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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重情重義當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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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文學)

  “那誰的三兒子回來啦。”

  任三叔的小兒子一嗓子喊過來,被急走上前的任三叔拍了一巴掌。

  誰呀,不會說名啊,咋那么沒禮貌呢。

  任族長和九嫂的男人任九叔他們也急忙迎了上去,身后跟著一眾人。

  倒是咱們自己人,富貴他們落后了幾步,擠不上前。

  這不嘛,阿爺和嬸娘在家招待員外爺,就掐著時辰只派了他們幾個出來。

  出來就嚇一跳。

  這村里的人在村口竟然弄出一篝火,在那一邊烤火一邊說話。

  問他們:“都這樣了,怎么還不回家去。”

  好些人告訴富貴他們:“就這樣了,才不回家去。回去干哈呀,大眼瞪小眼拾掇行李送家里倆小子走哇?不到萬不得已那一步,誰愿意收拾這種行李。”

  “可是,俺們家娃他三叔,只是被人尋去問話。好事壞事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吶,可不一定能幫到你們啥。”

  “曉得了曉得了,不用給你嚇成那樣。我們湊一起,只聽聽他被找去說了啥還不成嘛。”

  此時,宋福生進村也被嚇一跳。

  他眼神一一掠過這些村民們。

  從他們的臉上能看出焦急、期盼,甚至拿他當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四嫂子的男人,要面臨被征兵,挺老實個漢子。

  大白胖娘們的男人和家里的壯漢,要面臨被征兵。

  九嫂子家有些余銀,恨不得想用所有的銀子送禮,去抵家里的兩名征兵名額,卻苦于沒有門路。

  小地主家的這位九嬸子,帶著村里的幾位老婆子,跟他娘也挺投緣,有點啥事都跑去告訴一聲。

  還有任族長。

  這老頭從剛開始他們來,冷眼旁觀。

  到現在關系特別瓷實。

  前一陣為進城,給他們這伙人尋保人、開路條,眼不眨,跟搞批發似的。

  一沓子一沓子給寫、給卡戳,日期讓他們自個隨便填寫。

  宋福生沖他剛才望到的人家都點了下頭,算作打招呼。

  宋福生這一點頭,宋富貴他們幾個心里當即一松。

  因為福生常在家里教他們說:“咱們越是成功,別人卻不行時,越要謙虛。”

  你看看,從來不怎么和村里人家說話走動的福生,卻當著大家的面,主動的沖大伙點頭。

  這說明啥?成啦,徹底可以將心放肚里了。福生點頭就是謙虛的表現。

  “里正叔,借一步說話。”

  “好好。”

  在別人眼巴巴瞅著時,宋福生和任族長實話實說道:“我們這伙人的兵役好像是被免了。”

  “恩?”這是任族長不敢想的,能量已經大成這樣了嘛?免了十幾戶!

  “你見的誰?”

  “戶部侍郎毛大人。”

  “你,我,戶部,還侍郎?”任族長立即語無倫次起來,兩手發顫,腰也越彎越低:“你都能見到侍郎大人啦?”

  “是因為我種的稀奇菜適合兵將們吃,辣,熱乎的。讓我們這伙人給前面種這個,應是幾百畝地的那種,給人干活抵兵役。”

  可?不是。

  任族長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那位侍郎大人,后生,我們,這?”

  宋福生擺手,“您先聽我說,我不知最后到底是幾百畝地,但是甭管多少畝,我們這么些人要是說人手不夠,也說不過去,還有牲口幫忙呢,對不?”

  “那對,對,才幾百畝地。”

  “所以我出門的時候,我老娘,我阿爺,就將最近我們在家研究省糧又便于往前面運的兩樣吃食給裝上了。

  讓我去見大人時,找機會萬萬提及。

  說人手不夠,村里人的兵役,到時能不能變成像徭役似的給前面白干活,一個村里住著。

  我提了,但結果不知,讓我兩日后再去。”

  有些話,無需再多說。

  任族長只感覺嗓子眼忽然一哽,有熱熱的東西流過心里,直往嗓子眼里沖。

  這伙人,逃荒才到的那日晚上,村里家家戶戶緊閉大門。

  村里要來陌生人了,誰知道是從哪來的,以前是干啥的,看好家里的雞。拿人當偷。

  河對岸這伙人來回出入村里,那時沒有人和他們打招呼,甚至繞著走。

  那時候,他耳聞了太多村里家家戶戶的態度。

  沒有炕睡,那伙人是不是睡地上啊?那伙人穿的真破,女娃子鞋磨的竟露了腳尖,大伙瞧熱鬧。

  那伙人沒有水喝,挑河邊的水,也被村里人瞧不起。

  眼下卻?

  那伙人竟拿出自個研究的吃食,悶不吭聲的就帶著去見大人。

  侍郎是個多大官呢,不問你,你怎么可以亂說話。

  可人家是怎么做的。

  為了村里的后生,為了大家伙也能像他們那伙人一樣只干活不用離開家。

  想必福生這個后生,一定是戰戰兢兢的跪在侍郎大人的面前,雙手將這兩樣吃食呈了上去。

  又膽戰心寒的暗示大人,如果這兩樣吃食您要是瞧得過去,可行的話,能不能尋人做時,找我們本村的人做更近便。

  任族長告訴自個不要再想,不能再想。

  是不能再開小差了,因為宋福生已經帶著宋富貴沿著河邊要上橋了。

  “后生?”任族長聲音顫顫,高昂地喊道。

  宋福生回眸。

  任族長忽然鄭重的長揖到底。

  懵懵的村民們:“……”

  一看族長都這樣了,咋瞅著那么激動。

  有的愣愣的也跟在族長后面長揖,有的是沖宋福生他們胡亂地鞠了一躬,還有的搞不清狀況使勁一點頭。

  遠處的宋福生沖大家一笑,也點了點頭。

  隨著河對岸那伙人越走越遠,大伙實在按捺不住了:“族長叔,到底怎的啦?”

  “你們,你們永遠也不曉得河對岸那伙人,是咱們村里的啥!永遠也不曉得河對岸那伙人,對你們有多重情重義!”

  大白胖娘們心想:族長爺,你沖我們發火干啥。你不說,俺們能知道嘛。

  任三叔和大白腦回路一樣,“你先別激動,你倒是說出來呀。”

  篝火的照耀下,任族長眼圈紅紅地江了。

  大伙:“……”

  “他們為了咱們,沒白沒黑的研究適合前面作戰的吃食。

  不為別的,拿出來不是顯擺爭好名聲爭功,就為了咱們各家的小子能留下用干活頂替。

  為了咱們已經了豁出去。

  我見縣令都哆嗦,那位后生卻為了你們,在侍郎大人面前都敢爭取。

  我把話放到這,今日我也豁出這張老臉求求你們了,甭管成不成,不準寒了那伙人的心。

  那樣的人心也寒,你們還是人嗎?我看誰敢!

  而且甭管成不成,都不準去煩他們,又跪又求你那就是施壓,不準去施壓!”

  “族長爺,您甭說了,反正我家不跪不求不施壓,我倒要去給他們送鴨,誰也別攔我。”

  “對,啥也別說了,”村里養雞的許婆子,用袖子一抹眼睛:“我去給他們抓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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