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淮拿著這張卡,手都是抖的,半天才顫聲道:
“你哪、哪里來的?”
花哨扯謊不打草稿:“我媽給的。”
駱淮松了口氣。
他知道江沛嵐嫁了有錢老外。
不是偷的搶的就好。
但他又立馬把卡還了回去,正色說:
“謝謝,但真的不用了。”
花哨把卡扔到他身上:
“不用然后帶著你女朋友玩消失是嗎?你要真心疼她,就去把債還了,然后幫我一個忙,我再給你一筆錢,到時候你再考慮要不要私奔。”
駱淮一個激靈:“幫忙?”
花哨:“不然白給你還債?你看我這張臉像圣母瑪利亞嗎?”
“什、什么忙?你到底要干什么?年紀不大,心思這么深,我的妹啊。”
駱淮有一種上了賊船的錯覺。
上了還不敢下來。
在花哨的半逼迫的目光下,駱淮咽著口水去銀行把所有的信用卡,借貸全都還清了。
一共是62萬,比花哨預計的要低太多。
她還想著,這都大半年了,肯定利滾利到百來萬了。
看來當初駱淮沒借多少,本金低,就算以貸養貸,利滾利也沒有滾得太夸張。
駱淮從銀行出來,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就在今天早上,他還背著幾十萬的巨款,生活在催債的陰影下。
還在計劃著跟琳琳逃去西北省,再也不回來了。
兩人隨便找了家面館坐下解決溫飽。
花哨問他:“你當初借了多少錢?”
駱淮面露苦澀:
“八千,兩年前借的,當時琳琳,就我女朋友,從四樓跳下來...醫藥費。”
“我以為我可以還上,但之后她自殺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我只能天天看著她,少了兼職的時間,那筆錢就補不上了。”
“再后來我就想辦法從其他平臺借錢補窟窿”
“這幾年我已經陸陸續續還了6萬多,但還是遠遠趕不上利息。”
花哨不禁佩服起這孩子了。
現在大部分學生都是靠父母養著,能賺錢的太少了。
兩年前駱淮才十八九歲,靠自己還了六萬,天知道背地里受了什么苦。
兩人邊吃邊聊。
花哨也漸漸從他的話語中,大概腦補出了一個性格孤僻怪異,家庭破碎的年輕女孩形象。
吃完飯,天色也漸漸暗下來了,兩人坐上了回二爺爺家的車。
周爸爸都給駱淮打了四個電話了,讓他們買完東西快點回來。
駱淮一身冷汗的嗯嗯嗯,是是是的應著,掛了電話看著花哨說:
“虧你想得出去市區給爺爺奶奶買禮物的幌子,你爸問我的時候我都要嚇死了。”
駱淮是真的怕周爸爸,準確說家里小輩就沒有不怕他的。
周爸爸往屋里一站,就沒有小孩敢在他面前打鬧。
花哨看了眼腳下的各種補品保健品,說:
“你怕什么,反正我把手機丟在衛生所了,他也不知道我們到底去了哪,行了,跟你說正事。”
“你說吧,給你做牛做馬都行。”
花哨說:“跟我演場戲,回去之后我會‘水土不服’,瀉藥我都買好了,到時候你找個機會帶我回青城。”
“我爸肯定不會讓我一個人回去的,如果有你一個成年人帶著,他肯定放心。”
“而且他絕不可能跟著我,作為爺爺唯一的兒子,他怎么著也得在這兒把年過完。”
駱淮聽得長大了嘴:“你把你老子算計成這樣,他知道了還不得氣死。”
花哨說:“他不會知道的。”
駱淮捂著臉:“所以你到底要干什么?”
花哨:
“出國,具體干什么你就別問了,你也得跟我一起去,不然我爸給你打電話,要我接,就露餡了。”
“到時候我會跟我爸說,我去你家住,你再找個借口跟你媽說,帶我出去玩。”
“最后就是我的手機,回青城就砸了它,就說壞了,再買一部。”
駱淮聽得瞠目結舌,驚悚萬狀道:
“臥槽啊,你這一步步早算計好了!你是不是在機場就他媽盯上我了!”
花哨說:“沒有,衛生所才盯上的。”
駱淮崩潰:“有區別嗎??”
花哨二人拎著大包小包的禮品回到家,說了一籮筐的吉祥話,把二爺爺和奶奶兩個老人哄得眉開眼笑。
周爸爸提了一整天的心,總算也放了下來,眉頭也舒展了,跟著大家一起自豪的笑。
坐在炕上的韓新月聽著這些夸獎的話,心里不舒服極了。
不就是幾件補品嗎,值幾個錢,一群沒見過世面的窮酸親戚。
駱棋湊到花哨跟前,委屈道:
“你帶駱淮哥都不帶我。”
花哨翻了他一眼:
“你早上睡的跟死了一樣,二爺爺在院子里殺豬,鬧得雞飛狗跳的你都沒醒,我一個人類能叫醒你?”
駱棋更委屈了。
晚上,花哨吃完飯突然發起低燒來,還吐的一塌糊涂,檢查說是水土不服。
誰知,緊接著駱棋也跟著上吐下瀉。
要不是駱淮親口否認沒有拉他入伙,花哨都要以為他和駱淮串通一氣了。
事實證明,駱棋確實是水土不服,而且情況很嚴重。
他還對這邊的什么調料過敏,全身起紅疹。
養了兩天,衛生所的護士建議還是送回去吧,水土不服這真治不了,都是個人體質問題。
周爸爸和大姑心力交瘁兩天,最后還是讓自告奮勇的駱淮帶著弟弟妹妹先回去。
韓新月一聽,不愿意了,也要跟著回去。
她是一分一秒也不想在這鄉下待。
二爺爺和二奶奶聽了她的話,很尷尬,也很內疚。
他們這土房子確實比不了城里,委屈這幾個孩子了。
周爺爺瞪了韓新月一眼。
這孩子!話說的讓二爺爺一家心里不難受嗎。
韓新月被這一眼瞪得委屈直竄心頭。
但也不敢當著這么多長輩的面發作,只能撲倒床頭哭去了。
憑什么啊,其他同輩都回去了,她就必須留下來。
她也凍傷了好不好,到現在還不能下床走路!
那周伶伶之前壯得跟牛一樣,說倒就倒,
說不定本就不嚴重,她為了回去,刻意裝成這樣的!
三人回去的當天,如懷莊突然下起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