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慌,淡定點。”閻貝抬手指了指六兒身后板凳,擺手微笑道:
“坐坐坐,咱們慢慢聊,對了,你別想著殺我,我這人愛拼命,你不一定能拼得過我呢。”
咳咳!
其實她現在心里才是慌得一批,只是強自裝逼罷了。
俗話說得好,輸人不輸陣,面上若是先慌,那恐怕就離死也不遠了。
可惜,六兒此刻心亂如麻,就算是有六耳,也吐不出來閻貝話語中隱含的慌張。
他依言坐下,沉沉問道:“你到底想要和我說什么?”
“其實,我就想問你,你確不確定你要找的仇人是我兒子!”或許是做好了拼命的準備,閻貝這把老骨頭也硬氣起來。
猛的一拍桌子,“你先回答我剛剛的兩個問題,你師父是誰,為什么你好端端一只妖猴王想要去當那什么佛?”
理不直氣也壯。
“第一個問題恕我無法相告,至于第二個,你難道不懂?”六兒沒好氣問道。
閻貝搖頭:“不懂,逍遙自在有什么不好你要想不開去爭那個位置?”
六兒無語,半晌,這才不耐煩的解釋道:“六界中有四股大勢力,其一為幽冥地府,掌管輪回,就算是神佛也讓它幾分。”
“其二便是天庭,掌管天人兩界,但卻只管東方。”
“其三便是西方教,能有那個機會擠進去,誰不想要過那人上人的日子?”
“那第四股呢?”閻貝疑惑問道。
六兒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那自然便是道祖一系,只是他們無欲無求,對我無用。”
“好了,你要知道的我都知道了,該你了。”
閻貝“咳咳”低咳兩聲,清好嗓子,這才一臉正色道:“六兒,你其實早已經超脫生死了對不對?”
說著,見六兒又開始緊張起來,怕他真忍不住要殺了自己,閻貝趕忙抬手,“別急!聽我慢慢說。”
“是這樣的,就是因為你已經超脫生死,所以才有現在坐在我面前的你,所以,你當真覺得是我兒把你打死的?”
“還有,就算是他打了你一棍,但那也是未來的他,現在的他待你如親兄弟,何曾升起過要害你的心思?”
“最后,這事是有幫兇的,要不是如來佛祖把你擒住,我兒怎能給你那一棍?你不該也把如來佛祖一并算進來?”
一共三問,聽得六兒開始懷疑人生。
難道他錯了?
等等!
怎可被這婦人繞進去!
如來佛祖是什么人?他能和他對著干?
那不是找死呢嗎?
他還想著繼續跟在他手底下混呢。
“你不要妄圖給我洗腦,事情如何我心里有數,就算孫悟空沒把我打死又如何?他打了我一棍,我自當還他一棍!”
六兒騰的站了起來,理直氣壯的看著閻貝,反問道:“有何不妥?!”
“妥妥妥!當然妥!”閻貝一邊點頭一邊站起身來,目光與他持平,笑道:
“既然如此,你還非要我兒性命作甚?你既然沒死,他自然也不該償命。”
“好!”六兒咬咬牙,喝問道:“你若不想他被打死,便告訴我你到底是何人?”
“我就是他娘,親娘,親眼看著他出世的親娘!”閻貝擲地有聲的答道。
六兒挑眉:“欺我半點,我便一棍打死他!”
“絕無半點欺瞞。”閻貝收起了嬉皮笑臉,認真答道。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事情?”六兒疑惑問道,聲音輕柔。
這態度,軟化得令閻貝有點措手不及。
不過還是逼著自己接受,放緩了語氣,悠悠道:“我敢保證,知道你身世的絕對不止我一個。”
“這倒是。”六兒點點頭,突然展顏一笑,望著閻貝的眼睛,緩緩道:“我師父便知。”
若不是師父幫忙,他也不會又重新來過的機會。
“你師父是誰?”閻貝壓抑著興奮問道。
要知道,在原劇情里,這個六耳獼猴的背景可從來沒有著過筆墨,就像是憑空出現,又莫名其妙重生回來,完全沒有什么根據,不可細究。
但現在看來,恐怕劇本并不完整,至少展現出不來的并不完整。
現在他突然主動提起他的師父,怎能讓她不激動?
看出閻貝的激動,六兒卻搖了搖頭,道:“不能說,但你若是沒有故意欺瞞我你的身份,那你就是我六兒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閻貝驚了,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又有點期待。
她感覺得到,事情要出現轉機了。
但是,六兒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飲盡,而后恢復了平常的溫和面孔,一臉的無害模樣。
他輕輕用衣角擦了擦嘴,說了一句讓閻貝莫名其妙的話。
“一棍抵一棍,這一棍剛剛已經還了,我與他就此兩清。”
“你既然已經知曉前后事,就不要讓他再走那條不歸路,從此過后,你們走你們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咱們......互不相干!”
他本想取代他,現在看來,還是算了罷......
自顧起身,走到柜臺后頭,伸手取下一罐蜜桃罐頭,沖閻貝笑了笑,轉身便消失在她眼前。
叮!扭轉值50,當前扭轉值50/100
聽著耳邊響起的系統提示音,閻貝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空蕩蕩的茶館,只覺得腦子里亂成了一鍋漿糊。
是,扭轉值轉增加的確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但既然六耳獼猴已經放下殺念,扭轉值為什么不上百分之一百?
還有,六兒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她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她可是只有閻小空一個猴子,難道還有其他的隱藏身份嗎?
這般想著,閻貝不信邪的打開了個人面板上的鏡子,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信息。
任務員閻貝。
身份就是她自己,沒有其他身份,那怎么可能和六兒扯上關系?
閻貝想不通,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還是沒用,只好閉上眼睛,倒在地板上冷靜冷靜。
這一冷靜,從黑夜到黎明,眼皮沉沉,險些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