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依依第一時間便發現了洛啟衡的異常,他的氣息開始急劇起伏,比著之前的那點兒異樣截然不同。
更為可怕的是,連他肉身的生命力也開始受到影響,慢慢變弱起來。
這一下,不僅是張依依,便是賈放歌也看出了洛啟衡碰上大問題了。
再這般下去,用不了多久,他的肉身與神魂之間的關聯將會被徹底斬斷。別說神魂還能不能順利回歸,就算順利回歸,若是時間太久肉身支持不住的話,同樣也得完蛋。
“這小子到底在干嗎,這是跑哪里捅天去了?”
賈放歌嘴里這般抱怨,但手上動作卻是一點兒都不慢,直接將自己的法力過渡給洛啟衡的肉身。
但這樣的渡給卻并不能改變洛啟衡肉身不斷變差的現狀,頂多也就是稍微能多拖延一點時間。
可問題是,強如賈放歌也經不起這種不斷地輸出給予,消耗太大不說,一旦影響自己現在的狀況,介時關乎到的可不僅僅是自己一人的安危。
那些明里暗里盯著他們動靜的眼睛,恐怖將會一個個迫不及待地跳出來,直接把他們一行人都拿下。
“前輩,讓我來!”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張依依果斷接替了賈放歌,只不過她并沒有像賈前輩一般繼續渡術續力。
抬手結印,絲絲功德金光從她指尖流出,一點點化成明燈之狀穩穩立在她與洛啟衡之間。
功德金光所化的明燈映出柔和之光,將洛啟衡整個人一絲不落的包裹起來。
明燈指路,召喚神魂,功德為引,破開迷途,這是張依依頭一回使用功德宗季有德處所習得的功德之術,只希望能夠有用,能夠為洛啟衡神魂回歸增添一份助力。
一旁的賈放歌卻是看得直愣直愣,萬萬沒想到張依依竟然還能身負功德,畢竟他就算再見識淺薄,可那從張依依手中送出的正得不能再正的功德金光卻是絕對不會看錯。
不僅如此,張依依還能做到以功德化明燈,直接召喚接引神魂歸位,雖然還沒那么快看得出具體效果,可這么深厚的功德既出,又怎么可能毫無作用、白白打水漂浪費掉呢。
但怔愣之后,賈放歌卻是很快樂了起來,嘖嘖直嘆自己這個未來的宗門晚輩當真是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他的認知與想象。
同宗后輩越是出色,不論如何他自然也越是能夠跟著沾光,這可是好事,大大的好事!
賈放歌完全將自己代入到了云仙宗長輩的身份,所以此時此刻看向張依依的目光當然也就更加驕傲自豪、滿意欣喜。
相較于賈放歌的反應,包括破滅魔君在內此時附近明里暗里各據一方時刻關注彼此動靜的墜仙們,卻是一個個震驚得無法形言。
他們同樣也認得出那是功德金光,可是一個身負如此功德之人,根本不可能墜仙成魔才對!
畢竟在他們看來,這天底下任何可能性都存在,卻唯獨不可能出現存有功德的魔與墜仙者!
若他們的眼睛都沒瞎,現在看到的一切全都屬實的話,那么便意味著張依依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墜仙,而是再正常不過的仙人。
可既然是正常的仙人,并非墜仙的話,她又是如何進入墜仙淵的?
一時間,種種令人無法置信的質疑充斥在幾乎所有墜仙心中,有人甚至于已經有些控制不住最開始的那份冷靜與克制,想要不顧一切先把張依依抓住立馬審訊逼問。
若是真有人可以打破墜仙淵的規則,非墜仙也能進入此地,那么反過來是不是也意味著,他們這些墜仙同樣也能擁有擺脫這處牢籠,回歸仙界廣闊天地并且不再被強行抓回的希望?
這樣的念頭一旦出現生成,便如焦油烈火般越燃越旺,怎么都止不住,一雙雙貪婪而危險的眼睛此刻都一股惱地盯上了張依依,仿佛那是世間最吸引他們的至寶。
但下一刻,來自賈放歌的實質警告便如期而至,如刀鋒般刮人的威壓直接便朝著他們撲天蓋地碾來,但凡再進一步,隨時可以割裂開他們大部分人最脆弱的喉嚨。
一時間,不少人清醒過來后直接便慫了,畢竟有著賈放歌在,不論張依依是仙是魔,是否與他們一樣,都不是誰想你能動得了的。
當然,總會有其他的例外存在,并不會這般輕易便畏懼于賈放歌的威脅之下,就好比一名自認為實力雖不及賈放歌,但到底同為魔君終竟差不了太多之人。
“賈君如此未免太過霸道,這名女子明顯并非墜仙,我們只不過是想知道她為何能夠不受這方世界規則的制約進入罷了,難道這也問都不能問?”
那名魔君可沒有破滅的腦子,更沒破滅的實力,所以成功地當起了出頭鳥而不自知。
在他看來,他也不是要直接與賈放歌開戰,但同為魔君,談一談據理力掙的資格還是有的。
只是顯然這些人都毫不了解賈放歌的性子,一個向來幫親不幫理的人你跟他談什么據理力爭那可不就是笑話,更何況還是一個實力遠不及的人,便更加沒有這樣的資格。
“問個屁!收起你們那點可笑而愚蠢的心思,丟人!哦不,是丟墜仙的臉!人家是仙是魔關你屁事?身負大功德者,本就得天道厚愛,上天入地本沒有去不了的地方!有本事你也修出一身的功德來,如此這淵仙墜想進便進、想出就出由著你搞特殊!”
賈放歌直接噴了回去,只罵卻并沒動手,畢竟現在他最重要的是看顧張依依與洛啟衡,其他的若非必要倒是不想急著下什么狠手。
一個個想什么美事呢,還以為抓了張依依就幫他們實現理想抱負、找到規避牢籠天道限制有用且輕易做得到的辦法?
敢對他罩著的人想入非非,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什么東西了?
“賈放歌,你別太過份,你這是想要仗勢欺人,就不怕犯眾怒嗎?”
那名魔君被罵得耳紅目赤,當下便覺得賈放歌憑什么置他們所有墜仙共同的心聲利益而不顧?
這到底是想要護短呢,還是想要將什么秘密好處獨自吞下?
他認定自己絕對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也代表著這里所有人的利益,正因為如此,才更加毫不畏懼地質疑,想要把事搞大。
然而,賈放歌還真是一點兒都不怕犯眾怒,更為準確的來說,他壓根就沒覺得這個破爛魔君有什么資格以一己之身代表所有墜仙。
難道就憑其臉大?
是以,他二話沒說當即便出了手,快準狠的一把將躲在暗處的那名魔君給當眾弄死了。
弄死之后,賈放歌重新回到原來之處,很是嫌棄地掏出一塊不知打哪里來的手帕像模像樣地擦了擦明明什么都沒沾的手道:“還有沒有跟他一樣臉大,想要代表所有墜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