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沒有瞞著阮安居。
她就把任勇和方明的事情說了,也把四丫的想法講了。
“二哥,我多一句嘴,孩子既然都想好了,咱們就由著她去吧,四丫懷的是雙胎,非讓她治的話,也是可惜,另外,任勇也說過,要是四丫不想要孩子,將來離婚把孩子留給他,他養著,我瞧著先讓兩人結婚,等過幾年,四丫要是碰到合適的想再嫁離婚就成了。”
阮安居還能怎么著?
這事是真不好辦,他是心疼四丫,可是,到了這個地步,似乎和任勇結婚就是最好的法子了。
阮安居低著頭思來想去的:“就這么著吧,明天我就去村里給四丫開介紹信,讓他們趕緊領證。”
安寧就說:“任勇的父母親人都不在,得咱家擺酒席,這幾天我幫著尋摸一下,看看能不能多準備點肉啥的。”
“那你就多多費心吧。”阮安居心里還是很不痛快的,他也沒有在這邊多呆,說完了話就走。
阮安居沒回廠里,深更半夜的騎著車子回了村。
他回去的時候家里人都睡著了。
敲了半天門,馮虎妞才醒過來給開門,看著阮安居還問呢:“咋這個時候回來了?”
阮安居拉著臉進屋:“沒啥,就是想回來看看了。”
他脫了鞋躺到炕上:“明天你早點做飯,吃過飯我帶四丫開證明,讓她和任勇早點領了證。”
馮虎妞一聽這話有點不對頭。
她也趕緊坐到炕上:“咋的了?你之前不是不愿意么,咋這會兒又想開了?”
阮安居沒跟馮虎妞說具體因為啥事,主要是馮虎妞脾氣不好,而且很要臉面,他怕告訴馮虎妞馮虎妞打罵四丫。
四丫現在心里肯定也不好受,要真是再讓馮虎妞罵一頓,萬一孩子想不開尋了短見該咋辦。
“這不是安寧去滬上打聽了嗎,說是任勇家的人也沒啥大毛病,任勇上學的時候挺安生的,是個老實孩子,既然這樣,那我還咋攔著啊,還不如索性由著孩子的性子來呢。”
阮安居是這么和馮虎妞說的。
馮虎妞也沒說啥。
她之前也沒有強烈反對,主要是阮安居不同意。
現在阮安居都沒意見了,她更不會說啥。
第二天馮虎妞一大早醒過來就去做飯。
阮安居吃完了飯就帶著四丫去找村長開介紹信,給四丫和任勇都開了,拿著介紹信去縣城領證。
過去之后 倆人先去照了照片,阮安居又買了一點喜糖啥的,然后就帶著倆人去民政局辦結婚證。
阮安居在縣城也呆了幾年,這邊也有熟人,廠里有一個和阮安居關系還不錯的人,他媳婦就在民政局,阮安居過去之后就找了工友的媳婦,把喜糖一遞,錢和照片一交,手續啥的也都全,很快就辦了下來。
拿到新出爐的結婚證,四丫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看看任勇,任勇也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阮安居帶著倆人找地方吃了點飯,就回廠里上班了。
四丫和任勇一邊走一邊說話。
“任勇哥,將來你要是回城,咱倆就離婚,孩子也不用你管,我能養。”
任勇笑了笑:“你要是碰見喜歡的人就和我說,就算是離婚,只要我能掙得來錢,也會管孩子的。”
任勇的說法已經是很厚道的了,不管他以后做不做得到,四丫都領他這份情。
“好。”四丫笑著答應了。
等了一會兒,四丫又和任勇說:“你給方大哥寫封信唄,把咱倆的事情說說,跟他說清楚,別讓他誤會了。”
任勇答應著。
安寧這邊知道四丫領了證,就尋摸了點東西給送回去。
之前她在滬上的時候買了幾塊手表,正好拿了一塊給四丫,算是結她的嫁妝,除了手表,又給四丫送了些布料,讓她做衣服啥的。
阮安居那邊也開始給四丫準備嫁妝。
他在鋼鐵廠工作了幾年,還真攢了不少錢。
主要是家里花銷少,馮虎妞種地種菜,生產隊那邊給分糧食,種的菜家里也夠吃,三丫讀了高中,高中畢業之后就進了水泥廠,掙了兩年錢就嫁了人,狗剩學習不行,讀了初中沒考上高中,后頭阮安家找了關系讓狗剩當了兵,如今和阮安家在一個軍區,有阮安家照顧家里也放心。
主要是狗剩當兵之后不花家里的錢,還能掙津貼啥的。
家里吃閑飯的也就剩四丫一個了,四丫也不是不干活的,她也時常下地,家里的家務都是她干的,因此上,阮安居家里真沒啥花銷,他是真攢了不少錢。
如今四丫要結婚,說什么阮安居都得準備一份像樣的嫁妝。
他這幾天沒事的時候就在商場里轉悠,把前幾年攢的什么票啊錢的花出去不少。
阮安居心疼四丫,給四丫買了件大衣,又給她買了皮鞋,除此之外,還給四丫買了一臺縫紉機。
這錢花的流水一般,可是 把馮虎妞心疼壞了。
她就說阮安居:“不過日子了還是怎么的?你把錢花完了,咱狗剩娶媳婦的時候咋辦?”
阮安居瞪了馮虎妞一眼:“狗剩自己能掙到錢,娶媳婦的時候讓他自己想辦法,我給他蓋好了房,手里也還有一些錢給他當聘禮,這就行了。”
因著四丫的肚子,阮家的這個婚禮辦的特別快。
阮安居找了個村里的長輩當媒人,任勇拿了個家傳的銀手鐲送到阮家當聘禮,這就是有了媒聘,也依了老禮,之后不過四五天的時間,家里就開始擺酒啥的。
這天安寧和蕭原都請了假,帶著蕭茵早早的回村子里幫忙。
他們頭天晚上來的,過來之后就幫著收拾屋子,幫著擇菜洗菜啥的。
第二天就是請客吃飯,任勇也沒個家業的,也就不迎娶了,倆人的婚禮就在阮家辦的,任勇帶著幾個知青過來,來了之后見了阮安居和馮虎妞,改口叫了爹娘,然后就開始干活。
蕭茵在屋里陪著四丫。
等著親朋都來了,四丫就和任勇一塊去給大伙敬個酒啥的。
蕭茵提前把酒換成了水,她拿著酒瓶陪在一旁幫忙倒酒,有年輕的小伙子就鬧著說:“四丫,你得多喝幾盅。”
四丫臉上帶著笑,有一個小伙子就要搶蕭茵的酒瓶:“我看看,這是酒嗎。”
蕭茵把酒瓶往身后一藏:“說啥呢,不是酒還能是啥你是喝的不記事了還是咋的,凈瞎說。”
那小伙子被嗆的臉都紅了:“趕緊倒酒,倒酒,桌上的酒不多了,蕭茵,把你手里的酒倒點過來。”
“想喝酒自己找去。”蕭茵絲毫不給留面子:“今兒你們喝酒管夠,想喝就安生點,要是再鬧騰,小心我直接拿酒缸灌你。”
小伙子臉更紅了:“灌,來,咱倆一塊喝,今兒誰要是不喝個一斤二斤的,誰就是這個……”
他一邊說還一邊做了個王八的手勢。
蕭茵冷笑,一手拎著酒瓶,一手拍在小伙子肩膀上,這一掌下去,拍的小伙子立馬坐下了:“我跟你喝我才是腦子有問題呢,喝著我家的酒,還得把我喝醉,我圖啥啊,我說,你差不多就得了,今天是我姐的好日子,你要是給攪和的出了什么事,看我不揍你。”
這小伙子蕭茵是知道的。
她上初中的時候和小伙子是一個學校的。
這人喜歡四丫,好像是跟四丫表白過,但四丫看不上他。
現在他應該是看著四丫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