了一片晴空。
連忙吩咐人,給他備馬,他要馬上趕過去看看阿蘇的情況。
就在這時,一把清冽的聲音從前院傳來。
閩清心中一動,好親切又久違的聲音啊。
是,是師父!
當年,母親帶著他去寺里為老夫人祈福……其實就是大宅里那些妾室必修的功課,宅斗不行了,那就出府去給老夫人燒香祈福吧。實際上就是暫時去躲避一下而已。
他自小體弱多病……其實王府里所有出生的孩子,基本上都帶著病痛,有些還沒出月就夭折,有些幾歲就出各種意外,不死即殘。大家對這種潛規則都心照不宣,暗自使勁兒。
正好,那次,她們遇到了一個穿著白衣的青年。
他一眼看出孩子,也就是幼時的閩清,身中了非常詭異的毒。
閩清母親苦苦哀求,那青年想了想,便決定出手相幫。
閩清也是非常的懂事,當即拜那人為師,那人說,他們的緣分盡在于此,絕不會參與到俗世的爭斗之中。
拜師學藝十年,最后,閩清不僅把身上的毒解了,甚至還有著百毒不侵的身體,也練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本事。
下山時,師父讓他以后莫要再叫他師父,更不要提起他。
閩清跪拜師恩,指天發誓,然后離開。
而后,閩清憑借自己一身本事,不僅幫母親鞏固了在王府中的地位,更是一手建立了天香閣,培養了無數的死士,吸納了許多江湖豪杰。
勢力可謂是如日中天。
閩清為了救阿蘇,不惜將師父臨別時給他的靈藥用來給阿蘇解毒。
只可惜,阿蘇身上的毒非常的刁鉆,那靈藥也只能暫時壓制毒性,無法完全根除。
于是他不得不違背承諾,發出訊息。
那是一只非常特殊的蠱蟲,師父說,這是給他唯一一只傳訊的東西。
如果他有著無法化解的生命危急,有一次向他求助的機會,便是直接殺死那只毒蟲,他便知道他這里出事。
其實閩清也不確定師父會不會親自下山來幫他。
沒想到師父還真的來了。
此時,在閩清眼中,師父還和當年第一次跟隨他上山時一樣,只是簡單的一襲白衣,竟也顯得風度翩翩,仙氣飄飄,和當年一樣的年輕。
在閩清陰沉的臉上浮現喜悅的帶著幾分久違的稚氣的笑容,連忙迎了上去,“師父——”
易云澤神情淡漠,輕輕地揮了揮手:“我早已說過,我們的師徒緣分已盡,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師父了。”
“師父——”
閩清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
可以說,師父是他這一輩子中,除了母親對他最好的人了。要不是師父對他的成全,根本就不會有他的今天。
現在聽到師父那冷漠的話語,如同一柄利劍般刺在他的心上。
閩清神情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對了師父,阿蘇,阿蘇她現在的情況怎么樣了?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毒,真是太歹毒了,要是讓我知道定然讓他/她后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易云澤看著這個徒弟,算起來已經有將近十年的時間沒見了,沒想到,他已經從當年那個雖然充滿了復仇的戾氣,卻依舊滿懷天真的少年完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