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的審美讓安寧不知道怎么去說。
她還記得建元帝審美挺正常的,怎么偏偏太上皇就變異了呢?
看著太上皇給她拿來的一套才讓官窯燒制的茶具,安寧只覺得辣眼睛。
這茶具太花哨了,不管是茶壺還是杯子上面的花紋都是滿滿當當,各色的紋路都有,還描金畫銀的,看起來是真的富麗堂皇,可看久了是真晃眼。
還有明黃色的各式擺件也是如此。
另外,太上皇還拿了好多字畫給安寧看。
他就像是一個現寶的小孩子一樣,特別的有興致。
安寧雖然心里腹誹不已,可是,還是很給面子的笑道:“真的很漂亮,你設計的啊,很好看,哎呀,還有這幅畫啊,我一直想看,卻總是尋不到在哪,原來是給你收起來了……”
太上皇十分高興,得意的說道:“朕搜集了許多名畫,阿寧若是想看,一會兒朕帶你去庫房看個夠。”
安寧趕緊擺手:“我不去了吧,我現在挺累的,我就想歇歇。”
太上皇就更加得意。
他覺得這是他老當益壯的表現。
不過,他還是很體貼安寧的,一聽安寧說累,趕緊給安寧捶背揉腰:“累到了吧,朕以后折騰的輕些。”
安寧能說什么?
只能靠著椅子懶得動彈。
兩個人又親熱了一會兒,安寧就尋了個事把太上皇給哄出去了。
等太上皇一走,她就趕緊上床補眠。
太上皇心情好,看著天也藍了,風也輕了,反正看著什么都好,他也難得的去尋了永光帝表達了一番父慈子孝,很是和氣的和永光帝說了一會兒話,還把永光帝之前一直很想要,但是太上皇一直不愿意給的一把古劍給了永光帝。
永光帝這個哭笑不得啊。
安寧一覺睡到傍晚,太上皇已經在宮里轉了一圈又回來了。
安寧睜開眼睛的時候,太上皇正坐在椅子上看書。
安寧起身對著太上皇笑了笑:“陛下吃過晚飯了嗎?”
太上皇放下書:“還沒,正等著你呢。”
安寧就叫人擺飯,吃飯的時候,她就提出想早點去園子里住。
太上皇其實也挺無聊的。
這宮里住著他也憋屈。
以前他無聊的時候還能找幾個美人逗趣。
現如今娶了安寧,他是萬萬不敢再有別的心思的。
他又不理國事,這大把的精力都沒處發泄,也是難受的緊。
安寧提議去園子里住,他倒是挺合心意的。
他想了想:“也罷,趕明我就和皇帝說一聲,咱們搬到園子里住著,那里不像宮中這么多規矩,咱們也可以時不時的出去走動走動。”
兩個人商量了一會兒,吃完飯自然又是一番運動。
果然就像是太上皇所說的那樣,第二天他就和永光帝說了要搬到園子里住。
永光帝樂意之極。
太上皇不在宮中坐鎮,他就自由多了。
只是永光帝還挽留了幾句,見太上皇心意已決,就讓皇后收拾了一些東西,又派人護送太上皇和安寧一起去了宮外的一座皇家園林。
這邊的風景比宮中要好,而且住起來也比宮里舒服多了。
太上皇搬過來之后,倒是跟個老小孩一樣,每天拉著安寧釣魚,劃船,或者弄幾個盆景修剪,總歸是比宮中要自在很多。
住了幾天,安寧就提出想接許婉過來,。
太上皇一聽便道:“是許德的女兒?”
安寧點頭:“是呢,那孩子也挺可憐的,許德如今在江南任上很有幾分風險,也是沒辦法,才把她送到忠勇侯府,可哪里知道,忠勇侯府的當家二太太就是殺害她母親的兇手,那孩子如今在府里住著也頗為不好受,我就想著接來散散心,怎么說都是我姐姐的骨肉,我該照應一番的。”
太上皇點頭:“很該的,咱們兩個在這里也沒個湊趣的,把那孩子接來,倒是能添幾分意趣。”
說到這里,太上皇撇撇嘴:“說起來,皇帝倒是想把幾個皇子公主送過來,只是朕才不耐煩帶他們呢,那些皇子一個個鬼心眼多的不行,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煩人的緊,他那些公主也不知道怎么教的,一個個的膽小如鼠,看到朕嚇的不行,你說就這樣的孩子送過來那不是給朕添堵嗎。”
安寧抿嘴淺笑,靜靜的聽太上皇發牢騷,她一句話都沒插。
她又不傻,才不會跟著太上皇數落皇子公主的不是呢。
再不好,那也是太上皇的孫子孫女,他自己說得,別人說他心里肯定不痛快。
總歸接許婉的事情在太上皇這里過了明路,安寧當天就派了這邊掌事的姑姑去忠勇侯府接許婉過來。
許婉那里也見天的盼著呢。
她一聽要接她去見安寧,就立刻叫杜鵑開始收拾東西,又趕緊去宋氏那里道別。
宋氏有點舍不得許婉,不過她也知道許婉去安寧那里是大造化,便囑咐了幾句:“你去了莫淘氣,好好的跟著老祖宗,要懂事一些,宮里的規矩也學起來,若是能讓老祖宗高興一些,自然有你的好處。”
許婉笑著答應下來。
她從宋氏這邊出來,就迫不及待的帶著杜鵑幾個登上宮里派來的馬車。
安寧這廂派人去接許婉,她也開始著手查唐杏的女兒。
她知道這個姑娘的姓名,叫掌事姑姑尋了宮中下人的名冊,一個個的對照,查了好半天,總算是查出來了。
唐杏當年嫁的人家姓范,這姑娘叫范瑤芳,而宮中下人的名冊上有兩個叫范瑤芳的姑娘,安寧一一對照了籍貫,確定了在御花園灑掃的一個粗使宮婦便是唐杏的女兒了。
她在確定之后,就叫了人去宮中把范瑤芳帶過來。
總歸是原身的后輩,能照顧一二的,安寧自然還是會照顧的。
她把事情吩咐完之后,許婉也到了。
看到安寧,許婉眼里的淚水一個勁的往外掉:“老祖宗。”
她撲到安寧懷里,哭的十分傷心委屈。
安寧也知道,許婉這段時間在唐家必然過的不是很如意。
要知道張氏掌家那么些年,必然是有此心腹的,這些心腹對于許婉恐怕頗多怨怪。
而且現如今唐溶和唐沁都在伺侯張氏,唐滔已經進了戶部做了一個六品郎中,每天忙的腳不沾地,而張鳳兒正在養胎,也顧不上許婉,她滿腹的委屈也無人訴說,到如今終于看到一個能說話的人了,自然是要撒撒嬌的。
許婉這一哭,安寧身后一個老嬤嬤就站出來道:“這是皇家的園子,姑娘還是莫哭的好。”
安寧一眼瞪過去:“哪來的老貨,這般的沒眼力勁,皇家園子又如何,就不許人哭了么,我也沒見過哪朝哪代的皇帝定了不讓人哭的律法。”
安寧這一發作,那個老嬤嬤嚇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猛的嗑了好幾個響頭:“娘娘饒命,是奴才的不是,是奴才自作主張……”
安寧沒理會那個老嬤嬤,拉著許婉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