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英研究了自家副本中心這么長時間,也知道這個俗稱時空守望者聯盟的地方,它竟然有自己的設定。
一直以來它自稱對世界都是監測,觀察為主,輕易不涉足。
唔,這個組織相當龐大,在各個位面,各個世界都有一些隱秘的世俗行者,算是外圍組織,不同的世界的外圍組織肩負的責任都不大一樣。
光看這設定,簡直比她知道的那個龐然大物時盟還可怕了。
這一次副本,中秋祭祀舉辦的地點,就是時盟的世俗行者們的聚集點之一。
是在登州境內一個叫‘銀角村’的地方。
話說,劇情副本里的主人公之一,純王世子是這世間活生生的人。
那場景副本變成大順朝的某個小村莊,楊玉英表示還是……勉強能接受。
銀角村村民們世世代代為時盟鎮守一頭異獸,名為梼杌,相傳它是遠古四兇之一,是不是的沒人清楚,反正要真放出來,那眾生確實要自求多福。
據介紹,五百年前,梼杌本來所在的世界崩潰破碎,它意外隨著它那個世界的碎片,飄蕩到水藍星。
梼杌當時肆無忌憚,橫行妄為,于是,時盟的數位成員聯手將其捕獲封印。
但是梼杌兇猛,這種異獸必須有人看守,銀角村的村民,就是負責看守梼杌的‘牢頭’。
根據時盟的規定,一切神秘,常人不可見,不可知,所以銀角村的村民們五百年來都保守這個秘密。
每過十年左右,封印會出現松動,銀角村中巫女等人就舉行祭祀,再次啟動陣法,加固封印。
今年這個活兒卻有點不大好做了,兩個能主持祭祀的巫女在完成任務前接連病逝,還有個后備巫女,太年幼,且能力著實不濟。
銀角村的村長決定向上求助。
楊玉英這次的任務就是負責主持祭祀。
“看來不是變態的暴力型場景副本。”
主持祭祀并不難。
加固封印,祭祀梼杌,銀角村百年來做過無數回,自有一套流程。
困難在于祭祀要有祭品,而且是血祭。
銀角村自古以來便是時盟的世俗行者,時代鎮守此世之惡,值此封印破裂之際,還望諸同伴守望相助,共渡難關根據時盟推演,此次中秋祭失敗,‘祭品’混亂,梼杌破印而出,世界危殆,請英雄改變命運軌跡 眼看副本光門開啟,楊玉英站起身,慢吞吞地走了進去。
大順登州府轄內,一共有六個縣,差不多是南富北亂東貧西貴的格局。
登州府最東邊最偏遠的小縣城,便是祁水縣城,算是登州甚或大順最小的縣城之一。
不要說在大順的輿圖上大約看不到這么個小地方,就是在登州府的輿圖上,想找到它也不大容易。
鄒宴坐在登州府后衙書房,對著那一摞從庫房里翻出來的檔案資料看了一個多小時,輕輕笑起來,抬手揉壓自己的眉心。
經常有人說,鄒宴乃皇城司第一高手,修自佛門的般若掌天下無雙。
可知道他的人都清楚,論武功,皇城司內能在他之上的,至少還有五個。
大順朝的高端戰力,向來讓各國都羨慕的很。
鄒宴能穩坐皇城司,十年深得陛下信任,其實主要靠的還是洞若觀火的洞察力,還有磨練出來的一身整理資料的好本事。
別以為整理資料簡單。
皇城司暗探遍及四海諸國,每天匯總而至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消息不計其數,鄒宴執掌皇城司以前,皇城司換了不知多少任掌事,平均三年一個,每個都做案牘工作做得焦頭爛額,深以為苦。
偏偏還不是和普通衙門那樣,多養文書,多養師爺就能搞得定。
反正現在人人都道鄒宴乃皇城司的臺柱子,他哪天罷工,皇城司的戰斗力能下降一半以上。
合上最后一冊案卷,鄒宴從里面抽出一個冊子遞過去,等殘劍和舊年看完,笑問:“看出什么來了?”
殘劍蹙眉搖頭:“銀角村?”
他仔細又看了看薄薄的卷宗,里面是關于銀角村的一些記載,戶籍登記資料,繳稅記錄等等,他認認真真翻看了一遍,搖頭問:“并無不妥。”
鄒宴點頭:“豈止是沒有不妥,我看這地方簡直可以當做圣人教化的范本。”
他把檔案一推:“這是十年的卷宗,整個銀角村年年按時交納賦稅,只多不少,大災之年沒有討要過救濟,沒有出過盜匪,沒有上報過任何案子,別說殺人兇案大案,就是偷盜等小案也不見。”
“簡直就像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圣人之地。”
鄒宴饒有興致地道,“更有意思的是,祁水縣也很少發生大事,登州同斡國接壤,很多地方就是法外之地,土匪橫行,各個村子多多少少都受過滋擾。”
“你們可以仔細看一下,登州其它五個縣城都有過直接遭遇土匪劫掠的經歷,唯獨祁水縣,十年沒有土匪路過。”
鄒宴笑起來,“同樣,銀角村的村民很排外,沒有任何外地人遷徙落戶的記錄。”
“他們也不出外求學,祁水縣的縣學,書院,蒙塾里,就沒有過銀角村戶籍的學生存在。”
舊年愕然:“也許是太窮了,登州本就偏僻,文教不興,即便是很多書院有朝廷補貼,讀書花用大減,可窮苦人家不讓孩子讀書的還是多得很。”
“但是,祁水縣縣令的師爺,還有四個文書,兩個推官,十八個小吏,兩個捕頭,九個捕快,全是銀角村的人。”
舊年、殘劍:“……”
普通捕快小吏到無妨,但師爺,文書,這些人的學問可不能小覷。
能當得好師爺的,論學識都不一定比縣令差。
“走,我們看看去。”
鄒宴起身,伸手接了大氅披上,伸了伸腰輕嘆道:“趙奕那小子說去祁水縣,結果一去不回頭,連我們的人也沒查到蹤跡。希望他不是掉進老虎窩里被人當零嘴嚼了才好。”
一行人根本沒有知會劉知府,也沒有通知祁水縣縣衙,自己騎上馬就出了府城。
路上本來走得很順利,直到入了祁水縣地界,轉道向銀角村去。
山路崎嶇,到處是陡坡,就沒有一條正常的路。
他們每走一步,身體都好像又沉重了幾分。
走了不知多久,道邊終于看見個小小的石碑,風化斑駁,顯得有些古舊,上面刻著篆字——‘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