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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家的福利燙手,不好拿,肯報銷的藥材必定要用在公家身上,若有一分用得不到位,遲早要完。
更甭提用在自己身上了,她膽子小,無福消受,更不想害了霸總或者其他人。
“有沉香嗎?我自費,自己用的。”沉香也是藥材,她要制香。
家里那些是網購,質量不太好,她又不懂得分好壞,想試試實體店的是什么味道,做出成品是什么效果。
又不敢問干媽,怕她寄一堆過來。家里已經有她送的野生參什么的,就不必買了。
老黑不是毛頭小子,聞音知雅意,欣然一笑,“這話外道了吧?他交代,無論公用私用,隨你拿,這是你的份額。如果你不要,那可就便宜我們了。”
羅青羽:“……”
他都這么說了,她想了想,便說了幾種用得著的。
她臉皮薄,無福消受這么優惠的福利,今天出了這道門,下次絕對是交藥的時候才會踏進這里。
上輩子養成的習慣,兜里沒錢,沒有底氣買這些貴價藥材。但,自從進入這家店,她生出一絲買人參的念頭。
藥書里有一些參丸、香蜜丸等補氣養血,調理身體機能的普通藥丸方子。刻板印象里,參類的藥材貴,她從來沒想過要買,潛意識覺得有丹藥就夠了。
卻不曾深想過,為嘛便宜師父肯做普通藥丸?八成是為了給師娘以及家人在外界使用。
因為它能見光,可以大方贈予親朋,比如生完孩子不久的蕭老師。
干脆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在老黑店里領了三支20年份的參和沉香,朱砂等幾樣。家里有一支百年的野山參,干媽他們送的,爸媽舍不得吃擱家里。
丹爐山里也有,可那些年份久遠,她舍不得取出來用,況且目前的丹藥用不著這些。
將包裝好的藥材放進背包,羅青羽向老黑道了謝,離開了華森園。此時已經九點多,老黑店里的伙計搞好了衛生即將開門營業。
坐車來的,回去的時候在街邊開一輛自行車,憑記憶按照來時的路線騎回去。她要提前熟悉家附近的各條路線,等將來有車了不至于迷路。
回去的路上,行人密集,車流漸多,各種喧嘩聲吵得腦袋嗡嗡嗡。城里熱鬧,迎面拂來的風里有一股鋼鐵森林的冷硬味道,提醒她已回到現實生活中。
與鄉下相比,每一座城市都是人氣鼎盛的繁華之境,令人百感交集的地方。有實力留下的人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離開的人帶著一絲遺憾期待他日重返。
羅萱屬于前者,在小城市中掙扎生存的小人物;今世的她依然是小人物,但兩般皆不是。
此刻的羅青羽騎車停在一個十字路口,左右張望,辨認方向。她現在是那種身在城市,懷念農村的靜;回到農村,又渴望感受都市繁榮的矛盾小人物。
她身心自由,正快樂地體驗生活里那種怡然自在的暢快。
騎騎停停的,要認路,花了時間長了些,回到林蔭大道的路口已過十點鐘。把車停在大馬路邊的自行車區域,她步行,沿著林蔭路邊往丁家老屋方向走。
邊走邊給小助理打電話,與他約定下午直接去那間漢服設計室簽約,有時間的話再去農氏傳統工藝作坊。
等簽了約,再商量拍版面等事宜。
時間安排得十分緊湊,可見小助理特別忌憚她的歸來被公司其他人知道。若不是她說要回家洗個澡換一身像樣的衣服,他恨不得立馬過來將她押赴“刑場”。
她掛了電話,回到門口時發現兩扇門居然敞開著,咦?娜娜這么快有生意了?不錯嘛。
羅青羽挎著背包走進庭院,果然看到娜娜的工作室人影晃動,來客還不少。現在十點多了,她來到工作室門口探頭往里邊一瞄,丁姑娘正翹著二郎腿傾聽。
見門口有陰影,她望來一眼,“這么快回來了?”
“不快了,我還騎車繞了半圈。”羅青羽沖著似曾相識的幾位來客微微一笑,揮揮手當打了招呼,而后問,“中午吃什么?不如叫外賣?”
“好啊!你吃什么?”談到吃的,丁寒娜更感興趣。
“一碗陽春面和一份水餃,不要辣。”
咴,轉性了?丁寒娜驚訝地看著她。
“我待會兒要出去談工作。”
辣的容易刺激情緒,吃得清淡些,盡量保持心態平和面對新工作內容。羅青羽說完,沖來客歉意一笑,轉身走了。似曾相識不等于認識,不必套近乎。
看著她的背影,那三男兩女面面相覷。兩位女生沒見過她,悄聲問:“她是……“
“我朋友。”丁寒娜淺笑道,瞅了三位男士一眼,“你們見過的。”
“是是,是見過。”三人訕訕一笑,“兩位女生住在一起能多個伴。”其實她倆不必作伴,身懷邪門法術,一個頂團,兩個傾國。
雖然夸張了些,差不多了。
“說回那個燕子,她為什么要回頭?我不是讓她別回頭嗎?”提起那位姑娘,丁寒娜柳眉輕蹙,心疼。
沒錯,來客正是桉樹林那三個男的。他們原本覺得那女孩傻,居然讓人騙了一萬。直到聽說她跳樓自殺了,緊接著輪到陳家杰出事,眾人才曉得害怕。
“自殺?不可能。”丁寒娜嘆氣,“她是橫死的面相。”
“我們都這么認為,她原本按照你的話往西走,突然間說她母親病了,趕緊回頭……”沒多久便跳樓了,警方給的說法是為情自殺,因她男友劈腿。
傻姑娘為了挽回男友的心,不惜以房相贈,結果對方還是劈腿,想不開實屬正常。可憐她的父母既要白頭人送黑頭人,還準備跟男的打官司要回房子。
“大師啊大師,你能不能算出她怎么死的嗎?”一個男的問。
丁寒娜搖搖頭,態度平和,“不能,除非我當時在場。”她看見對方橫死,怎么死的可看不出來。
“好了,說說你們找我干嘛?看相?”
“對對對,”眾人點頭如搗蒜,其中一人遲疑了下,問,“大師,您看家杰能跨過這一關嗎?”
“不知道。”丁寒娜搖搖頭。
當事人不在,多余的話一句都不想說。
肝硬化而已,他的父母正積極配合醫生進行治療。前陣子的新聞不是說嗎?明年就有新藥了,只要他熬到那時候,或許能保住小命。
其實吧,他有一位貴人的。
丁寒娜接過幾人寫的生辰八字,下意識地抬眸看看二樓。可惜呀,他的貴人運本就十分薄弱,他還揮刀自宮……
唉,時也命也,非吾之所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