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駕馭的本就是千里寶馬,并且飛奔了近一個時辰之后,才有人察覺到他離開的意圖,等到后面的人反應過來并開始派人追擊的時候,顯然已經被甩下去不知多少里了。
而原本說好到了晚上再過來約談地點的那個矮小精瘦的男子,到了客棧之后還抱著最后一線希望,試圖尋常對方是否落下一些蛛絲馬跡可探查身份時,伙計交給他了一封信。
“您是那位公子的朋友?他說如果您來找他,讓小人把這封信交給您。”
男子狐疑地看著手上的信,心忖難道對方只是臨時有事,不得已先離開,所以才留下了一封信特意告知?
然而展開信之后,他這點狐疑就立即消失了,并且死死地盯著信上的那行張狂的字體:“爺今天心情不爽,生意改日再談。”
精瘦的男子臉色鐵青,眼里幾乎噴出火來。
這是何方狂徒?
真把荒城當成無人之地,任由他來去自如了?
回到軍營把此事稟報給大將軍,燕武憤而拍案,“豈有此理!挖地三尺,也要把這個狂妄之徒找出來,不能讓他壞了本將軍的大事!”
于是軍令一出,底下出動了無數的人手,一窩蜂去追擊那個狂妄之徒。
但是他們狂怒之下卻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這些出兵追擊的人甚至連狂妄之徒長什么樣都不知道,他們上哪兒追去?
而見過夜瑾長相的人,也渾然忘了,他們應該先做一下畫像張貼,就這樣任由一批又一批的人,如無頭蒼蠅一般追了出去。
此時,東幽軍營中。
“大將軍。”一個小兵匆匆走進主帥帳內,單膝跪下,手里高舉著一份信函,“圣旨到。”
圣旨?
坐在巨案后面看沙盤的嚴將軍聞言,皺眉看了過來,“呈上來。”
士兵手里拿的當然不是正式的圣旨,而是一封蓋了皇帝印章的諭令,并且也不是出自皇帝親筆書寫,而是丞相代筆。
信函上熟悉的字跡,讓嚴將軍眉頭鎖了鎖,忍不住沉吟了起來。
答應北夷提出的聯姻要求?
前兩日不是才剛剛拒絕過了,這才多久,皇上怎么又改了主意?
若非他確定這是溫牧的筆跡,只怕要以為這封書函是偽造的了。
“荀越。”他轉頭,看向另外一張案上正在埋頭研究兵法的年輕男子,“你過來一下。”
名叫荀越的男子很年輕,看起來也就二十歲上下,像個斯文的讀書人,渾身充滿著文雅的書卷氣,不認識他的人,大概絕對不會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年輕斯文的男子,卻精通各種機關兵防,在邊關做出了最精湛完美的防御工事。
聽見大將軍的叫喚,他起身走了過來,“怎么了?”
“你看看這個。”嚴大將軍將信函遞給了他,雙手交疊在案上,抬眼道:“說說你的想法。”
荀越細細地看了一眼信函上的字跡和內容,須臾,淡淡笑道:“確實是丞相的字跡,但是這墨跡看著很新,應該不超過一日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