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青羽不是獨自一人到帝都,而是一拖六,攜家帶口回老家。
哪六個?當然是崔家二老、農伯年與三胞胎,保姆與隨行人不算。之前說好今年要帶三胞胎先游帝都,再回魔都住三個月的。
既然回帝都,公婆決定趁機帶孫兒們回一趟老家,讓各位親戚也見一見。
礙于那雙眼睛,兒媳婦到不到場無所謂。
農伯年之所以一塊去,是怕父母在路上管不住三胞胎。三個孩子太鬧騰了,虎頭虎腦的,比王家的熊孩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有羅小妹在場,她最近風頭正勁,萬一被人圍堵,恐怕連累老人和孩子被拍照。
所以,一大家子下了飛機后,分開走。
他帶著父母和孩子們回大院的老宅子住,羅小妹一個人住他在華府苑的家。是她一個人住,阿蓋陪小湯圓回娘家尚未過來,保姆們全在老宅。
孤獨嗎?寂寞嗎?
不會,她回到那里,收拾好行李,洗洗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自己開車回帝舞學院和蕭老師、學生們碰面。一直忙到下午,由農伯年派車來接她回老宅與孩子們團聚。
能有一個晚上獨處,是難得的福氣。
原本,農學升夫婦也想隨行的,人多熱鬧嘛。可太爺太奶要守著五色米,生怕一走開,遠在帝都的曾孫媳婦能隔空把米收了。
農爸夫婦哭笑不得,只好跟著留下。至于谷寧和羅宇生,又進城了。
大舅媽打電話過來說,小舅又進醫院了,酗酒導致他休克昏迷,把大家嚇得團團轉。親妹走了,兄妹四人只剩下三個。如今親弟出事,谷寧淡定不了。
著急上火,沒心情出去游玩。
對于谷寧這位弟弟,崔、農、夏三位親家均有耳聞。此人的暴發戶心態極強,吃穿用度必須用進口的。谷寧平時給的山貨他們看不上,都拿去送人了。
得知他今次入院是因為不知節制,酗酒所致,大家實在同情不起來。不僅各位親家冷漠以對,羅青羽同樣不把他的病當一回事。
家里有藥,老媽想給就給他,她不阻止。
同樣的,如果小舅掛了,她鐵定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小舅與她無仇無情(親情),感情上和路人差不多,沒什么好哭的,他的壽命她從來不放在心上。
該上班的上班,該玩的玩。
為此,小舅媽以及兒女們私底下沒少說她冷漠無情。人以群分,難怪她嫁的人以及婆家都不講情面。兩人結婚這么久,小兩口從未主動探望過舅舅們。
都是舅舅們主動回鄉下探望他們,據說農家顯赫,卻整得跟他們毫無關系似的,渾身不得勁。
夏家這邊,羅賓和夏槐偶爾和老表們一起吃個飯,聊聊天啥的。
羅小妹?六親冷淡,仿佛世上沒有她這號人。
這次小舅入院,小舅媽得知羅小妹又恰好外出工作,以為谷寧替女兒找借口,于是逢人就埋怨嘮叨說她無情無義,不滿地嘟囔許久。
對這種好了瘡疤忘了疼的人,沒法說理。
谷寧權當沒聽見,懶得搭理她。
總之,每個人各有計劃,一切如常地進行中……
踏入八月,等孩子們適應老宅的環境和不認床了,農伯年在一天夜里只身離開。返回海島研究所,拿出他在大谷莊的研究成果與同事們一起分享探討。
對三胞胎來說,有親媽在身邊,又不曾親眼看到親爹離開,那么他在不在都無所謂。
得知孩子們對他的離開一無所察,農伯年一臉無語,滿眼嫌棄。
唉,為了這個家,他獨自背負了所有,包括家人的忽略與無視。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有父愛如山的說法了。
父親為家人付出一切,卻得不到家人的半點關注,那心情能不像山一般沉重么?
別的男人什么心情不知道,反正他很沉重。
瞧瞧,他離開的第一天晚上,在海島的家里和孩子們視頻通話。三胞胎先是沖他手舞足蹈,接著親媽喊了一聲,三個小混蛋立馬調頭陪親媽玩捉迷藏。
留下親爹孤伶伶地坐在鏡頭前,眼巴巴看著小屁孩們鉆被窩,蓋枕頭,露出半截小屁屁等媽媽大魔頭來找。
唔,真是越看,心情越沉重。
這群小白眼狼,在家的時候,成天“巴巴、巴巴”地喊得賊親熱,他剛走一天立馬就被遺忘了。
當然,稚子無辜,孩子無情,八成是跟娘學的。
回想上輩子,每次他離開,前妻和孩子哭得涕淚交加,慘不忍睹,一副送他上戰場的樣子……雖然是夸張的比喻,亦相差無幾了。
坐在屏幕前,農伯年看著孩子們和羅小妹并列地躺在一塊,開始做睡前的練習,啊不,她說是練功。
練著練著,三個小屁孩姿勢各異地睡著了。
再看看孩子的媽,一個鯉魚打挺下了床,頂著一個雞窩頭來到電腦前,嘟起小嘴給他一個晚安吻,然本章未完,繼續下章閱讀 后關機。
哈哈,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
視頻斷開連接,農伯年啞然失笑,搖搖頭,伸手關了機。
而羅青羽還不能睡,要把孩子們抱回各自的小床,蓋好小被子,方能回房歇息。
這種日子要過一個月,但不難熬。
幾天之后,羅青羽適應目前的生活節奏,開始安排晚上學茶道的時間。三胞胎年紀雖小,應酬頗多,成天隨著公婆去串門,拿回一兜的糖果給媽媽嘗嘗。
嗯,不愧是媽媽的乖寶寶們,必須mua一口。
看著兒媳婦和孫兒們每天晚上都膩膩歪歪的,梅姨少不了替兒子遺憾一下,對崔老說:
“唉,你說他們一家子什么時候才能安定下來?小兩口不是你忙,就是我忙的,一年到頭,相聚的日子飄忽不定。這大人受得了,也要考慮孩子的感受。”
崔老正在看網絡新聞,聞言,不以為然道:
“你明知年輕人自有安排,咱們管不著也不敢管,還發什么牢騷?”
關鍵是,在他面前發牢騷有什么用?有本事到兒子、兒媳婦面前說。在這個家里,哪個肯聽他的?他的發言權在單位,退休之后就沒了。
他如今在大谷莊,就一遛鳥喂魚的退休小老頭,眼巴巴地盼著孫兒們長大,聽他說以前的故事。
在這之前,家里的事莫要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