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娘家和楊氏娘家人都來了。
楊氏的后娘也來了。
這楊氏的后娘許氏也是個聰明人,她在家里對楊氏不好,成天的罵楊氏,可到了外頭還真的端起賢惠慈愛的架子來。
在靈堂上,許氏真的是對楊氏吁寒問暖,讓外人看著這對母女感情多好似的。
楊氏看許氏這么做戲,就不由的又想到安寧。
想著安寧表面上對她冷冷淡淡的,可內里卻是真正關心她的,暗地里幫了她好多忙,卻從來不說出口。
她就又哭了起來,看著許氏,楊氏哭的更慘痛,她說是哭安寧,其實是在哭自身。
而且,楊氏也有意惡心許氏,她哭靈的時候可不哭什么老太太,直接就喊母親,喊娘。
“母親,昨日來給母親請安,母親還告訴我天氣冷了,讓我來的時候多加幾件衣服,還說要是太冷就不必來了,省的凍壞了,卻沒想到今日就再也見不著您了,您讓我這心里過不去啊,我的娘啊,您這一去,我還能喊哪個叫娘啊。”
楊氏哭喊著,許氏臉上慈愛的表情都呆不住了。
她氣的不行,可這是靈堂,她還真不能怎么著,畢竟這位前忠義侯,忠勇侯的夫人可是救過太祖的,她的喪事,便是建元帝都關心著呢,誰要是在這兒找不自在,那回頭建元帝肯定找你的不自在。
許氏臉上表情十分精彩。
楊氏悄悄的看了,心中有了幾分痛快,卻哭的更加悲傷:“我打小都不知道有娘是個什么滋味,一直到嫁到唐家,遇到了母親,才知道被娘親疼愛什么樣子,母親啊,您怎么去的這么早啊,您叫兒這心里實在難受啊……”
她一行哭一行的演,弄的靈堂上唐柏在內的幾個孩子都哭的兩眼通紅。
尤其是唐柏。
這孩子今兒又叫宋氏罵了一通。
昨天被宋氏責罰,唐柏還能找安寧尋求保護,可今兒就沒人護著他了。
唐柏想到再沒有祖母關愛他,也是哭的不能自抑。
許氏在靈堂上呆不下去了,就找了個借口出去。
出去之后,許氏氣哼哼道:“原想著是個福薄的,沒想到卻有這樣的造化。
是了,許氏是真的有點后悔了。
當初她把楊氏嫁到唐家的時候,唐家還沒有封侯呢,唐方不過是泥腿子出身的武將,和楊家根本不能比。
而且,楊氏是嫡長女,可唐保國卻是嫡次子。
自來嫡長女都是會嫁嫡長子,以便繼承家業什么的。
許氏就是看著唐保國這個嫡次子又沒什么出息,將來也沒什么家業可以繼承,再加上唐家長媳又是那么精明的一個人,許氏就是想著讓楊氏受苦所以才說動了楊老爺,把楊氏嫁到唐家的。
這么些年,楊氏一直被宋氏壓著,許氏想想就自得,自認為自家的閨女嫁的比楊氏好多了。
結果呢,那個作死的忠勇侯夫人竟然讓唐保國繼承了忠義侯的爵位,而且還分了他那么多的家業,前腳分完家,后腳這老太婆就死了,真是給楊氏弄了這么多的好事。
楊氏現在當家做上,上邊沒有婆婆和嫂子壓著,又和唐保國夫妻恩愛,下邊的孩子看起來也算聽話孝順,真是再沒有不足的。
關鍵的是,楊氏現在是超一品夫人,是許氏的女兒萬萬比不上的。
許氏可不就氣的不行么。
靈堂內 唐柏看著楊氏哭的那么悲痛,一看就是真心在哭,并沒有一點虛假,對楊氏都覺得親近了很多。
她又看到宋氏低頭裝作在哭的樣子,可時不時的眼中露出笑意來,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就有幾分憤恨。
唐保國哭累了,就打量楊氏在干什么,一看楊氏哭的幾近昏死過去,就覺得楊氏是真的好,是真心孝順安寧的。
又聽楊氏一句一聲母親,哭著母親去了,兒心里過不去,母親這一走,兒仿佛被摘了心一樣,他還是真感動了,就覺得光憑楊氏對安寧的這番真心,他以后要是對楊氏不好,那就不是人。
安寧全不管她走后忠勇侯府如何。
她現在坐在馬車內,越是遠離京城,越覺得她身上的壓制越輕,安寧就知道她猜對了。
而這個時候,安心也敢出來了。
她一出現就直抹冷汗:“好險啊。”
安寧笑了一聲:“可不就是好險么,小命險些交代在這里。”
“寧寧,這是怎么回事?”
安心不明白這方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你可不要說是什么世界法則如此,是天道壓制,就算是小世界的天道,也不會這么閑,刻意只針對你一個人,而且天道至公,可不會那么自私的偏要讓你活不下去,便是原身是該死了,可你已經過了那個坎,天道也不會再管你的,可如今這樣……”
安心說的很對。
大道至公,他只是按照一定的法則運行,至于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凡人如何,只要沒有偏離大的軌跡,他從來是不管的。
這世間萬物,于天道而言都不過是螻蟻,誰還會關心一窩螞蟻中哪一個多活了幾秒?
安寧有些不知道跟安心怎么解釋。
等了一兒,她嘆了口氣,才用安心能夠理解的方式說道:“我覺得這方世界很不對勁,這方世界應該是被一個更高級的位面約束著,這里就像是那個位面的人們所玩的游戲一樣。”
她這么一說,安心瞬間理解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方世界不過是某些人的玩具,或者說等于是某些人造出來的游戲世界,而你是里面的NPC?”
安寧點頭。
安心覺得特別震驚:“這也太古怪了吧,不過,也只有這樣才通解釋你為什么被壓制,有些話想說都說不出來,NPC根本就是不允許有思想的,他在哪里活動,過成什么樣子,會說什么樣的話,哪時候死,可不都是規定好的么,到了該死的時候不死,恐怕會影響整個游戲,而且,NPC不該說出來的話,你也不能說出來。”
安寧擰眉:“在我將忠勇侯府的風水弄好之后,我的身體就遭受到重擊,我給兩個傻兒子分家之后,身體就一天天的衰弱下去,這應該是對我的警告吧。”
她說到這里,忍不住冷笑一聲:“若不是我有些自保的手段,要是換了旁的人來,只怕早就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