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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父親升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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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氏領著謝景衣三姐妹,在青山村,住了一整個正月。

  老家的青山綠水養人,大伯娘天天殺雞燉湯,翟氏肉眼可見的圓潤了起來,整個人的起色都比之前要多得多了。

  謝保林早早的去了縣衙,謝景澤與他同一日回了書院。

  等回到杭州城謝宅的時候,天氣已經微微有些春意了。謝景衣依舊騎著她的小毛驢青厥,咿咿呀呀的唱著歌,腰間明晃晃的配著劍,便是背上,也背著箭筒掛著弓。

  那模樣,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刺猬,頗有些可笑。

  但她并不以未然,比起臉面,還是命重要得多。

  到了府門口,謝景衣見翟氏久不下車,忙上前去,撩開了簾子,“阿娘莫怕,阿爹和哥哥都安頓好了。”

  翟氏伸出手來,嘆了口氣,“你這孩子,原應阿娘護著你,現如今倒是你護著阿娘了。”

  謝家原本下人就不多,在那次遇襲中,又有一批傷亡的還不及添補,看著空落落的,讓人感傷。

  “三娘子,你可算回來了,怎地住這么久,我都想要自己個去青山村了,可是大公子說,那頭有人伺候,叫我別去。我一早就在這等著了,可算等到了。三娘子白了許多,好看了!”

  謝景衣瞧著絮絮叨叨的青萍,心情也好了不少,“我也怪想你的。”

  青萍激動得不行,忙伸出手去,扶了翟氏,“夫人夫人,大喜事,天大的喜事!咱們家老爺升官了,再也不用去富陽縣了。”

  “當真,那阿爹回來了么?”

  青萍樂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早上回了,這會兒去衙署了。咱們家老爺,日后就是謝通判了。”

  謝景衣雙手合十,“謝天謝地!”

  翟氏也高興起來,因著山匪的事情,他們還擔心這升遷的事情,怕是八成要黃了,沒有想到,竟然成了!

  “杭州城都傳遍了,說是齊國公,宋知州,還有徐通判都極力推薦我們老爺!”

  “徐通判?”翟氏腳步一頓,驚訝的問道。

  青萍點了點頭,“可不是,大家伙兒都這么說,應該是沒有錯的。夫人夫人,這可是大喜事,奴厚著臉皮跟您討賞錢了!”

  翟氏一笑,摸了摸肚子,“賞!都賞!”

  謝景衣眼角彎了彎,一扭頭,就瞧見了站在墻角一處凹處的柴祐琛,他依舊穿著皂色的衣衫,像是潑在墻上的一團墨。

  謝景衣往后退了退,翟氏幾人都高興得很,并沒有注意她。

  “你尋我有事?”謝景衣悄悄的走了過去。

  柴祐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長高了。”

  謝景衣眼睛一亮,比劃了一下,“當真,哈哈,我自己個瞅自己,并未覺察出來。”

  長得不夠修長,是她的一大遺憾,這輩子要是能夠長高一些,那就太好了。

  柴祐琛伸出了個小指甲,“跳起來看看能打到了嗎?”

  謝景衣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你丫的怎么不去死?

  “你在這里總歸不是看風景的吧。”

  “那群人的確是山匪,被人收買了,來杭州殺你阿爹同阿哥。具體是什么人,他們也不清楚,只記得買家的右手虎口上,有一顆紅色的小痣。他們拿錢辦事,按照行規,也不多問。”

  謝景衣皺了皺眉頭,“大約是什么時候?確定是到杭州來殺,而不是在杭州去京城的路上殺?”

  柴祐琛點了點頭,“按照我出發的日子算,應該是那個永平侯府的嬤嬤出發之后三日,派出來的。他們來杭州有一段時間了,但是沒有尋到合適的機會。”

  “要你們去的,同想你阿爹死的,應當不是同一批人。他們這一次被抓了個正著,你阿爹又升官了,短時間應該不會再來。你大可不必,嚇得兩股戰戰,就差把牙齒上鑲鐵了。”

  謝景衣呲了呲牙,瞪了柴祐琛一眼,“老娘的命寶貴著呢!”

  柴祐琛一聽,竟然笑出了聲。

  謝景衣呆愣愣的看了一會兒,才把頭別到一邊去,不言語了。

  “我已經展現了誠意,你啥時候開始賺錢,別忘記,我的藥錢,你還沒有給呢!”

  謝景衣胡亂的擺了擺手,“你在正陽街可有鋪子?”

  “有一個同興南街那個差不多大的,兩層的。”柴祐琛說著,有些心虛,這鋪子位置不太好,虧到哭,他正打算盤出去及時止損。

  “那明日上午,那個鋪子里見,我同你詳細的說。賣粗布賺不了什么錢,你且放心,跟著我,保證你家財萬貫。”

  柴祐琛點了點頭,“嗯,謝嬤嬤,我娶妻的萬兩聘禮,就靠你了。”

  謝景衣袖子一甩,懶得理會他,眼瞅著就要走。

  柴祐琛伸出手來,一把拽住了她的衣領,又將她擰了回來。

  謝景衣那叫一個又羞又惱,狠狠的踢了柴祐琛一腳,柴祐琛半點沒有動,壓低聲音說道,“你阿爹往京城去了一封信,是給韓江的。”

  謝景衣收回腳來,韓江?她阿爹竟然認識韓江?

  這韓江目前算不得什么名臣,但就在今年之內,便會名聲大噪,倒不是他當真有多大的本事,而是因為他是王公的門生。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就是這個道理。

  只可惜后來……謝景衣皺了皺眉頭,“沒有聽我阿爹提過。不過你監視我阿爹做什么?”

  柴祐琛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謝景衣見柴祐琛不說,也不追問,這是上輩子養成的默契。他們二人同時效忠于官家,然而一個在外,一個在內,行事手段作風完全不同。若是事事都要刨根究底,那怕是天天撕破頭,也掰扯不清楚了。

  總歸是一個陣營的人,殊途同歸。

  “走了,我阿娘該等我了。”

  謝景衣揮了揮手,看了巷子口守著的柴貴一眼。若不是有人守著,這巷子又只有他們兩家子,她才不會上前同那個招蜂引蝶的人說話,濺自己一身腥臊。

  一直謝家的大門已經關上了,柴祐琛方才收回眼神來,望了望天空,今日的陽光十分的好,出了正月,春天就要來了。

  柴貴屁顛屁顛的上了前,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公子,不要怪小的多嘴,這謝三娘子……”

  柴祐琛甩了甩袖子,“知道多嘴你還說?”

  柴貴一梗,忙禁了聲。

  公子啊,我是想說,謝三娘子把你的黑袍子上踹出了一個腳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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