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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七章 死路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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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樂領我到長橋邊,田嬤嬤引我去了水榭,叫我去屋子里頭坐著,她去拿筆墨紙硯。我在門口應了,但并沒有進去,一來這是宮中,不敢隨便亂闖,田嬤嬤雖然說得好,但她到底是個下人,說了不作數的。“

  “二則……我聽著屋子里有響動,更是不敢進去。正好田嬤嬤前腳剛走,后腳壽高郡主就來了。太后病中不見客,我們進宮之時,并未拜見太后。如今太后要來水榭,郡主豈有不來之理?”

  謝景衣說著,看向了關慧知。

  關慧知點了點頭,“那可不是,有樂剛叫走了她。我便追過來了,然后叫了她一道兒,去御花園里摘花。我兩手空空的,去薅了一把花,打算借花獻佛呢!”

  她說著,在空中劃了一個圈兒,“那么大一捧呢,灑的河面上到處都是,我們可是摘了好久。謝老三還懂分身術不成,能一邊同我摘花,一邊同官家上榻?”

  “她要是有這本事,我們大陳還要什么軍隊啊?叫謝老三拔下一把毫毛,變個千軍萬馬,豈不是好?真是笑死個人了。”

  “那個有樂瞧見了,花園子里還一堆妃嬪呢,雖然長得都差不多丑,我也分不清,但太后您去問問就知道了。十八雙眼睛瞧著,還能做了假?”

  一旁縮著的田嬤嬤忍不住,嚷嚷開了,“撒謊,我明明把你鎖在屋子里了。”

  謝景衣驚訝的看向了田嬤嬤,“那請問嬤嬤,我是用穿墻術逃出來的,還是用水遁術逃出來的?謝三手無縛雞之力,若被人鎖在屋子里了,又如何能夠瞬間跑到花園里去摘花?”

  她說著,眼眶一紅,“我算是明白了,你以為那屋子里發出響動的人是官家,想要污蔑官家,污蔑我。可萬萬沒有想到,在里頭待著的人,根本就不是官家,而是……而是肚兜的主人!”

  不等太后說話,謝景衣又立馬說道,“當然了,我沒有進屋,只能說可能如此吧。”

  太后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

  謝景衣已經把所有的話,都堵死了。

  謝景衣吸了吸鼻子,站起了身,對著太后行了個大禮,“大家伙都瞧見了,我同官家,都是后頭才去的。我們壓根兒就不在場。”

  “守在樹邊,等著兔子來撞樹。等了半日,兔子沒有來。人不覺得自己愚蠢又狠心,反倒說兔子不聽話,怎么不乖乖去死。天底下哪里有這般道理?”

  “太后若是只問景衣,景衣不服氣,當一視同仁,也問問皇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對!”

  “身正不怕影子斜,景衣已經自證清白,就等皇后了。”

  太后手一緊,看了一看皇后,瞳孔猛的一縮,頓時后悔了起來。

  皇后進宮這么多年,一直跟在她的身邊,她便是瞅一眼,都知道她在想什么。這個蠢貨,怕是要糟了。

  她這樣一想,越發的心驚。

  她若是不立馬徹查此事,流言徹底傳開,皇后為了大陳聲譽,只有死路一條。

  若是徹查此事,卻不能徹底洗清,那更是死路一條。

  她千想萬想,沒有想到,皇后她自己個說不清。

  若是她說得清,便不會滿頭大汗,能滴出水來了。可是,這個局,明明就是皇后獻策的。

  謝景衣順著太后的視線,看了看皇后,只見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紅肚兜,一臉的不可置信。

  “娘娘怎么了?怎么盯著那肚兜看?謝三覺得,那肯定不是娘娘的,娘娘的貼身之物,怎么會在哪里。對不對?”

  皇后回過神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喃喃道,“不是我的,的確不是我的。我的貼身之物,從不假于人手,一針一線,都是我親手所繡。”

  謝景衣松了口氣,“謝三也算是通繡藝,這每個人繡花的手法,都有細微的不同。手法的松緊,顏色的搭配,愛用的絲線。就拿這鳳凰的眼珠子而言,不同得人,甚至會習慣得使用不同的繡法。都好看,只不過習慣不同而已。”

  “只要拿皇后其他的繡品一對比,便能還她清白了。”

  太后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謝景衣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她可不信,謝景衣會仇將恩報,她分明今日就是要弄死皇后的。

  再一看皇后神色,太后頓時明白了,怕是對比不得。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這肚兜的繡法,怕是同皇后本人繡的一模一樣。

  她想著瞪了皇后一眼,做了這么久的皇后了,可她還是大氣不起來,關鍵時候,撐不住臺面。

  皇后一個哆嗦,立馬說道,“倒也不必如此費神。肚兜乃是貼身之物,豈能隨意示人。我的貼身之物,都有兩層。這頭一層,繡的乃是雙面繡,外側是花樣子,內側都會繡一只蜻蜓。”

  “又因為有兩層,是以這蜻蜓在夾層中,根本就從未示人。只要看這個是不是兩層,若是兩層,將其剪開來看,便知曉這根本就不是我的了。”

  太后松了一口氣,有些煩悶。

  皇后這個人,總是抓不著準心,明明有這么厲害的證據,還有什么好心虛的呢?

  說話間,皇后已經抓起那肚兜,一剪刀剪了開來,“看罷,里頭什么都沒有……”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手便一抖,那肚兜掉落在地。

  所有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那肚兜里頭,卻是繡著一只大眼睛的蜻蜓,展翅欲飛。

  “不……不是我的,有人陷害我……”

  太后一驚,眼眸一動,立馬說道,“事到如今,皇后你還有何好隱瞞的。老身知曉,你打小兒便深悅官家,一心想要進宮,想要給官家生一個嫡子。”

  “可是官家國事繁忙,甚少寵信后宮。你這孩子,真是癡心。想著官家常歇在水榭,竟也想感同身受一番。若你是常人的妻子,這不算什么大錯處。”

  “可錯就錯在,你是皇后,乃是后宮典范。怎么可以如此兒女情長,還將貼身之物落在那兒了。你執掌后宮這么久,應該知道,皇帝應該雨露均沾。”

  “做皇后的,要賢惠大氣。怎么可以用這種手段,來爭寵邀寵?皇后,你失儀了,當重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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