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住監獄,我不要被抓起來。”
楊富貴看到楊老冒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
“怎么回事啊?”
楊老冒嚇了一大跳,伸手去扶楊富貴,怎么都扶不起來。
楊俊妮也趕緊過來扶他,可是兩個人都扶不動楊富貴。
楊富貴一邊哭一邊道:“傻妮家要把我抓起來。”
傻妮是隔壁村子里一個智商不高的姑娘。
其實這姑娘才生上來沒有毛病,就是三四歲上高燒把腦子燒壞了,反正就是看著傻乎乎的,反應也比正常人遲鈍。
“傻妮家為啥要抓你,你偷人家東西了?”
楊俊妮就問。
楊富貴搖頭:“我沒有。”
他緊抓著楊俊妮的手:“姑,大姑,你幫我和安寧說說,讓她回來一趟,這事得她來辦,要不我會沒命的。”
楊老冒和楊俊妮急的什么似的:“到底咋回事啊,你倒是說啊。”
楊富貴期期艾艾道:“傻妮懷孕了,他們家非說是我的……”
楊俊妮一把甩開楊富貴,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沒忍住,一巴掌甩在楊富貴臉上,這一巴掌打的夠狠,把楊富貴的臉都打腫了。
“畜牲,你怎么……”
楊老冒心疼極了:“大妮,你大你侄子干啥呀,你侄子也……”
“住口。”
楊俊妮連楊老冒的面子都不給了:“你們就慣著他吧,把他慣成了如今這副樣子,成天吊兒郎當一事無成,如今還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來。”
她實在呆不下去了,甩手就往外走:“你的事情我管不了。”
楊富貴起身去攔楊俊妮:“姑,大姑,求你了,要不然你借給我點錢,傻妮家說不想坐牢就給錢,給十萬塊錢這事就私了了。”
“我沒錢。”
楊俊妮狠心拒絕。
楊老冒快步走了過來:“大妮啊,你有錢就先給點,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侄子坐牢吧,這可是咱們老楊家的根啊……”
這話真是把楊俊妮給氣笑了。
“爹,我總算是知道為啥二哥不愿意搭理你了,也知道我娘為啥不愛回來了,就你們這樣的,讓別人怎么搭理你,越是心疼你的人,你越是不拿著當回事,有了事情的時候,你就越是要犧牲他。”
楊俊妮是真給氣的頭都疼了:“這幾年我大哥大嫂對你啥樣你不清楚嗎?要不是我們姐妹三個時不時的 接濟你,你能活到現在?我們心疼你,想著管你,反倒是管出事來了。”
她指了指楊富貴:“傻妮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姑娘,他要是沒什么歪心思,他要是沒引誘傻妮,傻妮怎么可能和他……他連一個傻子都不放過,爹,這種人你還護著做什么?什么老楊家的根,要是老楊家的根是這種爛根,我寧愿不要。”
楊俊妮越說越生氣,真是一刻都不想在楊大丑家呆下去了。
再呆下去,她覺得她得給惡心死。
以前,她只說楊富貴懶不愛干活,有點好高鶩遠,卻沒想到楊富貴是道德人品有問題,不,楊富貴他根本就不是個人。
楊富貴見楊俊妮不管他,一下子也給急了。
他跑過去使勁拽住楊俊妮:“姑,你不能見死不救,我知道你有錢,香山在體育隊那么多年,每個月都會寄錢回來,香香上大學的時候根本就沒怎么花過你們的錢,她上大學拿獎學金,在大學里還給人補課,不但不花錢,還能剩錢回來,后來上了研究生跟老師做研究就更能掙錢了,這些年你和我姑父又肯干,你們也肯定攢了不少錢,姑,你拿出點錢來救我怎么了,你就這么冷心冷肺……”
楊俊妮使勁甩都沒甩開楊富貴。
她氣的臉都青了。
“你放手。”
楊富貴開始耍無賴:“不放,你要不給錢我就不放手。”
楊老冒還在幫著楊富貴:“大妮,你就給你侄子點錢吧,這可是救命的啊。”
楊俊妮就只覺得頭疼的很,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她覺得額頭一陣陣的抽痛,鼻子里似乎堵了什么東西,感覺吸不上氣來。
“放……”
楊俊妮只說了一個字,眼前一黑就倒在地上。
這下可把楊富貴嚇傻了。
他看看楊俊妮,再看看楊老冒,扭身就往外跑:“爺爺,我今天可沒回來過啊,我姑是你氣昏的。”
楊老冒看著楊富貴跑個沒影,他也不知道咋辦了。
有心要叫人過來吧,又怕這會兒楊富貴才跑,叫人知道是他把楊俊妮給氣倒的,可不叫人吧,又怕楊俊妮有什么事情。
最終,對孫子的疼愛壓倒了一切。
楊老冒決定再拖一拖。
楊俊妮對他再好,那也只是個女兒,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都不是老楊家的人了,可楊富貴卻是能夠給老楊家傳宗接代的。
安寧是在去接蘇明珠和蘇明玉放學的路上接到楊白妮打來的電 話的。
“寧寧,你,你大姑不好了,你們趕緊回來吧。”
安寧嚇了一大跳。
“二姑,我大姑怎么了?你別哭,你好好說。”
可楊白妮卻平靜不下來,她還在哭:“你大姑……你們回來自己看吧,這事我……”
她是真不知道要怎么說才好。
“香山那里怎么辦?要不要告訴他一聲,他這會兒參加集訓,能不能回來?”
“告訴吧。”
安寧想了想:“香山明年才參加比賽,時間還長著呢,這會兒不告訴他,他早晚也會知道,我一會兒給香香打電話,讓她和香山說。”
安寧把車停在路邊給張香香打了電話,之后又往家里打了個電話,把這事跟老太太還有李翠花他們說了。
等她接上倆孩子回家的時候,老太太已經收拾好了東西,一家子人都在等著她呢,就連蕭元都回來了。
安寧也沒顧得上給孩子換衣服,就趕緊讓司機開車送家里人去機場。
等到機場拖運行李過了安檢,安寧才又給楊白妮打了電話:“二姑,我大姑現在在哪兒?”
楊白妮守在醫院的重癥監護室外頭,真是又急又痛又氣:“在縣醫院,重癥監護室,醫生說情況很不好。”
“到底咋回事啊?”
安寧又問了一遍。
這時候,老太太過來把手機搶到手里:“白妮,你姐咋的了?是你姐夫和她吵架了還是咋的?”
老太太還以為是楊俊妮婆家那邊出了事呢,她根本沒想到楊俊妮是在楊大丑家出的事。
“不是,不是我姐夫,我姐夫這幾年對我姐可好了,香香和香山有出息,張家那邊對我姐也好的很,是,是我爹和富貴把我姐給氣的……”
說到這里的時候,楊白妮氣的渾身發抖:“楊富貴拽著我姐要錢,把我姐氣暈了,我爹為了讓楊富貴走脫,也不給叫人,就讓我姐在院子里躺著,要不是今天我正好過去,我姐就沒命了。”
楊白妮真是氣極了,氣的咬牙切齒:“娘,你趕緊回來吧,我姐這事得你主持大局。”
“好。”
老太太聽了這話,也是氣的直咬牙:“你爹那個糊涂東西,一輩子都糊涂過來的,他……這家里都是給他作出來的,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作,俊妮要是有個什么,我饒不了他。”
老太太現在跟著安寧見多識廣,再加上二兒子和三個女兒都站在她這邊,她自覺腰桿子直了,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