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蘇東籬看著神情憔悴的張小三。
而張小三見到蘇東籬,也是一直低著頭,就好像一個犯錯的小孩子,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應該說什么。
“那你在給他治療的時候,有幾分把握?”
“我…”
張小三說不出口。
“說!”
誰知道蘇東籬的聲音突然變得非常嚴厲。
她這樣的嚴厲聲音,給張小三嚇了一跳。
說起來,這還是蘇東籬第一次用這么嚴厲的口氣跟他說話。
自從當初跟著蘇東籬學醫,這么幾年下來,蘇東籬對他真是好得不行,雖說是師徒,但她心底一直都把張小三當成是自己弟弟看。
每次張小三出事,她都是第一個站出來為他出頭。
張小三心里都很清楚,也正是因為這樣,此時見到蘇東籬過來,他心里也是充滿了愧疚。
“三…三成…”
“三成?三成你就敢去給人治?三成你就敢開這么猛的藥?你想做什么?告訴我?”
在來市局的路上,蘇東籬先跟著范建軍先去看了那個生病的老人,也看到了那張由張小三開了方子。
老人的病,她心里很清楚,可以說非常嚴重,絲毫不亞于她以前接過的那些疑難雜癥。
非常難治不說,加上老人上了年紀,一些藥不能亂用,稍有不慎就會出現問題。
張小三的醫術有幾斤幾兩她心里很清楚,這種程度的別人,壓根就不是他這樣水平的醫生能接手的。
“我記得以前我跟你說過,要是遇上拿不準的病人,就推說能力不夠,讓他們去找別人,或者是找我吧?”
當初她把回生堂交給張小三的時候,就跟他說過這些。
而讓他留在回生堂的目的,也是讓他多多磨煉自己,遇上沒把握的病,就記錄下來,找她詢問。
從而提升自己的實踐能力和醫術,為以后更好的發展做準備。
張小三也做得不錯,時不時的還會拿著他記錄下來,或者看到的一些疑難病癥來找她詢問。
她也會抽空很耐心的給他講解。
以往的他遇上那種只有七八成把握的病癥都會推掉,或者是打電話給她。
這次,只有三成他就接手了,她覺得這里面肯定是有別的原因。
“是…”
張小三點頭。
他聲音剛落下,蘇東籬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那只有三成你還接?告訴我是因為什么。”
她這一舉動,不光是給張小三嚇了一跳,就連邊上扶著看守的公安同志也都被嚇了一跳。
“這位同志,你冷靜點,這里是…”
這公安同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東籬一個冷冽的眼神嚇了回去。
“同志,對不住,激動了一點,我們會注意。”
范建軍連忙開口解釋。
“說,到底是因為什么讓你這么大膽接下這個病人?”
“我…我…”
張小三此時的神色有些慌亂,我我我半天都沒有下文。
見到他這模樣,蘇東籬的臉色突然就是一冷。
“不說那你就繼續在這里待著,什么時候想說了,我再來。”
聲音落下,她直接頭也不回的離開的會客室。
見到她走得這么決絕,張小三心里慌了,蹭一下站起來,嘴巴張了張,但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范建軍搖了搖頭,也跟著起身走出了房間。
“蘇大夫,你別生氣。”
“他還年輕,少年得志,行差踏錯也難免。”
聞言,蘇東籬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我也知道這些,做錯事并不可怕,我是為他做錯事后,還想隱瞞我,不告訴我實情生氣。”
說著她嘆息了一聲。
“先讓他在這里待著,好好的給他一個教訓。”
“我先回去了,病人那邊,你幫忙聯系一下,就說我明天過去。”
“好。”
蘇東籬獨自開車離開。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夜里八點過。
“回來了,還沒吃吧,給你留了飯菜,我去給你熱熱。”
她剛進門,楚朝陽就站了起來。
“謝謝。”
蘇東籬笑了笑,走到沙發前坐下。
“老妹,情況怎么樣?小三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
蘇東國一邊給她倒水,一邊轉頭詢問。
“情況就那樣,這個病人我去看過了,我打算接下來。”
“至于張小三,他還在市局那邊,讓他多在里面待一段時間,不然他不長記性。”
說起張小三的時候,她的語氣里帶著生氣。
“你也別生氣,這事吧,說起來也不怪小三,他也是…”
“什么不怪他?”
蘇東籬的聲調突然提高幾分。
“二哥,他只有三成把握就接下了這個病人,還給人開那么猛的藥,那老爺子沒被這藥禍害死,都是張小三運氣好。”
“要是真出了問題,你覺得張小三能有好?”
“這么嚴重?”
蘇東國一怔。
蘇東籬的聲調緩了下來。
“這個病人今年八十多歲了,長期病痛纏身,本身已經被掏空了。”
“要想治療就得有很溫和的藥慢慢調理。”
“他倒好,一上來就給下了一劑猛藥,我看過他給的那個藥方,就算是普通病人吃了都會出現一些副作用,你說這樣一位身體虛弱的老人吃了能扛得住?”
說著,她往沙發上一靠,伸手捏了捏鼻梁。
“別生氣,別生氣,小三這次做得不對,這不還太年輕嘛,經驗不足,沒鬧出人命就是好事,以后好好教導就行。”
“有了這次的教訓,他以后也會更加小心。”
“是啊,小三這一路走來太過于順利,這一次教訓未嘗不是好事。”
江素云也跟著開口勸說。
聞言,蘇東籬又嘆息一聲,開口道;“你們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小三我還是了解的。”
“這次他會接手這個病人,肯定有別的原因。”
“別的原因?”
邊上的蘇東國夫妻和影瀾都露出疑惑之色。
她快速的解釋了一下。
“以往只有七八成把握的病人,他都不會冒然接手,這次只有三成他就敢接,你們說著其中要是沒有原因,誰信?”
三人點了點頭。
“我生氣的是,我在市局問他,他卻一點口風也不露。”
“這小子到底搞什么啊?”
蘇東國的眉頭一皺,臉上露出思考之色。
“先不管他搞什么,讓他先在市局待著,看他什么時候說。”
說著,她轉頭在客廳看了看,問道;“小三月呢?怎么沒看到?”
“已經睡了,聽說這小家伙今天跟著老爺子去爬山了,應該是累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