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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九章 意外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全家都是穿來的

  啥樣要飯的人,能這么呢性啊。

  這也太厲害了,外面咋那么危險。

  沒有吃喝施舍給要飯的,居然被打成這熊樣回來。

  任家村現在被宋福生帶動的很心齊。

  一看任三叔那副慘樣就不干了,簡直沒王法。

  漢子們招呼道:“去個人,快去喊三叔家老大老二老三大孫,就說他們老子爺出事了。然后咱們幾個,這都套車跟著去瞧瞧,就不信啦,一群要飯的還能翻了天。”

  婆子們也直嚷嚷:“對,你們多去些人跟著,不行先揍他們一頓再報官。沒見過這么熊人的,反正他們沒有銀錢賠,先出口氣再說。”

  三叔很犯愁,咋辦呀,隨口扯的謊,大伙卻要去報仇,哪有仇人啊?

  就在這時,任三叔的幾個兒子跑了過來。

  一見到爹那副慘樣,差些當場落淚。

  老爹一把年紀了,在家里,沒人敢多說一句重話,天天恨不得當祖宗捧著哄著,去趟城里說是想溜達溜達,卻被揍成這副模樣回來。

  任三叔的大兒子音兒都變了,帶著哭腔急眼道:“老二老三抄家伙!”

  一幫人浩浩蕩蕩的套車,“對了,爹,你是在哪里挨得揍?”

  “就、就在路上。”

  “那伙要飯的大致有多少人?”

  任三叔捂著臉,臉通紅。

  不想騙兒子的,可是他有要守護的人。

  馬妹子說了,一點兒風聲也不能漏,漏了就要收拾他。

  憋半響才說:“那伙有十多個老娘們。”

  這么撒謊,兒子他們應是遇不到湊巧一幫女的出來討飯吧?

  這樣的話,也就不會見到其他要飯的就揍,不會傷及無辜,最終也就是白跑一趟而已。

  他大兒子一愣:“老娘們?全是女人?”

  “恩那,記不清,就記住有老娘們啦,忽的一下就撓了過來。”

  “那搶咱家什么東西沒有?”

  “沒有,我就有毛驢車,身上也沒有別的。”

  “不給吃的就撓您?”

  “啊,是吧。”

  漢子們覺得再問不出啥了,走走走,先去看看再說,別拖的太晚再跑嘍,沿著路向奉天城尋要飯的總是沒錯。

  任三叔在兒子們走后,直接回了家,已經無心去管其他。

  因為他有一千個傷心的理由。

  表白了,失敗了,人家拿他當臭狗屎,他多情總被無情傷。

  最絕望的是,馬妹子往后還不讓他瞅了,不讓惦記,連默默地關注,她都管,一旦要是發現,就要給他打癱在炕上。

  唉,如果早知是這樣,還會不會貪心講出來。

  幾位村里婆子,望著任三叔蔫噠噠的背影,面面相覷。

  三叔那人是正經人,說話做事有章程。

  說句實在的,要是換個人說被十幾個老娘們撓了,她們一定會先懷疑你是不是調戲人家啦?

  要飯的女人也是女的啊,那惹急該撓也會撓。

  但是三叔在村里人心中口碑不錯,老伴沒了多年一直沒找,在村里說話,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都很公正,挺受大伙尊敬的。

  所以婆子們望著他背影說的是:“嘖嘖,你說他咋就遇上這種事兒了。”

  “是啊,一年不出門,出門放放風,就能遇到要飯里的茬子,茬子還是一幫老娘們。”

  任公信快要趕車到村邊了,聽到外面婦人們七嘴八舌議論,又將騾子車調頭,轉身就回了家。

  “老二,走,你隨我一起去縣里。”

  任子玖正坐在炕頭吃大餅卷大蔥,聞言無奈道:

  “爹啊,今早我才從莊子折騰回來,被凍的到現在都緩不過勁兒,你就自己去唄。不就是去童謠鎮問問糧價,那還非用我陪著?”

  任公信站在門口:“讓你隨我去,你就跟著得了,哪里那么多廢話。咱家那幾個長工不是給放回家讓歇兩天?今年給他們累壞了。路上沒人陪我,我自個害怕。”

  您害怕什么。

  怕被撓成血葫蘆,一幫老娘們,一人叨一下也夠他嗆啊。

  “老二,你不知道,你三叔那臉”

  與此同時。

  宋阿爺也在和宋福生說這事兒。

  說咱家買賣多,日日往返走這條路,聽的心里有些不安。

  這是老娘們討不到吃的,氣的只撓人,就跟那毛騾子似的,吃不著它不得尥蹶子?

  要是換成一幫討飯男,窮瘋眼了出來劫道才是最要命。

  宋福生卻覺得此事怎么透著古怪。

  一幫要飯的要是真有那個膽量,也就不會淪落到去要飯了。

  不過,凡事都有萬一,“如若是真的,阿爺你仔細聽著點村里的信,不行,回頭我去趟縣衙,讓派一些衙役沿街清理清理。這條路上要飯的是多,都知曉那路上總走有錢人。”

  當晚,馬老太趕車才進村。

  九嫂子她們就急火火告訴道:“你聽說了沒”

  馬老太聽完后,挑挑眉,“啊,是嘛,讓人撓啦,還沒抓著?那行,我出門小心些。”

  說話時,任三叔正好戴著口罩棉帽子走過來,口罩是他特意翻出來戴上的,丟不起這份磕磣。

  他一看馬老太,急忙扭過身。

  不讓瞅,知道了。

  “駕。”

  牛車慢慢走遠,任三叔才轉回身望過去。

  而車上的馬老太,是打算將這件事深深地埋在心底,就當作沒有發生過,與誰也不講。

  咋說啊?一把年紀被求娶,當笑談都沒法談,臊死啦。

  “老大,你這是要干什么去?”

  剛過了橋,馬老太就看到宋福財匆匆向這面走。

  宋福財站住腳說,“娘,我正要去迎您呢。”

  “沒事兒,我進村就聽說了,不就是被撓那點兒破事?我車上帶刀,回上還一幫人,我們不搶別人就不錯了。”

  不是因為這個。

  二丫掀開車簾對宋福財叫大伯,宋福財一點頭,又對車里其他人點了點頭,示意你們趕車先回,然后扶著他娘下車,向遠處走了走:

  “是三弟讓我出來迎您,家里來客了,三弟的舉人朋友,在等您。”

  “他的朋友在等我?怎回事。”

  這就是婚禮后遺癥的第三個插曲。

  宋福財告訴馬老太:

  三弟的舉人朋友喝喜酒時來過咱家,不知您老有沒有印象,坐在第三桌把門口那個位置。

  看起來像四十出頭的年紀,但實際具體多大歲數,他不清楚。

  好像是來了解了解李秀那人,聽那意思,了解透徹,覺得行了,想求娶。

  三弟對那人講,李秀雖是族里人,但是由于年紀輕輕就守寡,平日里,族里的男人都要對李秀避嫌,這是規矩。

  所以關于李秀具體的過往還真不清楚,需要等老娘回來講。

  這不嘛,就等您老呢。

  隨著宋福財講完這些,馬老太進了院兒。

  老太太進三兒家屋里就笑道,“來客啦。”

  “嬸子,擾了您。”

  這位汪舉人是帶著禮來的,帶了四樣果脯登門,就是為孝敬宋孝廉的母親,聽聞老太太聲音急忙站起身行禮。

  他知曉這老太太挺能耐的,一把歲數了開幾家鋪子,說話做事很是干脆利落。

  瞧瞧這位老人家的精神頭,頭戴灰色狐貍毛帽子,身穿披風,脖子上扎著狐貍毛圍巾,精神爍爍。

  馬老太一邊摘帽子掛在衣服掛上,解開披風隨手遞給她三兒,一邊示意汪舉人:“你坐,坐。平日里就應該多來串串門,怎么會是擾。”

  錢佩英和宋茯苓、米壽,通通躲了出去,為避嫌,方便人家說話。

  其實就連此時的李秀也啥都不清楚。

  她哪知道寶子三叔家的貴客是沖她來的,還在后面烤蛋糕呢。

  又要過年了,再加上最近成親走禮的多,買賣不錯。

  李秀都沒空烤列巴,竟干大活。

  雙方坐在沙發上互相客套一番后,汪舉人先向馬老太和宋福生表示:

  這事,他太失禮了。

  只是說句實在話,宋家的底細,太難打聽,一點兒也打聽不到,才不得不硬著頭皮上門。

  馬老太抿口茶,點頭表示理解,還幫對方解圍道:“不怪你,我們家是后搬來的,你確實打聽不著什么。一向都是我們向媒婆打聽別人家的事。”

  宋福生跟著抿口茶,在心里補充:老娘那意思是,我們家想讓別人知曉的,你才能知曉。不想讓你知道的,你到死也打聽不到。

  汪舉人說:

  他見過李秀,那時候他還在考秀才,是在點心棚里見到的。

  而來喝喜酒那日,算是第二次見到。

  馬老太了然:噢,明白,是考棚那陣的事。那看來,你是一眼就相中李秀了是吧?

  汪舉人緊接著又將自己的情況講明。

  他妻子于四年前離世,家里有一兒兩女,皆已成家,兒子在外縣做主簿。

  經濟情況,從前的日子也就是清儉的程度,略有薄產,但基本全置辦了書籍。眼下中了舉才有所改善。

  至于為何忽然動這個念頭,是因為兩個女兒女婿雖在城里住,離他近便,時而照顧,但是也想著梳洗、煮飯,身邊能有個親近人。這場大雨瘟疫下,更是覺得身邊要有個伴。

  馬老太:明白,然后你就想到李秀了。

  那個一見鐘情的,比你年紀小好些歲的,長的還挺帶勁的,最湊巧的是,你來喝個喜酒又二次見到啦,心里更是刺撓的。

  你不找大姑娘,是嫌棄她們不懂事。

  娶大姑娘,還要經管岳父岳母一大家子的事。

  李秀這種有過經歷的,她會惜福,既年輕能照顧你,又懂事俏麗,還沒一幫娘家人做拖累,你就覺得這樣才是最適合你的。

  你雖沒說透,但咱老太太懂。

  “你的情況,我知了。”

  “那嬸子,她那面的情況是?”

  馬老太瞅眼宋福生,當著親兒面前,撒謊不眨眼道:

  “她前面那家是個短命的可憐人,下雨天非要上山下山,遇見野獸被分食。她帶著獨苗就隨我們來了這里。我們能拉拔一把就拉拔一把,她那人,很是能干。利索勁兒,一般女人家比不得。”

  聽話聽音,通過這話,就應該知曉,老太太是希望能撮合成的。

  她壓根就不提李秀之前還嫁過一家,那家不好使碰不得她,又給打跑之類的。

  說那些做什么,她們要是不說,去哪查這些事兒?

  倒是說的太細致,汪舉人會覺得嫁兩家?

  嫁一家和嫁兩家,誰知道男人在這件事上介不介意。

  所以說,老太太想給李秀多擦擦胭粉,往美好了整。

  即使她剛才在心里吐槽不少,嫌汪舉人年紀大。

  李秀才二十幾呀,這個都四十七歲啦,翻了一番帶拐彎。

  可是不得不說,人家是舉人老爺,頭頂有光環。

  人家四十七歲照樣能娶水靈靈的大姑娘,是能找大姑娘的身價,卻看上李秀,這也算是李秀的福分不是?

  咱掏心窩子講:就這種姻緣,別小瞧,還不好遇見吶。

  馬老太認為:咱就是刻意去尋都尋不到。

  要知道汪舉人屬于三無和三有的情況。

  三無:無父母,不用伺候公婆。無子女拉拔,人家孩子都成親啦。無負擔,略有資產嘛,這回考上舉人更能耐啦。

  三有,有錢有地位有知識。

  階級最基礎的區分,就是從讀書人和不識字人這里先來的。

  人家一個正兒八經的舉人身份,就是七十歲找個不識字的大姑娘也是找得的。

  汪舉人聽完李秀的情況,沉吟一番表示,那他愿意給撫養小兒,還能教李秀的小兒念書,這是他最大的誠意。

  說起讀書,汪舉人看向宋福生還感慨道:“與宋兄不同。我這次進京趕考沒戲,畢竟這次就是掛著榜尾,又是這個年紀。已經做好落榜準備。想是回頭尋個教書的地方,最好能在奉天學子院里做些什么。”

  宋福生能說啥,只會勸:你別灰心,還沒去呢。

  然后給老娘使個眼色,讓趁著這空檔去問問。

  宋福生覺得直接去試探李秀口風得了,別用媒婆走程序。

  兩方這么大歲數了,矯情啥?什么規不規矩禮不禮儀的,媒婆上門倒是容易傳出很遠。就低調的先互相問問,探探口風。

  馬老太家。

  李秀坐在炕沿邊摘下口罩,她聽完還沒來得及驚訝,王婆子她們先:“啥?”

  媽呀,吃驚壞了。

  舉人啊,那可是舉人老爺。

  李秀你個鄉下小婦人,迷倒一個舉人老爺來求娶,你行啊。

  噯噯,你們那語氣注意一下。

  嬸子大娘們,你們的態度是不是有點兒不太善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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