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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九章 今日我最美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全家都是穿來的

  “百姓跪。”

  百姓看個熱鬧還得跪。

  錢米壽恭恭敬敬的跪著。

  從圣旨第一句話開始,米壽就眼圈含淚。

  小孩只聽到幾個詞,聽不太清晰,但擋不住感情充沛。

  就姐姐說的那種共鳴,他心里裝的滿滿的。

  宋茯苓也認認真真的跪著。

  至于錢佩英。

  這是錢佩英最心甘情愿的一次下跪,她虔誠著呢。

  不過,為什么要跪,是皇上要出來了嗎?

  沒有。

  承德門,忽然大開。

  吏部授官尚書大人和本屆科舉主考官孟大人打頭。

  他們兩人身后,跟著本次殿試十二位批卷官,就是在上書房批卷的那十二位官員。

  春風吹動官服。

  他們從承德門里走出。

  兩隊內侍官,手捧三百零一人的官印以及進士證書,跟在最后面。

  “你看看,你看看,要好好念書吧?”

  宋茯苓聽到跪在她不遠的老伯小聲訓孫兒道。

  宋福生又特殊了。

  被頒發第一人。

  吏部尚書手捧進士證書,“宋福生,跪接。”

  宋福生急忙跪下。

  吏部尚書代圣上,向宋福生頒發進士證書。

  孟大人在吏部尚書身后板著臉。

  安大人在批卷官的隊伍里看著宋福生微微一笑。

  今日得見,果然一表人才。

  說實話,在宣旨那一刻,安大人很震驚。

  沒想到圣上直接宣布宋福生為天子門生,相信不止他一人驚訝,應是都會在心里琢磨一番。

  雖然之前殿試選擇用宋福生的試卷作考,他心里就隱隱約約覺得會不會被賜為進士?

  畢竟哪有用舉子的試卷考進士們的。

  這不合乎常理,更說不過去。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皇上的圣旨不是賜,不是賜給的進士,是考的進士。

  誰考的呢,排名又如何?

  那就要細細咀嚼圣旨的話。

  卿乃朕自擢,以此知卿,真天子門生也。

  安大人當時聽圣旨時,當即就背了下來。

  那么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呢。

  說白了就是,誰給策考的?是圣上親自考的宋福生,考完的結果:翰墨奇香,并且已認宋福生為學生。

  是考上的進士。

  排名:天子門生。

  這意義可不一樣。

  狀元、榜眼、探花也可對外稱是圣上的學生。

  因為只有這三甲是皇上欽點,其他都是由他們批卷官定奪。

  那么狀元、榜眼、探花,尚算可以對外稱是天子門生。

  不過,沒有人敢那么去標榜自己。

  到了宋福生這就不一樣了,這是金口玉言,是寫在圣旨上被承認的學生。

  明明白白的告知,連你們這些進士的殿試卷,都是圣上的學生出的,你說皇上的學生排名幾何?

  所以目前,皇朝唯有這一人敢以天子門生標榜自己的,那就是宋福生。

  安大人琢磨到這里,用眼角余光掃了眼孟大人。

  想必孟學士很窩火吧。

  因為這里還有一點。

  作為主考官,按理這一屆所有的進士們通通應屬于是孟大人的門生。

  孟大人對這些人有援引薦舉之恩,可被所有人稱為一聲師。

  這也是每屆科舉,官員們為何要爭搶當主考官的原因。

  一旦成為主考官,可稱作桃李滿天下,門生更是遍布朝野。

  但這屆宋福生不是,他沒有經主考官援引舉薦選中,他是皇上親自考的,和孟大人無關。

  孟大人更是不敢稱作是宋福生的師,宋福生的“老師”是皇上。

  安大人心里笑:

  皇上這臉打的。

  孟老啊,您何苦呢。

  當時貢生試是三十位批卷官員,十三位贊同宋福生為榜首,十七位反對。

  就即使您不贊同我們這十三人選拔宋福生為榜首,您也不應該刷掉吧?連個殿試的機會也不給。都十三對十七了,水平能是落榜嗎?

  您要是不讓他落榜,沒有做到那么不公,下官真不至于為宋福生出頭喊冤。

  也不會有今日,您明明是這些進士們的座師,卻漏掉了一個。

  漏掉的要是能打壓到底也行,可他卻成了皇上的學生。

  唉,史書會記下這場科舉的。

  別看皇上和相爺給您圓的好。

  在安大人心里彎彎繞繞琢磨這些事時。

  當事人宋福生,此刻心里懵,表情鎮定。

  不好意思哈。

  請原諒他剛才聽旨時,一直在心里默念:不去修書,不去修書。

  將精力主要放在了被安排去哪里當官的事,沒有仔細分析皇上的那些夸詞。

  搞了半天,他考上進士了。

  他是啥時候被皇上考的自己都不知道。

  這把他厲害的。

  就可見,宋福生跪接進士證書并沒有太緊張。

  這一看就是偽讀書人,怎么就那么不重視學歷呢。

  卻苦了他閨女。

  宋茯苓在她爹接過證書那一瞬,跪在百姓中,激動的掐了自己的大腿。

  接著,宋福生跪接完證書,又站起身接過禮部尚書頒給他的官印。

  而孟大人也在等宋福生接過皇上頒的證書后……那就等同是皇上頒發的,吏部尚書代為,就給那一人頒發,哼。

  他作為主考官,這才帶領批卷官們去給后面的進士們頒發。

  望著楊明遠,孟大人心里很復雜。

  他在心里告訴自己,要笑。

  畢竟這位狀元,屬于他門生里的第一人。

  究其一生,更沒有哪個官員可以當兩屆三屆科舉的主考官。皇上不會允許任何一人悶聲遍布朝野的。

  也就是說,這位楊明遠,有可能是他一生在參與科舉這件事中,親自選拔出的唯一狀元。

  那怎么不算他舉薦的?

  他要是不準楊明遠進殿試,能得狀元嗎?

  是,皇上欽點,在百姓眼中也可算是天子門生,可皇上承認嗎?皇上承認的那個,不是在前排站著?

  所以說,這狀元應是他作為主考官選出的,要笑對。

  楊明遠望著孟大人:“……”怎么盯著他,怎么還不發。

  楊明遠哪能猜到孟大人正在醞釀笑。

  算了,孟大人放棄了。

  真的是無法甘心情愿的笑對。

  好哇,你狀元卷里的恩師竟也是他,虧本官眼拙的還覺得你的試卷不同。

  最終,孟景遇只皮笑肉不笑的干巴巴給了楊明遠證書。

  但是當見到榜眼和探花丁堅,包括前二十名由他頒發的進士們,老孟可是笑的舒心,還對每人鼓勵了兩句。

  當這個儀式鄭重結束后,百姓們還跪著呢。

  百姓們也是為看熱鬧,付出了很多嘛。

  下一個節目開始。

  只看本是圍著百姓們官吏,舉著飄揚的旗幟齊刷刷跑向授官儀式的中央。

  一官,兩吏。

  一吏舉旗,一吏牽馬。

像楊明遠的旗上寫的就是:翰林院修撰  宋福生就更不用說了,飄藍的大旗:會寧縣知縣。

  內侍官揮舞著指揮旗幟:“上馬。”這一聲喝下,承德門樓上的鼓聲響起。

  “咚,咚,咚。”

  百姓們驚呼。

  整大了,這次真整大了,不白出來看熱鬧嘿。

  不愧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批科舉官員。

  錢佩英也拽著宋茯苓的手問道:“這是要干啥?”

  宋茯苓小聲回:堪稱國慶了,國慶,我爹今日露臉大發了。

  她猜:皇上是在用這種形式扶官員們上馬,這叫送你們上馬,為朕打天下。

  宋富貴興奮的已經不行不行的了,顧不上身邊不認識的人能不能聽見,眼里迸發著喜悅道:“要得的,要得的。”

  聽這意思,他嫌場面還不足夠高大上。

  “撒出去,這就是至少幾百個縣老百姓的父母官啊!”

  沒想到,宋富貴這話,居然引得跪在一邊的百姓們連呼贊同。

  有的那歲數大的老伯,跪在那里還激動道:“希望選出的這些,沒有一個貪官污吏,都是那好樣的,咱百姓苦啊。”

  富貴急忙道:“我敢說會寧縣就會很好。”說完才用胳膊肘撞旁邊的米壽:“是叫會寧吧?”

  米壽大聲應:“會寧,會寧,定會安定安寧。”

  宋福生腳跨六品鞍坐在紅鬃馬上。

  前有官吏給牽馬,身側是另一名官吏舉著飄揚“會寧縣”的旗幟。

  作為本屆科舉官階最高的官員,他需要第一個出發。

  宋福生一夾馬身,“駕。”

  身后跟著三百名新晉騎馬的官員,這回可是通通騎馬。

  一時間,三百多旗幟飄揚,三百零一只馬匹被人牽領,三百多名官員,身穿嶄新官服高坐在馬上,千人成隊而出。

  那場面。

  簡直讓百姓們跪在那里半張著嘴。

  剛才那些官從承德門出來,那才多少人啊?眼下要打他們面前過去三百多位官員,更得跪著啦。

  宋福生在路過妻女這里,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家人們,米壽那小綠帽,富貴那高調辮。

  他高坐在馬上,對錢佩英、宋茯苓他們揮了揮手。

  惹的跪在那里的百姓們,立即紛紛扭頭用眼神c花c花錢佩英這一伙人。

  宋茯苓:

  我爹帥的一塌糊涂從我面前騎馬經過,在那么多人面前特意對我揮手。

  這可是我幻想中男朋友該出現的浪漫場景,又讓我爹給用了。

  我該怎么辦,我想尖叫。

  米壽:姑父,你要去哪游街?快等等我們。

  高鐵頭拍著正激動哭的桃花,桃花喃喃著:“那是我三舅,我三舅可真厲害。”

  高鐵頭眼淚也劃過鼻尖掉落,心想:

  三舅。

  三叔,你還記得當年,咱們被關進牢籠里游街嗎?

  您如今又要“游街”了。

  太爺爺,宋奶奶,爹啊,九族的老少爺們,好后悔沒帶你們來。

  “來啦。”

  秦嬤嬤聽到婆子匯報,微點一下頭,扶著老夫人來到窗前。

  百姓們不知曉一些消息,屬于聽說哪里有熱鬧就往哪里現趕過去。

  但這些真正的高門,卻早早就包下沿街鋪面的樓上。

  知曉宋福生那一伙人授官后,會游街去國子監拜進士碑,拜孔子廟。

  也就是說,京城有些本事的都在這里等著呢,打算坐在這里瞧熱鬧。

  二樓處的陸之婉,望著打隊騎馬過來的宋福生。

  啊,這回看仔細了,他就是胖丫的父親。

  陸之婉眉頭一皺,胖丫她父是多大年紀啊?怎么看起來不像該有胖丫那么大的閨女。

  嘴上說的卻是:“難怪我二姐不來瞧這熱鬧,更不讓我二姐夫來觀禮。二姐夫直接進翰林院,我瞧著他聽我二姐的就對了。要是非要下場考,今日就要跟在胖丫他爹的后面。”

  陸之婉說到這,扭頭看向坐在太師椅上的老夫人,“祖母,就胖丫她父親的事兒,祖父真的沒幫忙嗎?”

  她不信。

  那日,小全子回府學完,聽二姐說,祖母的臉色當即就不對了。

  老夫人此時笑呵呵的望著下面打頭的宋福生,噢,胖丫的模樣和品行也隨她父。心里敞亮。

  “胡說。科舉一向關乎江山社稷,你祖父怎可隨意插手?”

  只不過。夫君與她說:如若沒成,回頭就去提親,不要等珉瑞了,他正在守城,沒時候回來。不是已定準是那丫頭?

  那時,她也想著:是不要等孫兒回來再說了。有陸家在,看誰敢嚼舌根是舉人做官。

  后來成了。

  陸家也無需表態。

  因為這世間啊,成全在一些事情,它不喧嘩,自有聲。

  發聲的是胖丫她父的履歷。

  其他不提,目下前線,能在邊站區搭起那么多列巴爐子,那烤爐構造就出自胖丫他父。

  另外,聽說,戶部的毛侍郎,還一并呈到御前北面辣椒種植,以及胖丫她父親在奉天倉場衙任職期間,幾次采購軍需為朝廷節省開支的記錄。

  所以,她才說,胖丫的父親有今日,不是哪個誰在暗中幫忙。

  而是那位宋福生,先以文為介,讓皇上看到他在馭歌而行,接著是那會發聲的個人履歷。

  陸之婉端起茶碗,抿口茶,又笑著望了眼下面。

  厲害了,宋胖丫。

  恭喜你父親初到京城就有如此高的起步,我們陸家人也與有榮焉。

  不過,宋胖丫你在哪呢,再不趕過來,你父就要騎馬帶隊進了國子監。

  斜對面的三樓,謝文宇的父親謝侯爺,和另兩位侯爺也在說著這事兒。

  一邊望著下面騎馬路過的宋福生,一邊感嘆說道:“近歲以來,少有此比,不試而與,尤為異恩啊。”

  這要是直接留在京城,就更是徹頭徹尾的新貴。

  男人們,尤其是身處高位的男人們注意的事就更多了。

  “發現沒有?”

  “恩。”幾人紛紛點頭。

  那旗幟可不是白飄的,他們發現這屆科舉年紀大的進士,要么被留在京城,要么就被分到相對穩定的城池。

  相反,那些年輕官員們身邊飄揚的旗幟,被分到的地域,倒是一些可能在百姓眼中不好的地方。

  皇上這是何意呢。

  今日可不止這幾位侯爺在心里揣摩,所有的高門都在細品這番作為背后的意義。

  年紀很大的官員,甚至覺得:皇上有嫌了他們的意思。

  觀禮的還有高門的小姐們。

  前線在戰爭,京城已經好久沒有如此熱鬧了,都趁著這個機會湊在一起。

  小姐們在樓里悄悄探頭瞅春風得意的宋福生,瞅后面第二位的狀元郎。

  還有幾位小姐心里高傲的覺得,就這般嗎?呵呵,風光雖風光,但不及某人。

  那人叫陸珉瑞。

  想必陸將軍得勝歸來,才叫真正的年少風流。

  這是小姐們。

  而各家少夫人,成家了,聊的就變成出身世家的丁堅怎么沒考過一個豎子,那狀元和榜眼都是什么鬼。

  這怎么可能?完全說不通。

  在有些人眼中,平民百姓怎敵世家培養出的公子。

  倒是在街上第四位騎馬的丁堅,此時望著前方宋福生,尤其是楊明遠的背影,想得通透。

  呵呵,是不是成在自己的出身,敗也在自己的出身上了?

  這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屆科舉,狀元怎么可能是世家出來。

  丁堅認為就算表弟珉瑞回來考,真不是吹,考出的最好結果也就是他這個探花郎身份。

  他這個探花,實至名歸。

  要知道,這第一屆的狀元是要給百姓看的,讓全天下的人知曉,貧民學子照樣登頂,樹立一個全天下學子向往的榜樣。

  包括珉瑞準岳父的那個天子門生身份,或許也有給百姓看的成分在。

  所以說,狀元郎即使沒有給他很不服氣的楊明遠,也會給某個誰,最終總是落不到他丁堅頭上。

  給榜眼?那狀元會給榜眼嗎?

  宋茯苓終于慢吞吞的趕到學子監門口,很湊巧的和她爹笑著揮完手后,就看到騎在馬上打面前過的榜眼。

  也在和錢佩英八卦:“娘,這位,才叫真才實學,我估計比我爹,比什么楊明遠肚里有學問多了。”

  “那咋給明遠狀元了呢。”

  宋茯苓笑嘻嘻的,感覺咱老百姓今兒真高興。

  她瞎猜道:

  “娘,你看他長那么老,我猜他不得六十多?他年紀太大了,朝廷還能用幾年。給他費勁分到六部,讓六部大人們親自帶三年后,他還沒等施展手腳呢估計身體就不行要退了。”

  搞不好都堅持不到三年后,堅持不到下一屆的狀元來。

  狀元倒了能行嗎?怎么也得堅持到下一屆新狀元出爐吧。

  再者說,要是狀元長的太寒磣不行。

  這世間,愛美之心,人人有之,百姓們提起科舉也希望是美談啊。

  學問上相差不太多時,自然選年輕帥氣的楊明遠。只有這樣的狀元郎才具有新聞價值和娛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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