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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二章 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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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因為做皇帝也沒什么好的。”裴宗之神色波瀾不驚,對上那群激動惶惶的官兵,道,“愣著做什么?”

  官兵回過神來,是了,這一次他們前來是有重任在身的,那就是將這座重見天日的“國庫”運出去。

  看著忙碌著運進運出的官兵,裴宗之撒手站在一旁,對同樣收手在一旁干瞪眼不做事的衛瑤卿道:“此行真的沒什么危險的,我并未騙你。”

  少女緊著一張臉瞟了他一眼:“你忘了路上的那十幾騎了,那還是你親手宰了的。”

  裴宗之抄手立在一旁,看著忙碌的官兵與漸漸縮小的寶物山,道:“我是動手者,你是協助者。”

  幫兇笑兇手?這不就如五十步笑百步嘛!

  少女拍落了身上的塵土,也不與他做口舌之辨,轉身:“行了,趕緊出去吧!都出來那么久了,也不知道我家里人怎么樣了。”

  她提及“家里人”時臉色溫柔了不少,有時看她乖戾囂張,卻也有柔軟的時候。

  官兵護送在后,他們二人卻不需跟隨了,先行一步,回京向陛下復命也是大事。

  少女跨上馬背,手中韁繩揚起,一夾馬肚,整個人疾馳離去,塵土飛揚。

  身后負責押送的官兵抬頭,但見飛揚的塵土中,少女單薄的身影穩穩的坐在馬背之上。真是人不可貌相,這么一個小姑娘看不出來居然還是御馬的高手!官兵暗道。

  重任非但沒有完成,還平白折損了十幾個親兵。回來復命的統領自覺的下去領了軍棍之后,才被人抬著過來復命。

  那十幾個親兵的尸體與初見時相比已有了不少的差別,不過這并不妨礙侯爺他們來觀察傷口。

  “動手的人十分厲害。”陳善得出了一個并不稀奇的結論,這個結論,但凡在場稍有眼力見的也都看出來了。

  統領道:“那兩個人不僅殺了親兵,還讓那些戰馬棄主而去,甚至叫來了縣衙的官吏,使得我等也不便久留,只得匆匆帶了人便離去了。”連現場都未收拾,那些箭弩都是西南軍中特質的,不消說,便知道是誰殺的路人了。

  一旁一位著黑袍斗篷的男子卻在此時笑了:“這就對了。”

  對了?統領愣了一愣,隨即惱怒頓起,這叫什么話?什么叫這就對了?親兵被殺對了還是他受軍法對了?他看向那位先生,這就是侯爺請來相助的先生,他們也不知他的姓名,只統稱他為“先生”或者“那位先生”,只知此人是一位十分厲害的陰陽術士。

  就在統領驚疑惱怒間,陳善開口了:“現場兩個人,動手殺了這些親兵的是一個人,還有一個人在做什么?”

  那位先生笑道:“侯爺能獨自一人將這十幾騎親兵殺死么?”

  陳善略略一頓,而后點了點頭。

  那位先生又道:“那弄成一模一樣的傷口呢?”

  陳善遲疑了片刻,道:“我不知。我這些親兵皆是軍中以一敵多的好手,又怎會站在原地,任人宰割?”

  那位先生笑了:“兩個人,殺人的無疑厲害,另外一個卻也不是站在一旁干看著,有些陰陽術士感知天地陰陽,萬物之靈,是可以同那些戰馬交流的。你們方才說戰馬棄之,訓練有素的戰馬,便是環境再惡劣也不曾棄主,如今去也棄了主,顯然是有人同他們‘商量’過的緣故,另一個人定然是個陰陽術的高手。有這樣的高手從旁協助,這般的傷口自然能說通了。”

  陳善了然:“難怪親兵會去而復返,想必是察覺到了危險。”剩余的他沒有說,親兵預判十分精準,那兩個人確實是極其危險的人物,只是可惜,這十幾騎親兵高估了自己,這才白白折損在他們手上。

  那位先生沉思了片刻,又看向陳善道:“侯爺能否找人查一查這一次前往鳳鳴山的人中,是否有這么兩個人,一個是厲害的江湖高手,一個是頂尖的陰陽術士。”

  陳善走至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不用查了,日前從長安趕來的一共兩人,先生所料不差,卻也漏了一些。這兩個人既是江湖高手又是陰陽術士,便是分開來獨行也是難纏的對手,更遑論二人這次走到了一起,這也是我不曾料到的。”

  那位先生忙道:“是誰?”

  “裴宗之日前從長安趕來,帶走了一個陰陽司的天師,”陳善不自覺的瞇起了眼睛,眼中閃過暗茫,“就是那個千里獨行南疆,從南疆將太后、太子與公主帶出來的女孩子。”

  衛家六女。此前這個女孩子并不起眼,也是近一年來才嶄露頭角。且不管當年程厲勝口口聲聲的“嚷嚷”是真是假,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這個女孩子總能讓他想起那個廟遠先生帶在身邊帶大的女孩子。雖平生不曾見過一面,他卻已關注過對方許久,還未及笄便能讓他感覺到危險。原以為張明珠已死,豈料,死了一個張明珠,又莫名的冒出了另一個女孩子。仿佛冥冥之中,注定的,他躲不開她。成王之路上,注定要有她這座難越的阻礙。

  那位先生聞言似乎有些詫異:“我原以為如今的大楚陰陽司中盡是庸才,卻不料居然還有這等人物,如此年紀……嘖嘖嘖,這李氏江山果然受上天庇佑,居然降下這等人物。”

  陳善表情卻有幾分耐人尋味:“這個年紀小小的丫頭似乎還未定性,若是她肯盡力輔佐陛下自然會是我們的勁敵,但若是不肯呢?畢竟人都有私心,”陳善道,“有私心就有弱點。”

  不管傳言是真是假,傳言若是真,她又怎可能對李氏江山忠心,莫忘了張家一族性命的斷送,同明宗帝的懦弱不無關系。

  這世上最叫人心寒的不是敵人對自己動手,而是我舍身護你,你卻負了我,這才是真正叫人如墜冰窖,通體生寒的。

  傳言若是假,那更簡單,人有私欲,無外乎高官厚祿、權勢加身,只要找準對方的弱點,定然能一擊直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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