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哨剛下一車,就聽到牧場里的牛羊都朝她嘶叫了起來,鬧哄哄的一片。
甚至男爵家里養的一只金毛犬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搖著尾巴出來迎接主人,而是警惕的窩在門口,嘴里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羅伊安撫著大金毛,奇怪道:
“平時它們都很安靜的,這是怎么了?是今天太熱了嗎?”
麥倫理所當然的看向花哨,聳肩道:
“可能它們并不歡迎家里來客人。”
說完這句話,他忽然看到花哨轉頭看向他。
麥倫仰了仰下巴,毫不客氣的回視她。
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
就是不歡迎你怎么了?看什么看?低賤的平民。
然而,下一秒他倨傲的神情瞬間凝固在臉上,
因為,就在剛剛,他好像看到她眼睛的顏色變成了紅色,像是要滴出鮮血來一般!
但他在定睛一看,還是湖藍色的眼睛,在陽光下漂亮的不真實。
她微笑著,沒有絲毫異常。
天啊!真是見鬼了!
麥倫心臟都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
他一定是昨晚熬夜出現幻覺了!
“麥倫!麥倫!我叫你好幾遍了,你怎么了?”
麥倫這才回神:“沒什么,媽媽。”
“去把吉米牽到后院去,它今天看起來不對勁,別讓它咬到伊麗莎了。”羅伊說。
麥倫把手機放進兜里,去牽鏈子,但拽了半天吉米也不動,依舊盯著花哨,發出嗚嗚的威脅聲。
花哨半蹲在吉米的面前,笑著說:
“看來這個小家伙對我有點意見,我們需要多交流一下,增加彼此的了解。”
說著她接過麥倫手里的狗鏈子。
麥倫可能對剛剛出現的幻覺有些陰影,本能的把鏈子給來她。
羅伊擔憂的說:
“吉米平時很溫順的,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我下午讓寵物醫生來看一眼,伊麗莎你最好小心一點,別讓它傷害到你了。”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凱莉攔住了花哨,警惕的問:
“你要干什么?”
吉米是他們家養了很多年的狗,早已是他們家的一份子,
凱莉繼承了原女主的記憶,對吉米也有著深厚的情誼,不會看著不安好心的女配把它帶走。
花哨聞到她身上的氣味,頓時口干舌燥,抓心撓肺的饑餓感幾乎要把她逼瘋了。
她澀聲說:
“我就是想讓吉米帶我在莊園轉轉,如果你想一起,我很歡迎。”
羅伊大概是感覺到氣氛有些僵硬,暖場道:
“這樣最好,麥倫你和凱莉陪伊麗莎在莊園好好轉轉,帶她熟悉一下,等待會我讓麗芙給你們端下午茶來。”
麥倫可不會做這種事,帶著耳機直接上樓,完全把老媽的話當耳邊風。
羅伊很無奈,對花哨表示了抱歉。
花哨和凱莉并肩走在莊園的小路上,吉米在她們腳下不停的從嗓子里發出低沉的示威聲。
吸血鬼天生對這種生物抵觸又厭煩。
花哨的耐心徹底告罄,她蹲下來,一把掐住狗的脖子將它拎了起來,嗚嗚聲瞬間在她手里變成了窒息的哼唧聲。
“你放手!”凱莉大驚,去掰花哨的手腕。
但在摸到她冰冷的皮膚時,還是不由得心中一震。
花哨因為她突然的靠近,被新鮮誘人的食物氣息勾走了大半魂魄,本能的松手將吉米丟在地上,
然后伸手攬住凱莉肩膀,鼻尖湊近她的脖頸,慢慢露出了尖利的牙齒......
此時,花哨幾乎只記得自己是伊麗莎,那個被家族拋棄,在人類社會顛沛流離了好幾個世紀的血族公主。
然而,就在她要咬下去的那一刻,突然覺得心口一陣灼燒,她猛的一后退,
就見女主凱莉手里正拿著一個半個巴掌大小的銀色十字架。
花哨低頭一看,自己心口的位置已經被燙的血淋淋的一片,但很快又自行愈合,只剩下衣服上的洞。
凱莉抱起地上哼哼唧唧的吉米,很嚴肅的對花哨說:
“在沒有找到大綱碎片,確定主線任務之前,我們最好不要互相傷害。”
花哨的理智回歸,她瞇著眼睛說:
“你手里的是什么?道具嗎?”
凱莉也沒有瞞她,說道:
“不是道具,是原女主從小貼身帶著的,是一位老牧師送的。”
“我本來還不確定你是不是吸血鬼,現在肯定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十字架,上面刻著一些專門對付吸血鬼的符咒。
花哨舔了下牙齒,將四顆利牙收了回去,轉而笑道:
“好吧,親愛的凱莉妹妹。”
她湖藍色的眼睛里似乎蕩漾著漣漪,帶著驚心動魄魅力,看得凱莉一愣。
這時,女傭麗芙的生意在身后響起:
“凱莉小姐,伊麗莎小姐,下午茶甜點我放在這了,祝你們過一個愉快的下午。”
話音剛落,麗芙就看到花哨衣服上被燒的破破爛爛的洞,她驚道:
“伊麗莎小姐?您的衣服怎么了?”
花哨笑盈盈的說:“被一只漂亮的小貓撓的。”
“貓?夫人不喜歡貓,莊園里從來沒有養過貓啊。”女傭奇怪的四處打量。
花哨不經意的看了凱莉一眼,笑道:
“誰知道,可能是只調皮的野貓。”
“那您千萬要小心,別傷著了,要不您先回房間換件衣服吧,我領您去。”
花哨點頭,路過凱莉時,忽然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
“我遲早都要嘗一嘗......你...”
語罷,她戴上帽子,走出樹蔭跟著麗芙離開了,獨留下臉色瞬息萬變的凱莉。
這個女配...到底是角色原因,還是她天生如此?
如果不是知道她是任務者,凱莉真的要以為她本就是放浪不羈,冷血艷麗的吸血鬼。
花哨換好衣服就不再出門了。
雖然她能出現在白晝,但不能待太長時間,一般超過六個小時,她皮膚上就會出現灼燒感。
如果太陽毒辣一些,四個小時都堅持不到。
吸血鬼最大的天敵果是還是陽光...
晚餐,羅伊專門讓傭人做了南部美食照顧花哨的口味。
但花哨味同嚼蠟,以往熟悉的食物咽到肚子里竟然讓她泛起一陣惡心。
“怎么了?不好吃嗎?如果不喜歡,不用勉強自己。”羅伊關心的說道。
花哨壓在反胃的沖動,假裝情緒低落的說:
“沒有,很好吃,我只是想起我媽媽,她也會做這道菜。”
羅伊頓時心生憐憫:“我可憐的伊麗莎,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