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所外頭,大楚這邊的官員,已經陸續上馬,準備回程。
而雙方的護衛,雖然刀劍入鞘了,可手都按在了腰間,戒備的看著對方,若是對方有什么異動,也能夠快速的反應過來。
草原那邊的護衛,看到巴雅爾王子一行人出來,忙迎了上去,看著巴雅爾王子的臉色,大有蠢蠢欲動的架勢。
可到底巴雅爾王子沒發話,只冷眼看著秦博涵打頭,宋重錦在側,其他的官員隨后,沖著草原這邊拱拱手,說了句告辭,扭頭就走。
巴雅爾胸膛起伏了幾下,到底沒忍住,在宋重錦揮動馬鞭的瞬間開口:“宋大人,小王給你們三天的時間考慮,希望你們能考慮清楚,別辜負了你們大楚陛下的一番期待才好!”
宋重錦回首,看了看巴雅爾,才輕飄飄的道:“我們大楚的事情,就不勞巴雅爾王子操心了。若王子真有這閑心,還是考慮考慮,若是你們的阿闌王后知道這談判失敗了的后果吧!”
說完,輕揚馬鞭,胯()下的駿馬咴咴叫了兩聲,揚起四蹄,濺起一片雪花,揚長而去。
巴雅爾臉色鐵青,眼中兇芒一閃,從旁邊一位護衛手中搶過一把弓箭,沖著宋重錦的背影彎弓搭箭,蓄勢待發——
一旁的漢子頓時冷汗就下來了,一把撲過去,將那箭頭往下一壓,巴雅爾的手一松,那箭矢如流星一般,咻的一聲,飛射出去,扎入了雪地中,只露出一點箭尾還在雪面上微微顫動。
可見巴雅爾是用了全力的,若真是讓他將這箭對著宋重錦射過去了,今日只怕就要見血了。
宋重錦似乎感覺到了什么,都奔出老遠的他,突然勒住了馬回首,冷電一般的眼神一掃,看到了巴雅爾手中的弓,還有雪地上猶然還在顫動的箭尾,頓時臉色一沉。
如刀劍一般的眼神鎖住了巴雅爾。
巴雅爾也不甘示弱的回視著。
大楚那邊的護衛也發現了不妥,一個個刀劍離鞘,弓箭上弦,將大楚的官員牢牢地護在了深厚。
宋重錦扭頭吩咐了一句什么,那些護衛立刻一分為二,一部分人護送著秦博涵和其他官員加快了速度,往大楚那邊行進。
剩下的那十來個人,都是宋重錦自己的護衛,卻圍成一個圈,將他護在了身后。
一直在關注這邊的邊防軍也發現了不妥,一陣騷動后,一列列的兵卒從邊關哨卡中列隊而出,還有騎兵,騎著戰馬,手握長刀,肅然聽命。
那架勢,一有動靜,就會直接奔赴上前。
草原那邊看到大楚這邊的動靜,自然也不甘示弱的派出了他們的士兵,雙方都虎視眈眈。
邊境這么些年,雖然大的戰役沒有,可小的沖突那是未曾斷過,彼此都熟知對方,看這架勢,一言不合,只要一點動靜,說不得今日就要大戰一場了。
宋重錦突然臉上露出一身冷笑來,緩緩的解開了束腕,將衣袖往上一拉,露出一把小小的弩弓來。
還沒等巴雅爾和草原這邊的人反應過來,他按下機括。
一道小小的烏光就只撲巴雅爾王子而去。
這速度,實屬罕見,最起碼在場的人,都沒反應過來。
等大家回過神來,那到烏光端端正正的就扎在了巴雅爾王子面前不過一尺遠的地面上。
這弩箭勁頭足,幾乎完全扎入了雪地里,只能看到一個小小的黑點。
巴雅爾王子臉色一青,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這是什么暗器,以他的身手居然都沒反應過來,實在是太快了,幸好這弩箭不是沖著他來的,不然,他絕對難逃一劫。
驚魂未定,在死亡的邊緣走了一圈的巴雅爾王子,此刻后背都被冷汗濕透了,盯著宋重錦說不出話來,只喘著粗氣。
宋重錦這才冷笑道:“暗箭傷人,實乃小人行徑。這只是一個警告,若是貴國下次再出現這種背后試圖傷人的事情,到時候就休怪本官今日沒提醒了!”
草原那邊到底是有幾分心虛理虧,就算他們再蠻橫不講理,可也知道這個時候背后偷襲傷人,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漢。
因此一個個臉漲得如同紫茄子,也沒一個敢出言狡辯。
好歹還是先前的烏恩站了出來,勉強說了幾句場面話,只說是誤會。
宋重錦這邊也沒想著將事情鬧大,給草原那邊一點壓力,尤其是將那巴雅爾王子的銳氣給打壓下去就是了,沒必要鬧得最后兩國交戰。
反正今兒個大楚沒吃虧就是了。
也不多說,只點點頭。
大楚這邊,騎兵已經上前,將宋重錦一行人護住了,這才大搖大擺的被騎兵護送著回了哨卡。
那邊草原的官員,一個個臉上無光,可到底也不敢真動手。
誰也承擔不起,挑起兩國再次戰爭的責任。
可是回到他們的駐地后,要不是人人都能忍耐的。
有那自持身份也高貴的,氣哼哼的就回自己的營帳去了。
巴雅爾本是風光而來,沒想到第一天照面,就被大楚和宋重錦這邊給下了面子,鬧了個灰頭土臉。
回到營帳后,心底的那股戾氣就壓制不住了,將人都給趕下去,只留下一個女奴來,抽出腰間的鞭子,就往那女奴身上抽去。
外頭伺候的人,聽著里頭女奴開始還慘叫,后來連聲音都沒了,又過了一會,才聽到巴雅爾王子喊人進去收拾。
就看營帳中,那女奴渾身是血,生死不知了。
身邊的人早就司空見慣,自然有人將那女奴給拖了下去,又收拾干凈了營帳。
巴雅爾王子抽完女奴,心頭的戾氣消散了,臉上的神色只剩下踞傲了。
對著先前那壓制了他弓箭的漢子冷聲道:“以下犯上,念在你是阿闌王后的人份上,留你一條狗命,出去領鞭子五十——”
那漢子不敢反抗,順從的出去了,沒一會子就聽到外頭鞭子抽在人身上的聲音。
巴圖得到消息,匆匆趕來,那漢子已經被抽得皮開肉綻了。
皺皺眉頭,示意那行刑的人暫時停手后,才進了巴雅爾的營帳。
巴雅爾的臉色很難看:“怎么?小王的命令都不聽了?”
巴圖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不要跟這種神經病一般計較,緩聲道:“巴雅爾王子,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孟恩到底是阿闌王后的人,您這樣,是對阿闌王后不滿嗎?”
巴雅爾一聽,臉上的踞傲之色頓時一收,眼神里流露出一絲慌亂,不過很快他就鎮定下來,不耐煩的道:“行了,行了,讓他滾下去休息去!壞事的東西,要不是他攔著,今日我說不定就能試探試探那宋重錦的身手了——”
巴圖直接打斷了巴雅爾的話:“巴雅爾王子,宋重錦對阿闌王后的重要性,需要小的跟您再重復一次嗎?阿闌王后的圣喻,務必保護住宋重錦的安全,不能傷他分毫,促成談判的成功!難道您都忘記了?別為了你那點小心思,壞了阿闌王后的大計,否則——”
他沒有說下去,可巴雅爾卻變了臉色,臉上露出又憤怒,又害怕又嫉妒的神情來。
好半天,他才不甘不愿的道:“小王知道了,這次是小王魯莽了,以后絕對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