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侯府,湘村院 “唉,祁連那家伙現在小日子過得舒服了,不但徹底當家作主,還分了一大筆錢和資產,如今那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也不缺錢了!”
寧晉中坐在他媳婦床榻邊,嘆了口氣,滿是羨慕的說著,他這兄弟如今終于不再受制于月錢,想用多少直接去公庫支取就是了,可是現在他還屈于父母在,無私產,不敢自己置辦產業,就算置辦了產業也得放在他媳婦嫁妝里,每個月靠月錢生活,日子過得磕磕巴巴的。
有錢都不敢用,更何況沒錢。
“想要錢你就直說,你以為你這么拐著彎說,我就不知道你是跟我要錢來著的,這個月月錢早就花完了吧,你也真好意思,見月的用我的嫁妝,我嫁妝遲早得給你敗光。
說吧,要多少?”
毛氏白了寧晉中一眼,抬手把邊上放銀子的木盒子拿過來問道。
以她對她相公的了解,每到每月下旬,和她談到錢的時候,不論前面說的是什么事情,最終肯定是要繞到跟她借銀子的事上。
這都成習慣了。
好在她嫁妝多,每個月的收益也還算不錯,不然還真吃不住。
“哎呀,媳婦,你這話說的。
我是那種人嗎?
我就是想說,祁連家十六個庶弟都已經分出去了,而且聽說每人還分了不下于兩萬的東西,你說他們家哪來那么多錢的,以前祁連兄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一直都表現的蠻窮的,有的時候還得我請他客。
他這么多年該不會在裝窮吧?”
寧晉中的懷疑是有道理的,任誰聽到原來跟自己同甘共苦過的兄弟是個大土豪,都會這么想的。
“兩萬兩?
你在哪聽說的?他們家可有十六個庶子,一人兩萬兩,那十六個加起來可是整整三十二萬兩啊,再加上除了襲爵長子之外,其余諸子只能分三成家產,那豈不是說他們家公庫有過百萬的家產嗎?”
分家產只分公庫這一點是大家都眾所周知的事情,而公庫里面的銀錢很多時候都沒有一個當家主母的私庫多也是眾所周知的事。
所以,毛氏怎能不驚訝?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們家庶子每人分了五千兩銀子,一套京城的兩進院子,一間商鋪,二十頃田,外加珠寶古玩若干這點應該是沒問題的,這是祁連自己說的,就算不加那些珠寶古玩,其他東西的價值加起來也是超過兩萬兩的。
真是不可思議!
他們家當年娶妻嫁女的時候可就花了將近二十萬兩現銀,沒想到這么多年竟然還有這么厚的家底。
咱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我估摸著,咱們家公庫里面能拿出十萬兩都夠嗆,都是開國侯府,和祁連他們家的差距怎么會這么大?”
因為具體數字就是祁連喝醉酒透露給他的,所以寧晉中自然深信不疑,一邊說著,一邊還抱怨起自家來,抱怨起自家沒有祁連有錢。
“相公,你這可就說錯了。
咱家公庫可拿不出十萬兩,去年大災,咱家田可是顆粒無收,甚至為避免雇農餓死,還往下撥了兩千兩專門買糧食,所以去年算是凈虧了三萬多兩白銀,田地里的虧損可沒辦法在第二年描補起來,所以這虧算是實虧,補不上的那種。
現在呀,公庫里面估計就連一萬兩現銀都拿不出來,前段時間我還聽說老二家的去老太太那邊要了點東西當了,這才把上個月的月錢給發下去,老二家的也是真真好意思,自己貪了公庫不知多少錢,竟然還好意思跟老太太要東西填補漏洞,你不知道吧,咱們家也就我們這些做主子的月錢能夠按時發放下來,那些做丫鬟的,月錢都得往后推半個月,你猜老二家的把那些月錢銀子壓半個月干了什么事?”
說到后面的時候,毛氏幾乎已經算是在譏諷的嗤笑著了。
“家里竟已窮成這樣?
還壓了下人半個月的月錢?
老二家的到底想干什么?”
寧晉中此時是有些震驚的,他從來不知道他們家已經窘迫至斯。
他雖是嫡長子,可是他的母親在生他的時候難產去世了,現在府里的老夫人是他的繼母,所以在他父親去世之后,原本由他妻子掌管的管家權就被他的繼母想方設法找了個錯處給剝奪了,給了他二弟的媳婦,也就是他繼母親子的媳婦。
要不是他世子的身份是他父親去世前就請下來的,而且他也一直兢兢業業,不敢出任何差錯,估計現在他的侯爺位子也不一定還在他身上,可因為孝字壓身,他這邊也不好強行說分家什么的,只能憋屈地任由他繼母和他繼兄弟依舊霸占著他的侯府,甚至就連當家作主和掌管家用公庫銀子的權力都沒有。
所以他是真不知道家里情況。
“她在放利子,利息高的很,半個月就能翻一倍不止,不知多少人被她逼的賣田賣房,甚至于賣兒賣女,然后她再轉手,壓價把那些房子和田地,乃至于人家的兒女低價買回來,高價賣出去,就這么一趟來回,她一個月能賺好幾千兩。
這些話你聽著就好,我現在正在找證據,等我找齊了證據,不把老二家的弄死,我就不姓毛。這件事有多重要,你心里應該清楚,而且老二家放高利貸用的可是你的帖子,我如果不把證據找齊了,一旦消息不小心泄露出去,到時候倒霉的是我們,所以最近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再出去喝酒了,給我老實的在家里呆著,等我找齊證據再說。”
毛氏眉眼微暗,可是嘴角卻已經扯出了一絲笑意和狠意,這些年來她因為被剝奪管家權,過去閨蜜請她出去做客的時候,她都不好意思出門參加那些宴會,生怕被別人嘲諷嗤笑,如今總算是抓到了老二家的錯處,就是再高的代價,她也一定要想方設法把證據拿到。
不爭饅頭爭口氣,不把老二一家給弄倒,弄死,她實在是難泄這十幾年來被她們家壓在身下,不得喘息和沒有尊嚴的憤懣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