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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三章 會不會悔不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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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次戰爭過后,都需要打掃戰場。

  查看還有沒有活著的人。

  回收武器。

  繳獲戰利品。

  處理尸體。

  狼煙依舊燃著,夜色卻早已漸深。

  四處可見零零散散的篝火在給疲憊的兵卒們照亮。

  每個人都感覺,沖鋒的號角聲還似在耳邊回響。

  此時,一排近衛兵正在默默守候他們的將軍。

  將軍長身而立,帶血的盔甲未脫,一身塵灰,只摘下頭盔,露出發上系著的紅飄帶。

  將軍解開酒囊,在面朝家鄉方向喝酒。

  耿良趕過來要匯報戰事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剛要走過去要和陸畔匯報,就被帶隊值守的任子浩攔住。

  任子浩小聲提醒:

  “耿副尉,將軍那點兒事,你又不是不了解。這還用提醒嗎?先別過去打擾,將軍正在十兩相思二兩酒。”

  耿良聞言,倒害臊的攥拳清咳了一聲。

  順子拿著披風和換洗常服趕來,望著陸畔孤零零的背影有些心疼。

  少爺每次殺紅眼,過后都這樣。

  手上沾的鮮血,死的人越多,少爺恐怕就越是想家,想成家,想她,想安穩。

  五岳茫茫難相見,若問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見時。

  沒人敢過去隨意打擾陸畔,但順子敢。

  “夜深了,還請少爺少飲酒。小的斗膽,少爺,宋姑娘估摸也不喜人常飲酒的。”

  “是嗎?”

  陸畔收起酒囊,將酒囊擰上蓋子。

  “是,少爺,您忘了先生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要議正事一壺茶,能不喝酒就不喝酒。有這樣的父親,宋姑娘也會受影響的。”

  順子一邊回著,一邊給陸畔卸下盔甲,又鄭重的將陸畔頭上的紅發帶摘下,并且摘下后,小心翼翼給陸畔系在左手腕上。

  順子了解,少爺只要在真正征戰時才會將發帶戴在頭上,平時并不會戴,只系手腕。

  為何要在號角吹響時才會戴,意思無非是:陪伴。

  生死之戰的陪伴。

  “快要放榜了吧,”陸畔系著常服的衣扣忽然問道。

  順子急忙笑呵呵說:

  “是,少爺,小的在心里算過,應是這兩日。

  想必這些時日,姑娘在京城也能玩得極好。

  小的走前有細細囑咐過全子,特意囑咐讓宋姑娘將京城玩個遍,最好將少爺那份也帶出來,怎么樂呵怎么安排。”

  陸畔想象宋茯苓樂樂呵呵的小模樣,面容舒緩,那就好。

  希望當他回去時,她已搖身一變,是庶吉士的女兒。

  想必他的胖丫,會成為京城最與眾不同的官家小姐。

  金榜前。

  有人激動的兩手顫抖,我考上啦,不枉寒窗苦讀。

  有人耷拉的肩膀,一臉落寞,我落榜了。

  有人微微一笑,自己的位置太過醒目,第四名,他是丁堅。

  有人細細的從榜前向后數名次,這是考上的林守陽。

  他想知曉自己考了多少名,在大榜里屬于靠前還是偏靠后。

  還有人看到大榜放出來就急忙擠上前,從后向前數,從倒數第一名開始查看名字,他是沒有出息的謝文宇。

  越往前數沒有自己的名字,心里越沒底。

  完了,沒有上榜。

  謝文宇只是納悶自己,沒上榜不是很正常?考完不就知曉自己考糊啦?可為何,心里仍舊閃過濃濃的失望。

  有人拍謝文宇的肩膀。

  謝文宇回眸。

  “哼!”

  “父親?”

  雖然謝侯爺拍下兒子肩膀給了個冷哼就走,但是謝文宇卻在人群中望著父親的背影眼圈通紅。

  父親是有多心急才跑來這里看榜。

  父親還特意換了一身普通百姓的衣裝。

  這是第一次,他的父親為他特意“奔走。”

  還有一群非常特殊的人群在鬧事,他們是奉天來的舉子們。

  準確地說,是那五十六位入住陸家別院的舉人,而其他奉天來的舉人只表現的腳下躊躇,一副想上前跟著一起說點兒啥又不敢講話的模樣。

  “搞錯啦,漏寫啦。”

  向李秀曾提過親的汪舉人:“我這樣的學問都上了榜,為何宋孝廉沒有上榜。”

  崔舉人擺著手,對衙役不停地說:“絕對搞錯了,汪兄說的對,我們這樣的都上了榜,為何我們奉天僅次于解元的宋孝廉并沒有出現在榜單上?”

  其他舉人們滿臉不解,試圖給解釋:

  你這絕對弄錯了,連學政大人都搬了出來:“宋孝廉可是我們奉天學政大人夸獎過的第一人,也是我們這些奉天來的公認的第一人。”

  楊明遠考上了,榜上三十多名,卻顧不上高興。

  他更是干脆拉住禮部張貼金榜的大人,將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發揮的淋漓盡致。

  說你這謄寫的過程中有沒有可能出現錯誤,試圖從對方的解釋中找到錯誤。

  實在沒找到,對方語氣還太硬,楊明遠又說,好,不上榜就是落榜,那我們能否聯名查閱落榜者試卷。

  給禮部派出負責張貼科舉榜單的大人氣壞了,你們說出花兒來,這不就是在懷疑榜單的公正性嗎?知不知曉你們這樣講話,眼下所有的應考者都在場,會造成什么樣的影響?

  還是宋福生親自出來勸,拽住這個,扯住那個,說不會的,落榜就是落榜,一定是自身學問不足,才讓場面沒有變的混亂。

  本來落榜的就多。

  宋福生擔心別再趁著他們奉天舉子鬧事全跟著轟鬧,到時候就無法收場了,搞不好都容易震驚朝野。那奉天真成了典型。

  瞧瞧他多可憐。

  他落榜了,本該被別人安慰的,卻反過來要安撫大家。

  這個亂呀。

  不過,即使宋福生勸的及時,還是造成了影響。

  這里畢竟是京都,還是滿朝文武和百姓關注的放榜日。

  禮部更大的官員出來了,先聽負責的官員敘述是怎么一回事,聽完他就沉默了。

  離開前,看了一眼在遠處正在哄孩子的宋福生。

  宋福生安撫舉人們就哄孩子。

  米壽摟著宋福生的脖子,大顆大顆的眼淚掉落,感覺心里可難受了,哭著說:“您別難過,嗚嗚嗚。”哭的卻比誰都難過。

  宋福生拍著小身體后背,這孩子哭的直抖,在米壽耳邊說著悄悄話:“我沒難過,我有米壽。米壽啊,你將來給我考三元及第考狀元好不好?幫姑父圓夢。這人生啊,姑父告訴你,不可能十全十美,月有陰晴圓缺嘛。”

  而那位禮部大人為何在離開前看一眼宋福生。

  是他耳聞過,好像那位考生的試卷,使得閱卷官們發生了兩次大的爭吵。

  一伙人說,這就是該呈給皇上的前三甲卷面之一,且是首位。

  一伙人說,你們選出的,我們倒認為都應該落榜,尤其是首位。

  聽說,最后鬧的主考官孟大人,不得不出面強力施壓,這位是主考官。

  什么叫作“主”,意見出現重大分歧時,由孟大人定奪。

  別說將卷面呈給皇上了,從封閉的貢院出來后就出了結果,直接判落榜,連榜尾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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