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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六章 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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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冬應聲而去。

  劉羽恩遲疑著下了一子,有些吃驚,“沒有想到,景衣妹妹倒是懂得食之道。”

  謝景衣笑了笑,“哪里哪里,就是嘴饞罷了。我以前同慧知姐姐一樣,是住在杭州的。我們那兒的醋魚,酥皮點心,那叫一個絕了,改日你若是有空,請你去我家做客,我家的廚子,是從杭州帶來的。”

  劉羽恩有些神往,但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抿了抿嘴,輕輕的說了一句,“好”。

  謝景衣絮絮叨叨的說著,東拉一句,西扯兩團,整一個就是話嘮,逗得劉羽恩咯咯笑。

  “哎呀,我輸了,這顆珠子是姐姐的了。”謝景衣說著,抱住了自己的腦袋,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劉羽恩十分的高興,驕傲的抬起了頭,“這次我可是贏了你兩個子,逆風翻盤了!不過我也是投機取巧了,趁著你說話兒的時候,偷偷布了局。”

  她說著,偷偷的松了口氣。

  老實說,一開始謝景衣步步緊逼,讓她周身都冒汗兒了,兩人棋力哪里是相當,謝景衣對她簡直是碾壓似的勝利。

  好在謝景衣年紀小,不穩重,話實在是太多了,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什么都能說上一嘴兒。

  雖然她安安靜靜的在對面坐著,可她總覺得,自己個對面坐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猴兒。

  若她姓劉,養在自己祖母跟前……劉羽恩想著,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謝景衣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哎呀哎呀,忍冬怎么還不來,這沒有零嘴兒吃,我話都變多了,輸了輸了!咱們再來一局吧,這回我不說話了。”

  劉羽恩笑了笑,兩人又開始新的一局。

  “三娘子,奴耽擱了,那賣肉干的,排了好長的隊,好不容易回來,那邊好似又出事了。”

  謝景衣落了一子,驚訝的抬起了頭,“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忍冬搖了搖頭,“奴也不知道,好多官兵吶。對了,奴瞧著打頭的像是小吳將軍,還有開封府的人。”

  謝景衣“哦”了一聲,又下了一子,“左右同咱們沒有啥關系,快些把吃食擺上來,我剛剛都輸了一局了。”

  劉羽恩拿著棋子的手一頓,“咦,綿綿怎么還沒有回來?”

  謝景衣遞給了她一塊肉干,“這邊的鋪子,都還挺旺的,指不定是排了老長的隊呢!”

  劉羽恩也沒有做多想,接著下起棋來。

  謝景衣瞧著,心中大約是有了推斷,劉羽恩若不是無辜的,那就絕對是一個演技高手,能夠逃脫她的法眼。

  但不管怎么樣,那個宮,是她百分之百的入不得了,因為她的貼身丫鬟,絕對不是無辜的。

  就在這一局下了一半的時候,珠簾又動了。

  劉羽恩一扭頭,驚呼出聲,“表兄,你怎么來了?”

  霍清修看了謝景衣一眼,擔憂的說道,“舅母聽聞這邊出了事,怕你害怕,叫我接你回去。”

  劉羽恩一聽,乖巧的站了起身,“可是綿綿去買點心了,還沒有回來。”

  “我叫人去尋,這邊一會兒可能要被禁衛軍給圍了,再不走,該出不去了。謝三娘子也早些回罷。”

  謝景衣慌忙起了身,“還有這事,忍冬你咋也不打聽清楚,咱們若是陷在這里了,阿爹阿娘還不得急死。羽恩姐姐,那今日便散了,改日我下帖子,請你來我家吃醋魚。”

  劉羽恩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謝景衣說著,低頭同忍冬一道兒收拾起棋盤來。

  霍清修又看了謝景衣一眼,轉身帶走了劉羽恩。

  待她們一走,謝景衣便站起身來,戴上了帷冪,忍冬已經將棋盤棋子全都裝在了一個布袋子里。

  主仆二人結了賬下了樓,茶樓里冷冷清清的,幾乎沒有幾個客人。

  掌柜的坐在臺子后面,悠閑的晃著腦袋,看上去并沒有在意外頭發生的事情。

  謝景衣瞇了瞇眼,將棋盤綁在在青厥身上,“咱們先家去,一會兒要再出去一趟,你叫廚上給我熬碗紅豆羹吧,要綿軟一些。”

  忍冬點了點頭,“諾。”

  打在杭州起,謝景衣便自在出門,她一舉一動異于常人,起初忍冬還覺得心中有負擔,到了現在,已經是見怪不怪的。

  有什么辦法呢?

  你去問翟氏告狀,我說家小娘子不聽話,總是東跑西跑?

  轉頭謝三娘子一張嘴,就能說成花兒,把一家子哄得服服帖帖的。更何況,謝保林都說過了,由著她去。

  謝三娘子她,是要有大出息的人啊!

  待她得道,她不就跟著雞犬升天了么?

  忍冬想著,心都砰砰跳了起來。跟著小娘有肉吃!

  謝景衣送了忍冬回府,又騎著青厥一搖一晃的朝著文金巷行去。

  這里還是老樣子,人許多,卻并不顯得聒噪,仿佛大一點聲音說話,就會顯得自己太過庸俗市儈,沒有讀過書似的。

  當然,也有些許不同之處,有不少鋪面外,都貼了顯眼的紅紙,上面寫著一些人的名字,大意就是說,啊,你們瞅瞅,這些人就是在我店里買了紙幣,然后新榜中了進士呀!

  諸如此類的,用來招攬顧客。

  她并沒有多做停留,徑直的去了最后一間鋪子里。只有這家門前,光禿禿的,像是壓根兒沒有賣出去過紙一樣。

  “你們咋也不貼個紅紙兒,我瞅著別人家都貼了。”

  趙掌柜的大侄兒從紙堆里探出頭來,“能考中進士的,誰會來我們這里買一些古怪的紙吶,再說了,來的人那么多,我也不記得到底是哪些人來過。”

  謝景衣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你以為其他店鋪就全記得?”

  趙掌柜的侄兒撓了撓頭,有些發懵。

  “你這個蠢材,把那個榜拿來,照著招幾個名字不就完事兒了么?誰還去問了他不成?我一會兒沒有盯住,你就不干活。”

  趙掌柜的侄兒哼了一聲,不耐煩的拿著紅紙寫字去了。

  謝景衣好笑得看了他一眼,“臘肉味的紙做出來了么?我上次可是定好了的。”

  那大侄兒一聽,頓時樂開了花兒,“哈哈,您不曉得,我叔父他可真行,他用紙包臘肉說就會沾上味兒了,好家伙,那紙變得油光呈亮的,墨都沾不上去了……”

  趙掌柜老臉一紅,瞪了他一眼,“你個小娃娃,知道些什么?你以為一種新的紙,辣么容易就成功吶?都是要經過千錘百煉,幾百次的試煉,方才能夠成功的。小娃娃家的,不曉得艱難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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