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擺手揮退普吉,閻貝轉向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伯侖,見他沒什么反應,心中瞬間被內疚淹沒。
“兄弟!”閻貝抬手拍到伯侖肩膀上,表情認真,語氣誠懇道:“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你放心!”
伯侖側頭看了眼肩膀上的手,又抬起頭來看手的主人,輕輕搖了搖頭,淡淡道了一句:“沒事。”
“這怎么能沒事呢!”閻貝挑眉,看不得他這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大聲道:
“你不要這樣子,又不是不能恢復了,萬一哪一天一不小心它就自己恢復了也說不定啊,咱不能這么悲觀,不就是失憶嗎?又不是變成了傻子,不記得以前沒關系,記得現在就好了啊!”
“真的,你放心,在你沒有恢復記憶之前,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兄弟!”閻貝拍著自己的胸脯努力保證道。
伯侖本就沒覺得有什么,但見她這么努力的想要給自己安全感,不由得淺淺笑了笑,也不再和她說什么,輕輕點了點頭。
閻貝看他點頭,提著的心總算落下一半,抬眼掃了圈木屋,一眼望去全是破破爛爛的家具,這剛當上老大的喜悅丁點也不剩了。
“呼”長長吐出一口氣,閻貝抱著龍龍開始在木屋里轉悠,一邊轉悠一邊思量日后的打算。
正想著,木屋外突然傳來普吉的喝罵聲,直接把正在思考的閻貝給引了出去,伯侖緊隨其后。
“老子不是告訴過你們這個女人不能碰嗎!你們這是想死嗎?!”
一出木屋,閻貝就見到普吉正站在雪地上指著三名手下破口大罵,只罵得那三人縮成了一團,敢怒不敢言。
不對,也有一人敢言。
一個穿著灰色襖子的褐發手下有點不服氣,揚起脖子,弱弱辯解道:
“老大......這不是沒碰成嘛......”
“你特么再說一遍?什么叫沒碰成?現在把人弄得半死不活的,老子還得多花錢給她買吃的買藥!害得老子兄弟沒吃沒喝,你還覺得你做對了?”
那手下話都沒說完就被普吉給大聲吼了回去,加上這事的確是給大家伙造成了麻煩,頓時把頭低下去,再不敢言。
普吉見此,心里頭這才舒服些,轉頭看向三名手下身后的紅發女人,皺眉問道:
“吉薩,哪個女人怎么樣了?”
吉薩走了上來,經過那三名手下手時沒好氣的一人給了個白眼,滿是愁容道:
“幸虧我發現得及時,所以這三個臭男人這才沒得手,只是她也受到了驚嚇,現在渾身發熱,還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情緒很不穩定,不準我們靠近她。”
交代著女人的情況,吉薩怕普吉太過擔心,又補充道:“我已經把熱水和食物給她,暫時不會有事的。”
“什么女人?”爽朗的詢問聲突然插了進來,普吉等人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慌忙扭頭往木屋門口看去,就見到閻貝正抱著龍龍站在屋門口,饒有興致的望著他們這邊。
她身后還站著伯侖,這家伙帶著面具披著黑色斗篷,誰也不知道他現在心里在想什么。
“閻哥,您怎么出來了?”反應過來后,普吉立馬跑過來問好。
閻貝擺手示意他別整這些客套事,直接問道:“你們說的女人是誰?咱們山上還有其他人?”
普吉聽見她這般詢問,因為感覺不到問話中的情緒,擔心閻貝會誤會自己不誠實,趕忙解釋道:
“是這樣的,在您沒來之前我們劫到了亨特伯爵家的海倫小姐,本來想用她換一些牲畜和食物讓兄弟們過一段好日子,沒想到這幾個不爭氣的混蛋居然......居然......”
可能是太氣了,普吉居然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什么,只能狠狠瞪了那三人一眼,這才滿是憂愁的繼續道:
“前天就派人下去給亨特伯爵發了信函,約好了今天中午他們拿東西來贖人,但是現在海倫小姐她......情況不是很好,這會影響我們的信譽的!”
“信譽?”閻貝重復反問了一次,不敢置信的上上下下把普吉打量了一遍,很不客氣的問了一句:“你們這群盜匪還有信譽?”
“咳咳!”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用詞錯誤,普吉不自在的低咳了兩聲,一本正經道:
“話也不能怎么說呀,閻哥,那亨特伯爵不是普通人,我們兄弟只是想要點牲畜食物而已,并不想把他得罪死了。”
畢竟他們還要在人家地界上混的不是,徹底得罪了人,對他們一點好處也沒有。
“人呢?”閻貝問。
普吉抬手指向對面的小木屋,“在那里面。”
說完,見閻貝有想過去的意思,慌忙提醒道:“她現在情緒不穩定,不讓人靠近。”
閻貝點頭,但還是抱著龍龍往對面的木屋走了過去。
走到門口,抬手正要推開門,屋里的人似乎聽到了外頭的動靜,立刻便有什么東西“咚”的一下砸到了門后來,驚得閻貝懷中的龍龍下意識抱緊了媽媽的脖頸,大眼盯著木門,里頭全是警惕。
“媽媽,里面有人。”小家伙軟軟提醒道。
閻貝摸了摸他的發頂,直接把他放下地,同時蹲下身在他耳邊叮囑了些什么,最后遞給小家伙一個鼓勵的眼神,站起身推開了房門。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屋里的海倫立刻抓緊手邊的陶碗,滿眼警惕的盯著門口,只要有人出現,她立馬就會把碗砸出去。
但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出現的并不是那些猥瑣的盜匪,而是一個軟萌可愛的小男孩。
黑色呆毛不安分的豎在頭頂上,金色大眼圓溜溜閃亮亮的,粉撲撲的小臉蛋肉呼呼的,引得人忍不住想過去捏捏他。
“你是......”舉著陶碗準備砸出去的海倫怔住了,面對門口的小可愛,她根本下不去手。
“姐姐,我是龍龍,媽媽讓我來看看你好不好。”小家伙往后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媽媽鼓勵的眼神,捏捏小拳頭,邁著小短腿走了進來。
他真的很小一只,海倫猜他可能還沒有家里的小乳豬大。
心底的防線隨著小家伙的走近緩緩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