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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自然是一片混亂。
王二麻子家又哭又鬧,村長和村支書臉色發黑,不知所措,村里村民或是驚訝,或是害怕,或是小聲咒罵著,總之,場地頓時亂了。
王虎他們那幾個公安干警則是在有人揭發的瞬間,就立刻從他們坐著的桌子后面翻身下去,迅速來到人群后面,將已經被打暈的那個王錦控制住,同時,還將王二麻子全家八口人都控制住,開始詢問。
既有在詢問王二麻子他們家的家里人,也有在詢問周圍的村民。
這時候,大多數人家還是蠻害怕公安的,就跟過去他們害怕衙門一樣,所以,都不用審問,很多人就已經跟倒竹筒子似的,將他們所知道的所有相關信息都說了出來。
就連王二麻子家,也有兩個兒媳婦和幾個年紀小點,大概也就十歲出頭的孩子,迅速承認他們家的二嬸二嫂不是病死的,而是在前幾天晚上勸王錦少喝些,被王錦用喝空了的玻璃酒瓶砸了好幾下腦袋。
硬生生砸死的。
“那照這么說,王愛國剛剛交代的應該沒錯,腦袋上有血洞,這點還是符合的,至于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我想要么是舊傷,要么就是這個畜生在用酒瓶砸之前還打過胡招娣,或者他在用酒瓶砸過胡招娣之后,還用其他器具打過胡招娣。
如此行為,實在可恨的很。
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喬木根據不同人的證言,很快就把死者胡招娣的生前經歷描繪了出來,可以說,真的是飽受折磨。
“對對對,就是這樣。
二叔他經常打二嫂,有的時候喝醉了酒會打,有的時候沒錢買酒也會打,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打。
二嫂幾乎沒有一天不挨打。
那天我記的很清楚,二叔他先是打了好幾下二嫂,等他把二嫂藏起來的酒找到,開始喝之后,才稍微放過二嫂,然后二嫂看他喝的有點多就上去勸,勸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一瓶沒喝完的酒,之后就被二叔掐著脖子往墻上撞,撞了好久。
再然后,才是用酒瓶子砸。
砸完后,二叔發現二嫂不動彈了,還又上手用搟面杖打了好久。
之后婆婆過來勸。
才發現二嫂已經去了。
再然后就是婆婆把我們叫過去跟我們交代事情,讓我們對外說二嫂是病逝的,婆婆還把她給自己準備的棺材拿出來給二嫂用了,給二嫂用的時候婆婆一直罵二嫂,說她沒用,不抗揍,浪費了她的棺材……”
王二麻子家的三兒媳婦交代情況的時候,一直被邊上的王根正和李苗紅阻撓,李苗紅甚至還在不斷的罵著,不斷的威脅著,喬木在邊上實在看不過去,所以,直接上手把他們兩個的下巴給卸了,并且讓兩個公安把他們兩個給死死按住。
這才給了他家那三兒媳婦交代當時具體情況的時間,以及底氣。
還別說,說的十分詳細。
就跟親眼見著似的。
“你是親眼看著的嗎?
不然怎么會說的這么清楚?”
王虎眉頭微皺,細心問道。
“王隊長,你不知道。
蒲紅纓這丫頭最好看熱鬧 但凡哪邊發生點事情,她就從來沒有落下過,好幾次他家鄰居夫妻吵架,她都疊著磚頭趴到人家墻頭上看,別人家的事她都這么關注了,又更何況他們自家發生的事。
說不定當時她一直在圍觀。
不過這種事在他們家應該很平常,只是,那次可能出了點意外。”
邊上圍過來的村長趕忙幫忙解釋,這王二麻子家的三兒媳婦是他媳婦婆家那邊的侄女,因此,村長自然不愿意她被公安懷疑,要真出了事,他媳婦還不跟他鬧翻了天。
所以,自然得幫忙解釋。
“是啊是啊,我就好看熱鬧。
當時我真不知道二叔他下了狠手啊,也不知道二嫂會死,要是我早知道的話,我肯定早早就去叫婆婆了,說不定我自己也會去阻攔。”
蒲紅纓之所以會搶先站出來交代情況,主要就是為了將自己摘出去,因此當然得盡量把自己往好的方面講,絲毫不提自己當時的幸災樂禍和看白戲,一直等到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勁,才去叫她婆婆的事。
不過,個人想法這種事實在是不好說,就算說謊,也沒人知道。
“出了點意外?難道過去這樣算正常嗎?沒死,就不算事兒了嗎?
你這村長就是這種覺悟?
故意傷害罪知道嗎?就算是夫妻又怎么了?打傷人難道不算故意傷害罪嗎?陌生人之間傷害了對方算是故意傷害罪,夫妻之間傷害了對方難道就不算了嗎?憑什么?”
情緒激動之下。
喬木一連問了六七個問題。
不斷的反問,設問。
真真字字泣血,句句含淚。
世人真的可笑的很,兩家沒什么血脈關系的,其中一家要是打斷了另一家人的腿,甚至于擦破了點皮,那就有可能吵吵鬧鬧要賠償。
要報警,要求公正。
可如果是夫妻關系,或者是母子父子關系,乃至于其他上下直系人倫關系,打斷腿受點傷好像就都不算什么事兒了,好像就都可以內部解決,就都不犯法,可以接受。
如此行徑,豈不可笑可悲。
這算個什么綱理倫常?
這算個什么自古以來?
自古以來的,就對嗎?
“王村長,我跟你講,你們村的情況很嚴重,這是嚴重的不知法。
違法犯法。
你們村里還有誰有打老婆的習慣,有的話,大家踴躍發言,這股不正之風一定要嚴格制止,今天的普法活動就暫且結束,回頭你們各自都干活去,明天我還要繼續來。
老劉老鄧,用手銬把這小子先拷住,帶到車上,負責協同作案的他爸他媽也都帶著,回去審問審問再說,至于你們幾個,接著交代。
等等,村長,你們這邊有沒有什么屋子,離得近的屋子,我要分開審問,免得他們串供或者胡說。”
王虎聽著雖然也很生氣,但是他的理智尚存,并沒有大聲的憤怒質問,而是繼續接下來的步驟。
人現在已經死了,而且已經死了許久,這一點,根本無法改變。
所以當要之急是為死者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