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幾個呼吸間,男人口下的昔日妻子便迅速抽搐起來,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白。
這番變化,簡直打得眾人措手不及。
閻貝在門外看著,正想出手把男人口下的女人救出來,一道槍擊聲便當先一步響了起來。
“砰!”一聲響,完全蓋過了哀樂的聲音,隔壁靈堂都聽見了這道槍聲,完全傻眼,不知道這槍聲是從哪里來的。
不過他們的震驚沒有人有空去搭理,這邊靈堂里,一位女警官開槍打倒了正在吸血的男人。
他的妻子一失去支撐,立馬倒了下來,失血過多,神智已經模糊不清。
女警官示意同事上前扶起妻子,獨自舉著槍對準男人。
如果是一般人,剛剛女警官那一槍就足以斃命,但這個發生了尸變的男人卻不一樣,他只是捂住身體,忌憚的盯著女警官手里的槍,并沒有死。
這可驚呆了男人的母親,她看著他身上的孔洞,心疼得都揪了起來。
“作孽啊,我的兒啊,好端端的回家來被人吸干了血,現在又變成了這樣的怪物,他到底犯了什么彌天大錯?!”
“李警官,怎么辦,陳小花失血過多,得趕緊送醫院才行。”一名男警員緊張的看向女警官,征求她的建議。
李玲眼睛盯著陳小花尸變的老公,不敢眨眼,帶著輕微顫音吩咐道:“小王你先送陳小花去醫院!”
“好!”小王立馬行動起來。
李玲皺著眉頭喝問身后還剩下的三名警員:“張山到底什么時候能過來?趕緊打電話去催一催!”
“還有,都別傻站著,疏散人員,封鎖現場!”
一道道指令吩咐下來,靈堂內瞬間就被清了個干凈,只剩下男人不肯走的母親,以及幾名警員。
親戚們聚在門口,劫后余生的議論著男人身上發生的怪事兒。
閻貝母子倆被擠出老遠,不過見沒出什么大事兒,閻貝打算帶著兒子離開了。
忠叔還在等著呢,可不能讓他等太久。
這尸變的男人有人制住她也就可以走得放心了。
但是,閻貝剛抬腳走到殯儀館大門口,一道明黃身影便迎面走了過來。
來人穿著黃顏色的天師道袍,留著齊耳短發,胸前掛一面八卦鏡,身上斜跨著一個灰色小包,腳步匆匆朝殯儀館大門走了過來,頭頂上那閃亮亮的金色光環亮得閻貝趕忙抬手捂臉,垂目往一側讓去。
然而,即便她已經隱匿住所有氣息,一雙黑色布鞋還是停在了她的面前。
懷里的小明似乎是感知到了對方是自己的克星,縮在閻貝懷里瑟瑟發抖,小可憐的,可把閻貝給心疼死了。
兩手環住小家伙,微微側身,把懷里的小可憐捂了個結結實實。
垂下的眼簾抬了起來,便對上了一張金光閃閃的臉,眼睛微微瞇了一會兒,這才適應這閃亮亮的主角光芒。
比想象中的形象要年輕許多,二十五六的年紀,皮膚白皙,也不知道用的什么護膚品,皮膚又細又嫩。
他的臉棱角分明,黑發黑眼睛,典型的亞洲人面孔。目光犀利睿智,鼻梁挺直,唇不厚不薄,剛剛合適,身高一米八,總體說來,外形不錯。
當然,如果他的眼睛能夠從她家小明身上挪開那就更好了。
“咳咳!”閻貝重重咳了兩聲,把面前這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來,挑眉不悅喝道:“看什么看?沒見過COS嗎?”
張山一怔,似乎是沒想到她居然會這樣說,嘴角微微抽了抽,挑眉掃了她懷里瑟瑟發抖的小家伙一眼,試探反問:
“大媽,你確定這是COS?”
“你喊誰大媽呢!”閻唄眉頭皺了起來,渾身都散發出老娘很不爽的氣息,冷冷掃了張山一眼,警告道:
“你小子說話給我注意點,老娘年紀輕輕,麻煩你注意一下稱呼!”
說著,又瞪了他一眼,扭頭便走。
張山楞了一下,而后突然從腰間布包抽出一張黃符紙,揚起便朝閻貝身上打來。
但他沒想到,這個說話兇惡的女人不但說話兇,手段更兇。
抱著孩子的兩只手立馬抽出一只,轉身往后一抓,直接把他手里的黃符抓了過去,然后丟到地上,一腳踩了個稀巴爛!
“神經病啊你!”閻貝不悅的回頭看他:“你想干嘛?咱們素不相識,小子你要是再對姐姐不敬,信不信姐姐對你不客氣!”
張山:你已經對我很不客氣了好嗎!
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張山看看閻貝腳底下的黃紙屑,又看看她懷里瞪著藍眼,一臉無辜的小明,只覺得一口氣堵在喉嚨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他十分肯定,就算這個女人沒什么問題,但她懷里這個小家伙,絕對不是人!
不過,這么小,目光也清澈,應該沒干過什么壞事兒。
倒是這個女人,抱著一個非人孩子,也知道她是人是鬼還是妖,明明知道懷里的小孩有問題,居然還護著。
如果她不是人,那道行恐怕比他還要高深,并且......她身上沾染了因果,那雙手恐怕早就不干凈了。
這樣的人,不管她是什么生物,他也絕對不能放過!
這般想著,張山看向閻貝的目光反倒變得忌憚起來,不過還不等他對閻貝做出什么警告,早就等候多時的李玲出現在大門口。
瞧見張山,二話不說,上來便拽起張山的耳朵往里面拉。
“哎呦呦!我的姑奶奶哎,你快松手,我還有要事沒處理好呢喂!”
張山一邊伸手去拉李玲的手,一邊焦急喊道。
卻沒想到,李玲眼睛一瞪,停了下來,怒氣沖沖的吼道:“你還有什么要事?明知道我找你有急事你還一個人對著大門口的空氣發呆,你是想氣死我嗎?!”
“什么?我對著大門口的空氣發呆?”張山驚了,一把抓下李玲的手,迅速回頭朝大門口看去,閻貝正抱著小明幸災樂禍的沖他笑。
明明有人的好吧!
“你還看什么?”李玲皺眉,看著空空蕩蕩的大門口,真是生氣,聲音也冷了下來:
“張山,再等下去出了人命我可全部算到你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