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精品店一定是三兩群女生一起結伴去。
邊挑邊聊天,順便當參謀。
女生的友情通常都是在買東西的時候無意中建立的。
花哨沒有這樣的經歷。
小時候都是遠遠的看著同班的女生在里面說說笑笑,她背著書包冷漠的走開。
后來她有錢,出于某種嫉妒的心里,看不上這種廉價的小店,看不上因為幾塊錢建立的所謂的友誼。
她一直覺得自己不需要。
她隨隨便便在一家高檔珠寶店買一套昂貴的首飾,就有人主動來跟她交朋友。
只要她一直有錢,就一直有人圍著她轉。
并且這樣的獲得的朋友,能忍受她怪異的性格,扎人的毒舌,并且面上毫無怨言。
多好,多堅不可摧的友誼。
如今,她站一排花花綠綠的頭飾架子前,聽著耳邊小姑娘們嘰嘰喳喳的歡聲笑語,驀然發現自己竟然是其中一員。
甚至她手里正拿著一個貓耳朵頭箍,正要給仰著頭的沈詞話戴上。
沈詞話似乎等不及,主動把頭伸過來卡住,仰著笑臉,連聲問:
“好看嗎好看嗎?”
周圍其他挑東西的女孩聽到,轉過來也幫著參謀,笑嘻嘻的給這個小妹妹又戴了個貓眼墨鏡。
沈詞話做了一個很酷的撩披風的動作。
女生們頓時笑成一團,笑聲特別好聽,蕩漾在嘈雜熱鬧的小店里,滿滿的青春氣息。
沈詞話‘哎呀’的扒開她們,湊到花哨身邊,又連聲問:
“好看嗎好看嗎?”
花哨呆了一會兒,竟有些眼熱,澀聲說:“好看。”
沈詞話笑得見牙不見眼。
花哨一高興,從這家店里買了兩百多塊錢沒用的小飾品。
主要是她出門就只帶著了這么多錢,要是多帶了,她還能買。
出門一股腦的都塞給沈詞話:“都送你。”
沈詞話受到驚嚇,又塞回給她。
花哨不由分說塞回去,忽然輕輕的說了句:“謝謝你。”
沈詞話‘啊’了聲:“謝我什么?”
“陪我逛精品店。”
沈詞話眨眨眼:“不是我拉著你逛的嘛?”
花哨笑:“我就當你是陪我了。”
然后率先一步走在前面:“走啦小詞,我們去瞻仰一下青城一中的校園。”
沈詞話抱著一兜小飾品艱難的跟著她的步伐。
青城一中住校生的管理制度非常嚴格,十點以后就鎖大門了,進不出出不來。
兩人只好繞著圍墻散步,天南地北的聊著天。
花哨很驚奇自己居然能跟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聊這么久,什么童言稚語都能對兩句。
難道真像駱棋說的那樣,她變幼稚了?
“姐,拎一下,我去玩那個。”沈詞話忽然把袋子塞給她,一溜煙跑到充氣式蹦蹦床前,付了錢,脫了鞋子就滾了上去。
花哨看了一下周圍,這應該是青城一中的后門,馬路對面居然有小型的夜市。
光是燒烤攤就擺了半條街,還有一些類似于蹦蹦床,搖搖車之類的兒童游樂設施。
花哨跟著一群家長等在蹦蹦床外,中途怕她玩渴了,就想去給她買瓶水。
花哨知道她不能喝任何飲料,因為練舞必須從小保持良好的形體,一點高糖的食物都不能給她沾。
于是花哨就繞了一圈,去青城一中的側門的一家便利店買了常溫的礦泉水,
誰知正要返回去,忽然看見圍墻上正趴著個人。
她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個穿著青城一中校服的男生。
他身后還緊隨了另外兩個男生。
原來一中這么好的學校,也有翻墻逃寢的不良少年。
三人剛跳下墻頭,就跟花哨撞了正著。
羅承暮差點沒嚇的當場去世,緩過神來看到不是宿管老師,這才捂著胸口靠在墻上長出一口氣。
另外兩個男生也嚇個半死,其中一個沒忍住,對著花哨罵了一句:
“媽的傻逼吧,嚇死老子了。”
花哨本沒想多管閑事,但聽到這句臟話立馬停住腳步。
“你再說一遍?”
欠收拾吧這些小孩。
羅承暮趕緊拉過哥們,對著花哨道歉:
“對不起,他......”
借著路燈,羅承暮這才看清面前的女生。
她穿著不知道哪個學校的校服,藍白條紋,梳著簡單的馬尾辮,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
五官出奇的好看,起碼羅承暮長了十七年,從沒見過這么好看的女生。
他不由得呆了下,后面道歉的話忘的一干二凈。
另外兩個男生也看到把他們嚇個半死的人,居然是個漂亮妹子,火氣頓時消了大半。
剛才罵人的男生語氣也緩和了些:
“妹子,你這大晚上的在圍墻下溜達,誰都得嚇一跳。”
花哨抬了抬眉說:
“你們這是心虛,我還沒怪你們突然從天而降,把我嚇一跳,也沒怪你們嚇了我,還罵我。”
三個男生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羅承暮趕緊說道:“我們給你賠不是,你是要去逛夜市嗎?我們請你擼串。”
另外兩個男生也紛紛附和。
花哨見他們認錯態度良好,也就不在意了,搖搖頭說不了,就拎著袋子和水離開了。
三個逃寢的男生一直目送著她的背景消失在對面馬路才回神。
文思源喃喃道:
“這妹子真好看,承哥,我們是不是該要個聯系方式?”
羅承暮忍不住踢了他一腳:
“你還好意思問人家要聯系方式,你這個嘴怎么就管不住?少罵幾句會死人?”
文思源哭喪著臉:“我當時嚇慘了,以為老班蹲墻頭逮人呢。”
這時,羅承暮忽然看到地上有一根藕粉色的頭繩,上面還掛著一條小海豚。
他蹲下撿起來。
文思源也看到了,湊過來要搶:“剛才那妹子掉的?給我看看。”
羅承暮一個側身躲過去,塞進自己口袋。
“你干什么?私吞?”文思源怪叫。
“去還給她。”
羅承暮朝著剛剛花哨消失的馬路盡頭追過去。
但他找了半個多小時,把夜市每一個攤位都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頭繩的主人,只好失望而歸。
“今天我不去,你們倆去吧。”羅承暮忽然沒了去網吧開黑的心情。
文思源說:“不是吧兄弟,這就見了一面你就淪陷了?”
羅承暮:“滾蛋,我回寢室背書。”
“背書?你幾乎天天跟我們出去開黑,上次月考還是甩了咱們班第二名三十多分,你還想怎樣?給人留條活路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