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蘇清水一推開房門,就見到了抱臂依墻站著的閻貝,差點沒被嚇得叫出聲來。
“早啊。”閻貝抬手笑道。
蘇清水拍拍胸膛,好半晌這才緩過來,皺眉問道:“一大早的你這是做什么?”
顯然她已經忘了昨晚上的事情并沒有完。
閻貝挑了挑眉,微笑著說:“清水啊,我昨天想了一整晚,這十幾年來,是我虧欠了你,所以,我現在想要為你做些什么。”
“你若是有什么難處,你可以跟我說,就算是豁出去這條老命,我也會盡力幫你!”
“你胡言亂語什么啊,誰要你幫!”蘇清水沒好氣的瞪了閻貝一眼,并不領情,別開目光,徑直朝衛生間走去。
閻貝沒有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淡定的開口說:“清水,我真的很愛你。”
“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肉麻的話張口就來,經過時間的洗禮,她儼然成為了一名演技高超的演員。
蘇清水腳步一頓,不敢置信的回頭看過來,便陷進了她溫柔的星眸里。
溫暖從四面八方涌來,將她緊緊包圍。
蘇清水狠狠吸了幾口氣,這才覺得沒有那么窒息。
“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難處,那塊印記......能告訴我是為什么嗎?”閻貝輕聲問道,滿眼都是擔憂。
有那么一瞬間,蘇清水差點把真相脫口說出,幸好!她忍住了。
“這不關你的事。”她走近衛生間,一邊擠牙膏,一邊語帶嘲諷的說:“就算是你知道了,你也幫不了我。”
她只能靠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幫不了你?你告訴我,你想要什么?”閻貝來到衛生間門口,雙手撐在門框上,把蘇清水堵在了里頭。
撲面而來的關心,令蘇清水很不適應,她煩躁的丟下牙刷,聲音突然拔高,“我都說了你幫不了我,你能不能不要多管閑事!”
吼完,見閻貝張嘴就要開口,立馬搶在她前頭,質問道:“你一個與社會脫節十幾年的精神病,你能為我做什么?”
“你說啊,你能為我做什么?你能幫我什么?這些年來我一個人過得有多艱難你知道嗎?”
“你不知道!”不等閻貝回答,她便突然崩潰的吼了出來。
“嘭!”的一聲重響,她一腳踢開腳邊的垃圾桶,雙目通紅的盯著閻貝,惡狠狠的咬牙說道:
“我會給你足夠你生活的錢,一會兒我就叫我的助手給你租間房子,你需要什么盡管告訴我。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再管我的事情?”
十幾年她自己一個人都走過來了,現在她不需要一個人來參合攙和她的人生!
“你只是生了我而已,不要以為我對你客氣,你就有資格來掌管我自己的人生。”
她真的討厭死了這個多管閑事的女人!
閻貝沒預料到她反應會這么大,有點目瞪口呆。
悄悄咽了口口水,壓壓驚,這才小聲說:“你告訴我,你想要什么?”
“你怎么還問!”蘇清水氣得都笑了,抬腿想找個東西提提,出出火氣,可是垃圾桶已經被她踢倒,無奈,只能“啪”的將漱口水杯摔了個稀碎。
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暴躁,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情緒完全失控!
或許是心中還有怨氣。
閻貝同情的掃了眼地上的垃圾桶和漱口杯,眼中并無一絲懼意,不怕死的繼續刺激蘇清水。
“你就告訴我嘛,我肯定有辦法的,你就告訴我你想要什么就可以了。”
說著,趕忙又補充道:“只要你說,我就不問你那個心形印記的事情了。”
蘇清水真是服了她了,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不知好歹、這么執著的人?
她怒極反笑,“你想知道?”
“嗯。”閻貝頷首,表情那叫一個誠懇吶。
雖然她知道蘇清水想要什么,但她還是要逼蘇清水自己說出來,因為這樣一來,她就可以擔下蘇清水因為這些事情惹出來的麻煩。
畢竟姜還是老的辣,蘇清水要的不過就是陸家的幫扶而已。
陸家的權勢她雖然不能立馬復制一份出來一模一樣的,但只要蘇清水開口,她一定可以換一個方式幫她達成。
至于勸解蘇清水打消那個念頭,閻貝想都沒想過。
蘇清水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那就不會輕易改變,相比而言,還是再去創造出一個能夠為蘇清水帶來好處的身份更容易。
許是被閻貝問得煩了,又或者是想讓她有點自知之明,片刻的沉默之后,蘇清水抱臂嗤笑道:
“好,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我想紅,我想要被人尊敬,我想要成為上流人,我不想再被一個小小的經紀人所擺布,這些,你能為我做到?”
說完,她自己都覺得好笑,自己居然會和一個精神病人說這些,她蘇清水腦子是被門夾了嗎?
“呵呵!”無奈搖頭,蘇清水抬起頭來,皮笑肉不笑的問:“這下你可以走了嗎?”
閻貝點頭,在蘇清水詫異的目光下,一本正經的說:“那我走了,你等我回來,用不了多久,最多兩個月,我就會給你你想要的。”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答應我。”
“什么?”蘇清水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剛剛說什么?”
閻貝沒有再重復,而是直接說:“只有一個條件,再我沒回來之前,你最好不要做出錯誤的選擇。”
“還有,等我給了你你想要的,你就得乖乖按照我說的做。”
“按照你的做?按照一個病人說的做?你做夢......”吧字都沒來得及說出,眼前的人已經走了。
只聽見“叮”的一聲,電梯門被人打開了,等蘇清水一臉愕然的追出去時,看到的只有閻貝的微笑。
她站在電梯里抬手沖她揮了揮,隨著漸漸合上的電梯,漸漸消失在她視線之中。
“她......她瘋了嗎?”好半晌,蘇清水這才反應過來,驚訝呢喃道。
不知怎么的,她心里有點不安,就這樣看著一個剛從精神病院里出來的病人從自己身邊離開,會不會不太好?
畢竟,她是她的監護人,她要是惹了點禍事,她豈不是也逃不脫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