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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七竅生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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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邊!”官員引了她到架前。

  李南風很容易就看到了歷代欽天監官員名錄。

  再找到周朝的兩本,狀似隨意地仔細翻閱過去,果然在接近末尾時翻到周靈帝的爺爺時欽天監監正名叫袁祧。

  袁祧祖籍徽州,致仕后兒子袁培繼承衣缽。冊上對父子兩代描述甚少,從其出山到致仕,不過寥寥幾行字。

  再翻到下頁——下頁卻沒了!

  李南風頓了下,重新再翻過,還是沒有……

  這就奇怪了,袁縝說袁家爺爺往上三代都在周室欽天監任職,這卻只查到兩任,還一任呢?

  她再掰開書去看夾縫,一小條撕剩下的殘頁留在里頭,看起來竟是被人撕了……

  “發現什么了?”旁邊閑翻著書的太子發現了,挑眉問她。

  李南風把書給他看:“殿下,這里怎么少了一頁?”

  太子凝眉,接過來細看,眉頭皺了皺。喊來官員:“這是怎么回事?”

  官員雙手接過,也愣了一下:“館內所有書冊不管借閱還是瀏覽,都有登記,請殿下稍候,臣這就去查來!”

  李南風看著官員,也蹙起眉來。

  但過于看重就未免露馬腳,她又順手拿了本天相書,但書上一個字她也看不進去。

  好在官員很快就查了回來:“回殿下,此冊自本朝開館以來無人借閱,也無人瀏覽。興許,是自前朝就已經遺失也未定。”

  “接管時沒有記錄么?”

  官員面有難色:“館內藏書量甚大,整理記載的差事一直在進行。”

  太子道:“下去吧。”

  說完他又遞給李南風:“再看看別的?”

  李南風點點頭。

  出了館李南風又與太子一道上壽寧宮陪太皇太后用了飯才出宮。

  天色尚早,李南風著人去喊了晏衡出來,挑了個茶館等他。

  晏衡來到之后即道:“怎么進宮去這么久?”

  “久什么久?前后就兩個時辰。”李南風懟完他,說正事:“周室欽天監確有徽州籍的袁姓官員做監正,而且查到父子接任兩代的,該到第三代的那頁,卻被人撕了,國史館里沒有本朝官員借閱記錄,如今都不知誰撕的。”

  晏衡也頓住了:“撕了?”

  李南風凝眉:“袁縝武功是不錯,但我想他武功再好也不可能有闖去宮里撕這頁紙的本事。

  “偏就是袁家第三任,算起來就是袁縝的爺爺,有關他的官檔給撕去了。我看了看,那上面不過是記載著官員的父母兩族,祖籍地,年歲等等簡單信息,是誰撕的?撕了作甚?”

  晏衡顯然沒料到這種局面,說道:“早些年兵荒馬亂的,有損毀也未定。”

  李南風道:“并不像損毀,因為其余都還蠻好。”

  “那也只能去問袁婧了。”晏衡一拍扶手,“先把人救出來再說吧。”

  他想了下又道:“我爹還是對我有疑心,這事我不能出面。”

  “那難不成讓我去?”李南風睜圓眼。

  也不是不能,難的是如今口供里確實有疑點,她要怎么跟李存睿解釋這事兒?李存睿又怎么跟大理寺保證袁婧是清白的?

  不止是李存睿這邊不能說,李摯也不能開口。

  “那怎么辦?”晏衡把窩著的身子坐起來些,“我爹倒是有這個權力,關鍵我不能說,這事兒我就是去求我娘,我娘也沒有那么好糊弄。”

  “那要是跟你娘說實話呢?”

  “那你怎么不跟你爹說實話呢?”

  “因為你皮厚經打。”

  晏衡板臉:“你這像話嗎?”

  李南風冷哼。

  “哎哎哎,晏大人樓上請,樓上請!”

  正扯皮,就聽樓下傳來掌柜的響亮的吆喝聲,并且一路熱情似火地傳往樓上來。

  晏大人?!

  李南風跟晏衡一對視,接而同時站起來,躥到門口探頭往外看去!

  只見樓梯上掌柜的先行上來,隨后便是頭束玉冠身穿錦袍英俊溫厚的晏弘……

  與晏弘一道的還有兩名翰林院里的年輕官員,看他們一臉輕松的神情,像是約好了上這兒來喝茶的!

  李南風眼不錯珠地瞧著掌柜的腰躬成個直角把晏弘迎進門,立刻又扭頭跟晏衡對視起來。

  晏弘才中了進士,又成了庶吉士,眼下正當紅,關鍵是謝瑩那事兒上還受過晏衡的人情!最最關鍵的是他是晏衡他哥!

  晏衡一擊掌:“行吧,就他了!你去找袁縝,咱們這就準備救人!”

  最近因為晏弘中榜這事兒,他在家里受了靖王多少擠兌?不能讓晏弘閑著!不是能耐么,干脆大家一塊兒來出出力!

  晏弘進翰林院未滿一月,已經結交了不少同僚。誠然這之中也有真心相交的,但多數還是沖著他有個當靖王的爹而來。

  在沈家感受多年冷暖的他怎會體察不出來這些心思?但是就好像出身貧寒注定也會遇到不少冷眼一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同為庶吉士的譚林與柳敘二位是為數不多不會刻意接近的幾位之二,這兩位都是官宦之家出身,大約是“人以群分”,有相似地位出身的人往往結交起來目的更單純。

  今日休沐,三人約了一道吃茶,相談甚歡,原本也約了李雋,但是李雋有事未能來,柳敘便又提出約了下次。

  回到王府,已是暮色四合時。宏偉王府在夕陽余暉里顯得像座寧靜的城堡。

  晏弘下馬跨門,頭一抬就見到臺階上背對這邊坐著個人。看那身蟒袍晏弘就猜到是誰,他走過去:“坐這里干嘛?”

  晏衡垂頭沒吭聲。

  晏弘瞅著不對勁,彎腰覷他:“父親又責備你了?你又沒好好讀書是不是?”

  “沒責備。”晏衡站起來,“只是我遇到點頭疼事兒,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辦。”

  晏弘道:“什么事兒?”

  “前兩天我遇見個人,聽他說了一件讓人聽了七竅生煙的事情。”

  晏弘微頓:“這么嚴重?”

  晏衡凝重點頭:“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去年戶部郎中劉坤,有一天莫名被打昏在街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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