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核休息區 白色空間里有三個人。
花哨一個,陸景一個,還有一個龍套女配,不過一直沒在小說里遇上。
花哨聽著耳邊的審核編輯的聲音,呆坐了好久。
陸景也跟她一樣,呆呆的反應了好一會兒。
為了把感情線湊完整,他們兩個領了個本,就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業,一直到死。
別說小孩了,他們連手都沒牽過。
當然,這也是周爸爸唯一的遺憾。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景起身,對她點點頭,就離開了。
不問原名,自此別過,各奔東西。
花哨一直發呆到祖宗來接她。
“鄔子虛,你很閑嗎,又來接我。”她曲起膝蓋坐著,把下巴墊在膝蓋上說。
這是她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喊他。
小時候怕他,當他的面只喊老師,老板,子虛哥,覺爺,祖宗,大爺。
各種稱呼亂喊一氣。
他也從沒規定要她怎么喊,她就根據心情隨機挑選。
當然,背地里要是被惹生氣了,或者功課沒做好被罰了,她就在心里喊老男人,老祖宗,神經病...
或者干脆就是媽的傻逼。
反正就是沒喊過全名。
花哨不喜歡他的名字。
聽起來怪怪的。
喊出來也有點別扭。
但現在她心情不好,就選全名喊。
祖宗聽到她連名帶姓的喊,就把她此刻的心情摸透了。
不由得被她這幅模樣逗笑了,在她身邊圍著走了一圈,
忽然在她背后蹲下,抱著她的小腿直接把她端走了,端走......
然后花哨就這么被他端回家了。
書城世界190年6月23日 花哨緩了一個星期,還是走不出來。
尤其是剛回來那幾天,晚上一閉眼都是周爸爸臨走的那一幕,怎么也揮之不去。
她在夢里把那句沒有說出口的三個字重復喊了千萬遍,但在夢境里誰也聽不到。
就連朽紅也和她一樣。
經常睡醒了迷迷瞪瞪的跑到樓下冰箱前窩著,等著周爸爸起來給它開冰箱拿吃的。
但它一直等到中午,等到的卻是屠佐伸出大爪子一把撓開冰箱門。
然后把一大坨饕餮的肉扔在它面前,仰著驕傲的鷹頭,那意思是:
請你吃,小老弟。
朽紅呆了一下,嗤了它一聲,一溜煙的跑了。
花哨要死不活的又在床上躺了三天,連兩個朋友的電話都沒接。
祖宗實在看不下去了,帶她去了傳送區,來到一個她從來見過的地方。
這里漫天漂浮著各種各樣的雜物,文具、生活用品、衣服、奇奇怪怪的小玩意...
一眼看過去仿佛來到了某間奇異的雜貨鋪。
花哨伸出手,想碰了一下從她眼前飄過的一塊水果造型的橡皮,
祖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聲道:
“別碰。”
他的表情很嚴肅,好似這不是一塊橡皮,而是一顆炸彈。
花哨本能的縮回手:“怎么了?”
祖宗道:
“這些東西都是任務者從小說世界里帶出來的非道具物品,上面有任務者對這個東西的記憶和感情,相當于一個載體。”
花哨聞言心中咯噔了一下,問道:
“但為什么都在...這里?這里是哪里?”
祖宗牽著她的手腕,一步步往深處走,邊走邊解釋道:
“這里是‘記憶深海’,這些東西都是被丟棄的,別問了,待會你就明白了。”
花哨不知道自己跟著他走了多久,似乎這里真的是一片廢棄的汪洋大海,無邊無際,大得讓人絕望。
又過了一刻鐘,四面隱約出現人影,而且還不少,男男女女,人種各異,
還有很多是花哨從沒見過的物種,看起來應該是其他世界的生物。
雖然他們外形差別很大,但相同的是,他們的表情都悲痛萬分。
就像現在的她一樣。
祖宗揮開前方的一些雜物障礙,對她說道:
“東西拿出來丟了吧,如果你舍不得,我再給你想辦法。”
花哨聞言問道:
“丟了會怎么樣?”
她沒有問他怎么知道她從小說世界帶了東西回來。
祖宗能帶她來這個地方,想必早就猜到了。
祖宗道:“忘記你帶的這件東西的主人。”
他說完這句話,周圍其他形形色色的任務者已經有人開始往虛空中丟東西了,
有人丟完的那一刻,忽然趴在地上嗚咽起來,像是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從他們的心口剝離了。
所謂睹物思人,就是如此。
記憶深海給了任務者一次失憶的機會,忘記虛擬的劇情人物,重新開始下一個故事,下一個人生。
花哨沉默了許久許久。
她在問自己,真的可以走出來,不受一丁點兒影響嗎。
說實話,她不確定。
祖宗似乎早就料到了是這個結果,牽起她的手腕:
“走吧,帶你去見一個...人。”
說到‘人’這個字的時候他頓了一下,似乎是不確定對方算不算個人。
花哨滿腦子都是自己的事,也沒有注意。
祖宗帶著她一路到了‘記憶深海’的盡頭,中途花哨見到很多奇怪的守衛。
這些守衛雖然有頭有四肢,但都長得兇神惡煞,青面獠牙,似獸非人,
手里還拿著三金叉,上面雕著形意古拙的花紋和咒語,似有千金重。
祖宗把扳指示意給守衛看,青面獠牙的守衛竟然恭敬的拿開三金叉,讓開路。
剛一進入這片禁地,花哨就聽到了無數的嘈雜的聲音,像是來到了人山人海的鬧市街坊,吵得她頭疼。
她仔細一瞧,卻沒看到任何人,反而看到很多奇怪,大小各異的氣泡。
讓花哨驚奇的是,這些氣泡不是透明的,光滑的表面像是曲屏幕一樣播放著一些畫面。
嘈雜聲音就是從這些畫面里傳來的。
如果真要形容這種感覺,就好比成千上萬臺電視機在你面前放著不同的電視劇。
這時,一聲鬼魅至極的女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猶如一雙雙涂著猩紅指甲油的玉手將人纏住,拜倒在地。
“看看這是誰來啦?”
花哨根本判別不出是一個人的聲音,還是很多個復制人站了一圈同時發出來的。
等她反應過來時,在她正前方,出現了一名面目十分可怖的女人。
這張臉當真嚇了花哨一大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