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娘懼怕的情緒一去,隨之而來的就是一種慶幸,還帶著一點幸災樂禍。
她慶幸的是早早的脫離了許家,正因為這個,才沒有被牽連到。
如果她老老實實的聽從家里的話留在許家侍奉許懷文的父母,不但會守活寡,日子也會過的特別凄苦,活不少干,氣也不會少受,一輩子都沒有自己的孩子,到老還要被牽扯到,說不定這會也會被下放住牛棚啥的。
幸災樂禍當然是因為許懷文落到這么一個下場啊。
想當年許懷文有多意氣風發啊,從國外回來滿口都是國外如何,一直說什么追求真愛,絲毫不把她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放在眼里,看她的樣子就好像是在看什么陳舊腐朽的東西一樣,滿臉的嫌棄。
如今呢,那個沒受過苦的大少爺在年老體衰之時下放到小山村里,連土坯房子都住不上,只能住臭氣熏天的牲口圈。
和許懷文一比,金三娘都覺得自己的日子那是真幸福,她是掉到福窩里了。
等到了晚上,蕭柱子回來,金三娘把她的想法和蕭柱子一說。
蕭柱子就說:“我就說你多想了,都多少年過去了,他還能認得你是誰啊。”
金三娘就笑:“也是啊,我現在都是老太婆了,他當年都不拿正眼看我,現在更認不出我了。”
“你多好啊。”蕭柱子拍了拍金三娘:“他眼瞎,看不到你的好,也是上天注定吧,注定咱倆是兩口子,能過一輩子。”
金三娘笑的甜甜蜜蜜的:“他爹,咱這一輩子啥苦都吃過,啥罪都受過,可和你過到如今,我是真沒后悔過,我挺知足的。”
既然把身世都說了出來,金三娘自然也不再瞞著蕭柱子了。
她有啥說啥:“他爹,我還藏了東西呢,當年我從許家出來的時候把我嫁妝里的貴重好帶的東西帶了一些,路上丟了一部分,可還有一部分我貼身放著,阮平都不知道這個,后來我嫁了你,我不敢說身世,就一直沒敢和你說過這些,再后來咱們逃難的時候我也帶著,一直到咱們在這邊落戶我藏到了墻縫里,前幾年蓋房子的時候我就埋到了根基里。”
“啥?”
蕭柱子撲愣一下子就坐了起來:“你說啥?咱家根基里埋了啥?”
金三娘扳著手指數著:“前朝皇帝用過的私印,末帝的時候被宮里太監偷出來賣,正好被我家祖上買了,我出嫁的時候我娘也不知道怎么弄出來的,硬是給我塞到了嫁妝里頭,還有各種的寶石、翡翠,另外就是幾本絕版書,其實也沒多少東西了,我嫁妝里好東西真的不少,我走的時候根本拿不了,后來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個。”
金三娘想著她的那些嫁妝肯定會被金家弄回去。
畢竟她人都跑了,還是因為許懷文無情無義的關系跑的,金家肯定不想嫁妝留在許家,便宜了許家人,絕對會想辦法討回嫁妝的。
“想那些干啥啊,都多少年了。”蕭柱子倒是不眼熱那些嫁妝。
他躺下來就說:“咱現在錢夠用的,那些東西埋著也就埋了,只一樣,咱們找時間告訴原子,別等著咱倆都沒了,孩子不知道這一出,讓別人把東西給撿走了。”
金三娘嗯了一聲:“等過幾天再說吧,其實我埋的淺,就在咱們屋子的地下,要是挖的話,也是能挖出來的。”
“那就讓原子挖出來,讓他們兩口子收著,咱倆都這把年紀了,還不知道哪一天呢。”
蕭柱子嘀咕了一句。
金三娘也同意:“我知道了。”
安寧這個月子做的很不清靜。
龍鳳胎是真不常風,尤其是北崗村,反正這村子里幾十年都沒出過龍鳳胎,安寧這個是頭一對,村子里好多人都來瞧稀罕。
見天的家里人來人往的,來了就跑屋里看孩子,這個說一句,那個說一句的。
如今通訊基本靠吼,練就的人們都是一副大嗓門,說話的時候真是不知道控制,你就在屋里聽著,大家說話都跟吵架似的,讓你耳根子一刻都不得清靜。
等了幾天,安寧就不耐煩了。
她就借口傷了身體需要靜養,讓金三娘把蕭雅和蕭衛抱到她屋里去,別人來看孩子,就到金三娘那里看。
反正蕭雅和蕭衛心理承受能力也強,就算再多人來看他們,他們也能承受得了。
就這么著,又過了幾天,蕭雅和蕭衛都受不住了。
人一多,這倆孩子就哭天喊地的,哭的都快斷氣的感覺,嚇的金三娘再不敢往家帶人了。
誰一來,她就說:“可別嚷了啊,消消停停的看一眼就成,別弄出動靜來,要不這倆小祖宗能把人哭死。”
不讓說話,也不讓抱的,沒幾天,家里就真清靜了。
金三娘這才把孩子又給安寧送過去。
就這么著,一直到出月子,安寧過的還是蠻安生的。
出了月子就該回娘家了,蕭原就帶著安寧和孩子到了阮家,在阮家住了十來到才又搬回來。
這孩子見風就長,一天一個樣,等到這年過年的時候,蕭雅和蕭衛都已經能坐能爬了,倆娃精力無限,特別的能折騰,有的時候一個人帶倆孩子都帶不過來,家里時常得留倆人看著孩子。
等到蕭雅和蕭衛兩周歲的時候,安寧又生了一個兒子,這個兒子安寧還真不知道是什么來頭,反正總感覺他身上帶著殺氣,更有幾分血腥氣,安寧和蕭原猜著應該是位征戰沙場的大將軍,但到底是不是,還真不能確定。
又隔了一年,安寧又生了個兒子,這個兒子倒是氣息平和,更讓安寧和蕭原看不出是啥來歷。
家里老四,蕭原取名蕭亙,老五取名蕭銘。
老四身帶殺伐之氣,取亙字,有連綿之意,老五性子有些文弱,取銘字,是希望他能夠強硬一些。
這五個孩子一生完,安寧就和蕭原說:“再不能生了,咱要是再生個老六,還不定是個啥呢,萬一是哪位大能,這方世界還能不能保住了。”
老五安寧是真猜不到來歷,可蕭銘一歲多的時候,安寧和蕭原就看出他的不尋常了。
這孩子智商太高了,才多大點的人啊,竟然就已經把家里的書都給看完了,他不只看書,還時不時的翻出蕭原放的工具和零件,坐在炕上敲敲打打的,不知道在組裝啥。
安寧瞧著這孩子智商高情商低,就叫過蕭衛來:“衛兒,往后你管著銘兒,另讓他精明太過外露。”
蕭衛這個時候也不過四歲的樣子,可安寧和蕭原已經把他當大人來用了。
誰讓這小子處事那么圓滑呢,他那手段比蕭茵這個經歷過好幾世的人還要厲害,簡直就可以稱得上一句老奸巨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