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兒子生氣,太后歇了為顏彧求情的心思,也歇了打探兒子究竟會如何處置顏彧的心思,不過她心里也有一口氣沒有出,她覺得這些事情都是朱氏母子搞出來的,因此,朱氏母子絕不能寬恕.
“罷了,她們也算是受到懲罰了,這人啊,是真不能動歪心思,若不是陸夫人當年自己做的惡,何來陸家的今日?還有那個陸鳴,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哪知背地里行事竟然如此不堪?可惡的是,你說他們壞就壞吧,偏偏還把顏家給帶累了,若不是他們,顏家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
“母后要這么說的話,當年可是你看中的這小子呢。”李琮自然明白母后的這點小心思,可陸鳴這他還真沒法一桿子打死。
不沖陸家,就沖陸鳴自己立的這些功勞,李琮也得對他網開一面,否則,他豈不有過河拆橋之嫌?
再則,陸鳴手上并沒有命案,他只是犯了個風流才子的通病,喜新不厭舊,是品行問題。
當然了,李琮這么說不是為陸鳴開脫,他也很不齒陸鳴的行徑,尤其是勾搭顏彧那一出,更沒有一點男人的擔當。
可不齒歸不齒,陸鳴沒有大罪,且那幾年他在戰場,哪里知道家里搞成這樣?
說到底,他也是被自己的母親害了。
因此,李琮沒有褫奪他的封號,想再看他幾年。
太后見兒子提到當年顏彥訂親這一出,臉上有點掛不住,斜了兒子一眼,“我一個后宮女人,哪里知道外面的事情?還不是你們成天在我耳邊夸他,說起來我還該找你算賬呢。”
顏彥見皇上當著她一個外人的面揭太后的短,生怕自己留下來做炮灰,忙開口告辭。
太后倒是沒有再留她,也知道她今天受了不少氣,忙命容姑姑去給她找一點補品回去壓壓驚。
趁著容姑姑去找東西的空檔,太后又想起了一事,“彥兒,你二叔那,估計一時半會是難以緩過勁來,你二嬸多半留不住了,不是合離就是被休。若果真如此,你不妨多回幾趟娘家幫著你二叔打理打理內務,再給你二叔和顏彰早點尋摸個合適的人,這也是我把你留下的意思。”
太后也是說到后面才臨時想到這個理由的,如此一來,她就不用承認自己是在遷怒顏彥了。
她也不想失去顏彥的,憑心而論,顏彥不管在做人還是做事上都比顏家那幾個人強百套,更別提顏彥對朝廷的這些貢獻,難得的是孩子也不貪心,不屬于自己的外財不要,全部捐贈出去做善事,所以才會有這么深的福報。
這么一想,太后還挺替顏彥慶幸的,幸好沒嫁給陸鳴那臭小子。
“鵬飛這有點難,倒是顏彰也不小了吧,十六了,可以成親了。”李琮點點頭。
確實,這么大一個家不能沒有個女主人,且顏家還有個大難題,陳瀅還在顏家住著呢,時間長了,外人肯定會說閑話的。
可問題是剛出了這么大的丑聞,這些世家嫡女也不會愿意嫁進顏家的,因此只能降低點要求,從那些品級低一點的文官里去找。
這就不是顏彥能操心的事情了。
不過她心里倒是真有一個合適的人選,徐如青的妹妹徐如藍,顏彥見過她兩次,去年剛笄年,長相不錯,性格看著也還好,和徐如青有點相似,也很直爽,才華也不錯。
朱氏最早是相中她的,可徐家沒看上陸鳴,一來是陸鳴風評不好,私相授受私定終身的丑聞剛過去沒多久又鬧起合離,且還沒合離成呢;二來是陸鳴的子女太多,嫡出的庶出的一大堆;三來陸鳴的年齡也偏大,比人家小姑娘大了十歲,徐夫人才不舍得自己的寶貝女兒踩陸家這趟渾水呢。
因而,顏彥斷定徐夫人多半也不愿意女兒進顏家,所以也就懶得去費這番口舌。
當然,最主要的是顏彥被顏彧和馬氏傷透了心,委實也不想去管顏家的事情了,因而太后的交代顏彥只能左耳進右耳出了。
從慈寧宮出來,顏彥自己也跟虛脫了似的,青玉見她氣色不好,忙把手里的東西一股腦塞給了青麥,自己背著顏彥出了宮門,剛一到馬車旁,只見陸呦從馬車上跳下來。
“娘子,你怎么了?可別嚇我。”
“夫君,你怎么來這了?”兩人幾乎同時問道。
陸呦從青玉手里接過顏彥,把顏彥放到車上,見妻子氣色不太好,“娘子,有沒有請御醫看看?”
“無妨,所有不好的事情都過去了,從今往后,我的心思要放到相夫教子上了。”顏彥沖丈夫綻放了一個笑臉。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花了近六年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唯一覺得遺憾的是這一次沒怎么傷到陸鳴,聽皇上的意思,只怕暫時是動不了他了。
陸呦正抱著顏彥的頭給她找個舒服點位置好靠著他,忽一眼看見妻子的笑顏,他情不自禁地親了上去,“夫人辛苦了,以后外面的這些事情就交給為夫吧,好歹為夫也是夫人調教出來的。”
陸呦雖不清楚慈寧宮里發生了什么,但他知道顏彥一早去了陸家,他趕去陸家才知顏彥進宮了,因而不用問也知顏彥這一大天肯定沒閑著,她是個孕婦啊,陸呦心疼了。
“成,還有一關,就交給你應對了。”顏彥指的是陸端這一關。
李琮之所以把朱氏和顏彧等人關進大牢,應該就是在等陸端,不管怎么說,陸端是國之重臣,李琮就是要發作朱氏也必須先和陸端通個氣。
不過以顏彥的推測,這一次陸端應該不會輕易放過朱氏,畢竟這次朱氏下手害的是陸老夫人,是陸端的生母,說句不好聽的,這叫弒母,是要重判的。
得知朱氏和顏彧被關進了刑部大牢,陸呦再次把顏彥抱緊了,他做夢都想有這一天,想看到朱氏遭到報應,想看到她有凄慘的下場,沒想到妻子這么快就幫他實現了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