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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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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祠堂供奉的是道教的人物,建立祠堂得人對陰陽道教學派腦子里似乎很混亂,祠堂里佛道兩派人物零亂的供奉著,有佛教的觀音佛祖,有道教的太上老君元始天尊,更有陰陽五宗的張陵、呂純陽、王重陽、張清志跟黃洞一等人。

  這么零亂的供奉法,這祠堂能弄得好才怪。

  “我找過兩回,里里外外都搜過了,這些供奉的長生位我都翻過了,沒有什么怪異的地方。”桂子說道,“所以我才奇怪,為什么干爹一定要到這里來拜拜。”

  少女在一旁站了片刻,徑自走到一座供奉像前跪了下來。

  桂子有些摸不著頭腦,看向一旁的裴宗之。

  裴宗之出聲道:“她拜的是張陵,也就是張天師。”

  跪了兩跪,她卻未起身,只是呼出了一口氣,忽地用力一扯,那蒲團當下就被她扯裂了。好大的力道,這是個練家子吧!桂子驚訝的望了過來。

  蒲團里塞了一堆破布,就這么胡亂的塞著,被她一扯立刻散落了一地。

  站在那里的少女看了片刻,忽地低聲,將一塊黃布拿了起來。

  “這黃布有什么奇怪的?”桂子看的奇怪。

  “這是圣旨的質地。應當是燒剩的圣旨。”裴宗之說道,看著少女拿著那塊黃布潑了些香灰上去,立刻就有字顯現了出來。

  少女神情平靜,但細看的話,卻見她的手在發抖。

  “怎么啦?”一旁的桂子不解。

  “就是這張圣旨,”少女說道,神色平靜淡然,仿佛在說著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一般,“你干爹就是因為這張圣旨死的。”

  桂子臉色一白。

  七月十五那一晚發生的事情由著這張燒剩的圣旨,一切謎題都解開了。

  少女雙膝跪下,跪倒在張陵的石像前:祖師保佑我張家,絕不受不白之冤。

  七月十五,百鬼夜行,人世卻也在行著一場逆天的殺戮之舉。圣旨是假的,護龍衛和兵馬卻是真的。太后假傳圣旨,調走了護龍衛防止張家有漏網之魚外逃,京城歸德營里調動了大半的兵馬,或許是忌憚張家族人的能力,趁著七月十五陰盛陽衰,陰陽術士能力最弱之時,將張家一舉擒殺。

  她在庫房雖未找到這張圣旨,卻找到了一張調令,是太后身邊一支護龍衛被調往天子身邊的調令,時間是在七月十六。所以太后聯合程厲勝、趙孟夫或許還有陳家的人先斬后奏,殺了張家一族的人。而天子得知后,也做出了取舍。不管什么時候,死人與活人總是沒法相比的,所以李明宗借張家的死讓太后交出了護龍衛和京中的權利,逼得太后離京,所謂的前往實際寺為先帝祈福,只是陛下掌控了京中的勢力,太后被逼離京而已。

  張家的謎題似乎已經解開了,每個人在里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她都知道了。太后、程厲勝、趙孟夫、陳家或許還有更多相關的勢力是讓張家舉族慘死的劊子手。

  而李明宗呢,她心里有些復雜,客觀的說,死人確實與活人是沒法比的,天子得知后,用張家的死換取了一支護龍衛和太后在京中經營多年的權利,讓太后被逼離京。這一招確實漂亮,或許祖父得知后也不會怪罪李明宗,反而會感慨我主圣明。但是她心寒啊,李明宗做的沒有錯,可是身為張家族人,忠君報國一世,卻要背負“謀逆”的罪名,她心寒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君只是借你的死換取更有價值的東西罷了,似乎聽起來沒有什么錯?但是,她并非接受祖父忠君愛國思想長大的,在她的眼里,君要臣死?臣就不死怎么了?

  跟天子論公道么?她偏偏就要跟天子論公道,不行么?太后、陳家、程厲勝這些人是該死,但是李明宗也要做你該做的事,你該為我張家正名,你該為我張家討回公道。一世忠臣,不該背負這樣的罵名。你若是不討回,那我就偏要你給我討回來!

  你不肯出頭,我就偏要你出頭,看你能躲到什么時候?

  王老太爺坐在椅子上打了個哈欠:“崔遠道那廝帶著他那一群后輩啟程了么?”

  一旁的王栩接過小廝手里的茶遞了過來:“剛走,眼下應該才到城門口。”

  “一把年紀了,還回去祭祖,不嫌累得慌。”王老太爺接過茶喝了一口,“這長安城動向變的如此之快,他倒是有閑情逸致,還回家祭祖?真是沒事找事做。”

  “謝糾那老匹夫呢,最近在做甚?”王老太爺繼續問道。

  “聽說謝太尉在學五禽戲呢!”

  “他家謝殊呢,長安縣令當的怎么樣了?”王老太爺捏著胡子笑道,“這大過年的,有沒有人去他那縣衙鳴冤啊?”

  “多是走個牛,少個雞這等小事。”王栩說道,“也沒什么大事情。最近謝殊一般到下午就回謝家了,畢竟這年節要準備起來了。”

  “讓丑一他們排幾個新戲,”王老太爺嘖著嘴道,“那個戲探龍王墓,夜行陰陽路,這兩出好戲,給我編好了,注意著修改,又要不失本味,還不能被人察覺出什么來。告訴他們,改得好了,重重有賞。”

  王栩笑著應聲:“是。”

  王老太爺笑著用罷了早飯,起身動了動身子,甩了甩腿:“對了,她呢?最近在做什么?好幾日沒有動靜了。”

  “每日當值下值,也無什么特殊的。”王栩想了想道,“宮里頭丑一不方便跟著,畢竟里頭護龍衛、侍衛都有,被發現了就不好了。但當值之后她都沒什么動作,回去也早早睡了。”

  “那等小事也要事無巨細的稟報。”王老太爺想了想道。

  王栩便又道:“也無非是幫家人掛個燈籠,教導教導弟弟,偶爾跟丫鬟奴婢們說笑,除此之外就沒有旁的事了。”

  “那算了。”王老太爺擺了擺手,卻又有些不甘地說道,“她自己答應過我的事難道不記得了?”

  什么事?王栩愣了一愣,不過隨即反應過來,是說要廢掉陳家兄弟中的一個的事么?還有幾日過年了,過了年再說吧,大家都想過個好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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