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是別人家的事,羅青羽不關心。她打量著自家的這座山,心中的算盤打得噼啪響。
炙云扇是具有靈性的寶物,它見證兩代修行人的能耐。雖然今天被困在她身上,難保日后另有機緣離開。
在她成長期間,一定要盡快把煉丹的步驟練熟,把各種藥草、藥材種子移植在枯木嶺,尤其是可以治療爸媽和自己的絕癥藥材。
別人有,不如自己有。
她要把扇子里的丹爐山復制出來,成為現實中的一座藥山。
如今的醫學技術比古代發達,除了自己受益,或許還能從這些珍稀藥草中尋出一絲半點的功效,惠及世人。
走了好久,一行人終于來到谷老爹以前住的屋子時,羅天佑驚呆了。
“哇,媽,這房子好破!外公,您以前就住這兒?!”
簡直不可思議!
在他看來,幾間泥坯、茅草、木棚屋不可能住人。泥坯屋的屋頂塌了一半,上邊攀滿嫩綠的野山藤,旁邊簡單搭建的牛欄、雞舍已經垮塌得不成樣子。
院子里的野草長得比人高,由大小石頭堆砌而成的矮圍墻早已坍塌,被密集的野草叢所吞沒。
看著眼前的殘垣斷壁,面對外孫的詢問,谷老爹不免心虛,訕然一笑:“哎,哎,太久沒人打理……沒事,鏟了草會順眼很多。”
住人是不可能的,哪怕泥坯房完好無損,閨女一家也不會住,肯定要重蓋。
谷老爹如是安慰自己,努力掩飾內心的愧疚感。
唉,二女這次恐怕要大出血了……
成年人的心思太復雜,羅天佑不懂,但他今早起床喝了很多水,爬了一早的山,有點尿急。
“外公,我要尿尿,廁所在哪兒?”
呃,谷老爹的內心又是一陣沸騰,在山里,尋一間干凈的廁所是不可能滴。他指指不遠處的一棟四方小平房,弱聲道:“那邊有……”非常原始的蹲坑。
僅有一扇破爛木門擋著。
“……”羅天佑意識到不妙,不禁可憐兮兮地回頭沖谷寧喊了一聲,“媽……”
蹲坑長啥樣,他在村里已經見識過,幸好外公家的廁所已被簡單整改過,否則難以下蹲。
如今山里的房子這么舊,蹲坑肯定比村里的更舊更恐怖。
“喊什么喊?媽以前也用這個。要不你隨便拉,這是咱家的山頭,沒人笑話你。”谷寧頭痛地沖他揮揮手。
兒子在城里長大,嬌生慣養的,正好讓他吃吃苦頭,適應一下農村環境……說白了,喊她也沒用,她又不會變法術,兒子只能將就。
一向清高斯文的外甥臉都黑了,谷婉婷噗哧地笑出來,把背上的小姑娘放下。
“走,青青跟哥哥一起去。”她正好歇一下。
啊?!
羅青羽一臉的莫名其妙,“我不用啊!”
知道要上山,她今早特意少喝水。她前世坐長途車前甚少喝水,或者干脆不喝水,就怕途中要小解。
這種低級的錯誤,她一成年人的靈魂不可能犯。
“你要的。”羅天佑立即過來抱她走,“走,哥陪你去。”
作為優秀的少先隊員,隨地大小便有傷風化,哪怕在山里他也做不出來。所以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兄妹患難與共,一起試用蹲坑體驗驚心動魄的樂趣~。
“我不去,我不用!”
“你現在不用,等會下山找不到地方要隨地大小便的我跟你講,羞不羞啊?”
一個苦苦掙扎,一個拖拽威脅,倆小吵吵鬧鬧地往四方小平房走。
某人被老哥強硬抱去的,坑妹啊~!
“小佑,看著青青,別讓她掉坑里……”谷寧揚聲叮囑。
羅氏小兄妹:“……”
啊,好想死,不想去。
在二姐的示意下,谷婉婷一路竊笑地跟在倆小身后……
晌午,一行人筋疲力盡地終于回到外公家的院子,剛進門便聞到一陣菜香味,眾人不禁面露異色。
這時,一道壯實魁梧的身影彎著腰從廚房門口出來,愕然發現站在門口的眾人,隨即露齒一笑:“回來了?正好,可以吃飯了。”
看見他,在山里吃盡苦頭的倆小眼前一亮,一聲驚喜尖叫撲向來人:
“爸爸——”
老爸來了,大家的伙食質量得到提高。
吃過飯,外公去找村長談談閨女、女婿擇日進山開荒的事。
羅天佑坐不住,剛與表兄弟們熟悉卻各自回城了。他無聊得很,索性隨小姨到隔壁村鎮玩去了。
聽說那邊有間小賣部,他想吃雪糕冰棍。
羅青羽生怕自家那座山得而復失,畢竟前世她家完全沒這回事,惟恐有變,死活賴在父母身邊不肯離開。
“好好的怎么咳了?感冒了?”羅宇生聽到閨女偶爾有一聲咳,伸臂將她抱過來摸摸額頭,捏捏小臉蛋。
嘖嘖,才來幾天啊?至少瘦了三層皮。
“沒有,八成是阿婷悄悄給她買冰棍吃。”谷寧抱怨著,食指輕輕一戳小閨女的額頭,“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吃。”
起身幫男人鋪床,拿衣物出來一一擺放好。
“我沒吃。”老媽非要給小姨按莫須有的罪名,羅青羽無奈地再一次強調,“是水土不服。”醫生說的。
“你知道什么叫水土不服?”羅宇生哭笑不得地望著她。
“醫生說的。”
谷寧瞪她一眼,沒好氣道:“她趁我不在的時候纏著阿婷做麻辣雞絲,吃了不少。年紀小小的,怎么那么愛吃辣?”說罷睨丈夫一眼。
不用問,都是跟他學的。
羅宇生哈哈一笑,揉揉閨女的腦袋,心里默默贊一聲:親生的嘛,正常。
“證辦妥了?”他岔開話題。
“資料交了,證件要兩個星期才能取。你臉皮厚,要么改天去催催他們?”
“行吧。”
欠這么大一個人情,他難得過來一趟肯定要請對方吃頓飯的。
“可是老羅,”谷寧收拾行李的動作緩了一下,說,“以后青青一個人……敢住嗎?”
她回鄉建屋的最大原因就是閨女那身怪能力,夫妻倆在的時候還好些,萬一不在了呢?兒子不可能回農村發展的,他會在城里學習與工作,結婚生子。
剩下閨女一人,她身上的怪異,不知將來能不能嫁出去。
“嗤,怕什么?回頭我教她打拳防身,”羅宇生倒是挺樂觀的,“我閨女這么漂亮,怎么可能嫁不出去?再說,政策隨時變,說不定哪天山被征走了,她拿著一大筆錢想去哪兒不行?”
何必杞人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