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黛看來,男人吵架和女人吵架沒什么區別,落了下風的一方,都會竭力的尋找反擊方式,這種方式,很多時候都很單一,那就是人身攻擊。
女人怕被嫌丑,男人討厭被說娘。
所以在克拉爾家族的那兩人攻擊完滕寧的長相后,滕寧很直接地拔出了劍。
“我的劍更加鋒利,兩位不妨來試試?”滕寧雙手握劍,沉著面色對兩人說。
兩個男人互望了眼,隨即各自抽出了腰間的佩劍。
一直沒出聲的沒留胡子的那位說:“既然霍森大人盛情難卻,那我們便向霍森大人討教討教。大人,您不用擔心,我們會手下留情的。”
滕寧沒再跟他們逞口舌,直接提著劍往兩人沖過去,先對付的是拿他長相說事的胡子男。
寧黛暗嘆一聲,都來不及拉住滕寧。
年輕人到底是沉不住氣。
換成她,怎么也要打上三天三夜的嘴炮,不是累死他們,就是氣死他們呀。
精鐵摩擦相撞后不時發出叮當的聲響,寧黛看著兩方人打的難分難舍,令她意外的是,滕寧并沒有因為二對一就落了下風。
他的首要目標一直是那個說他壞話的胡子男,至于沒留胡子的那個,幾番想在滕寧和胡子男打的不可開交時上去偷襲,結果都被滕寧給化解掉了。
似乎也挺沒面子的。
到了這時候,寧黛才有點兒相信滕寧之前說的話,人不可貌相,他對付兩個,或許真的沒有問題。
三個男人還在全神貫注的比拼著劍術,寧黛卻有點兒走神。
她開始思考,是不是該趁著這時候偷偷溜走,如果走的早,是不是就能跟滕寧霍森徹底說拜拜,再不用跟他一塊兒上路了。
看他們那不相上下的模樣,要分出個勝負還要許久。
她現在就走,應該正是時候。
但是,想是這樣想著,寧黛卻沒有真的牽上馬就走,反而一直駐留在原地,看著他們砍過來砍過去,直到他們之間分出勝負。
最終結果,大言不慚說會手下留情的兩個男人被揍到爹媽不認。
而滕寧也掛了彩,但好在只是臉上挨了一拳,并不要緊。
當滕寧提著劍往寧黛這邊走的時候,他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那笑容,顯得特別的意氣奮發。
不再是貴族家族的矜貴少爺,而是簡單的少年氣笑容。
其實滕寧韋斯特如今也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大少年。
在距離寧黛一米開外,滕寧站定了腳步,提劍的手微微將劍往身后挪藏了下。
劍上有血跡,可能還帶著一股血腥氣,他不想嚇到她。
然后他笑著道對寧黛說:“我以為你會趁機跑了。”但她沒有這樣做,顯然令他的心情更好。
寧黛揚起微笑,她并不是沒有這樣的想法,不過她又改變了想法。
比起一個人跑了,然后某天路上再被不知道是哪個家族的人認出來,她還不如把滕寧帶在身邊呢。
如果滕寧能打敗對面兩人,說明他的劍術可以,那帶著他上路,好歹能充當一下保鏢的角色。
反正走了這幾天,滕寧也沒對她怎么著,說明他不會對自己下手,或者是暫時不會對自己下手,不管是哪種,都是好情況。
“瞧你說的。難道我是能扔下同伴不管的人嗎?”
滕寧臉上的笑意因此更加燦爛。
他們如今的位置距離溪流不遠,滕寧指指不遠處的溪流說:“我去溪邊清理一下。”
寧黛點頭:“好的。”
有了這件事后,兩人算是正式結伴而行。
滕寧也再次向她保證,以家族的榮耀起誓,一定會拼盡全力將她安全送到要去的地方。
兩人一塊兒上路的第十天,韋斯特家族的封地近在眼前,有一則消息卻也在同一時間傳遍了西境的大街小巷和各個旅店酒館。
韋斯特家族上上下下,除了伊萊亞斯韋斯特,全部命隕。
并非死在戰場上,也不是突發什么疾病,而是被親近的家臣給謀害了。
如今正是消息傳出的第一時間,也正是難以相信真假的時候。
聽完旅店的閑言碎語后,滕寧立馬對寧黛說:“我們暫緩前往韋斯特家堡吧?至少先確認這消息是否屬實。”
寧黛淡定的喝湯:“無需確認真假,不管真假,都阻止不了我前往韋斯特家堡,而且,我要見的是伊萊亞斯。你聽到消息了嗎?韋斯特家族就他一人存活,這就夠了。”
還確認什么真假啊!當然是真的真的真的,比珍珠還真!問她就可以了,她可以詳細描述韋斯特一家是怎么死的。
滕寧緊緊皺起眉,很不贊同寧黛這么草率。
他還想再勸,但寧黛顯然不會聽他的勸說。
而且,他竟不知道,她這么執著的前往韋斯特家堡,就是為了去見伊萊亞斯韋斯特?
他倆之間是有什么關系?他竟從不曾聽說過。
餐桌間沉默了片刻,滕寧又開口:“如果這消息是真的,這個時候你就不能去見伊萊亞斯韋斯特。韋斯特的人是被家臣謀殺的!你認為到時候伊萊亞斯會見你嗎?”
之前有卡斯帕家族背主在先,如今又冒出家臣謀殺了家主,如果寧黛自己送上門去,不就是提醒伊萊亞斯之前的事,鬧不好,他的怒火會直接將寧黛燃燒殆盡。
哪怕伊萊亞斯不會將她怎么樣,其他的封臣也一定會要求伊萊亞斯殺了寧黛。
所以首要之急,還是得確認消息的真假。
滕寧無論如何都不想冒這個險。
寧黛喝完湯,確認吃飽了,一抬頭就見滕寧擺出一臉懇求之色,無聲地望著她。
似乎是在說,如果她不同意,他真的會哭給她看的。
寧黛:“……”
放下手里的餐具,寧黛問他:“你需要多久確認消息?”
滕寧馬上接話:“三天,給我三天時間。”
寧黛想了想,點頭道:“那好吧,就給你三天時間。但無論消息真假,我都要前往韋斯特家堡,你在確認消息后,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想好,是跟我一塊兒去討人嫌呢,還是趁早跟我分道揚鑣。”說完,沖他瞇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