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那哪是心黑,那是心太黑。
“多少錢?”宋福生皺眉。
在平時,糙米五文錢一斤,那就屬于糧價已經賣的有些貴的了。
當時一兩銀子能買二百多斤糙米,夠他們二百多口人吃不飽餓不死能吃兩天。
一兩銀子,吃兩天啊。
粗糧也就是四文錢上下那樣。
一兩銀錢能買二百五十斤左右,也就是說,一兩銀子最多夠他們這伙人吃兩三天粗糧。
平均兩天,就是一兩銀錢的花銷,不算油鹽醬醋,不算菜。
可是你看他們這伙人,要想掙一兩銀有多難?他們還屬于用咱老百姓話講,掙的是竅錢那種,掙得都是富人的錢。種菜做蛋糕利潤很高。
這也是農民只要有地,外面甭管有多大買賣,到了耕地時會回老家,再忙再累也會自個種地的原因。
就以前那種價格,宋福生他們這伙人,這么折騰的掙錢,就沒閑著,都有些吃不消。
更不用說眼下。
你聽聽這人說的,咋不把他心黑死。
吃糙米粗糧,吃那么次,小孩往下咽都拉嗓子,又不是細米細面,可價格卻要按照細米精糧收錢。
糙米,要賣他們這伙人九文錢一斤,按一人一斤算,往后一天,一天,就得花一兩銀子吃糙米。
童謠鎮那位老鴇子,那么好的大米,一個粒是一個粒的,打開袋子帶著米香,才賣他們這個價。
粗糧,七文錢一斤。
跟來的鐵頭和大郎他們,也都半張著嘴,吃驚于咋好意思說的價呢。
可開糧鋪子的這位上門女婿,卻笑呵呵道:“這也就是隋哥領你們來,知根知底我敢賣。換你們自個找來,別說九文七文了,十文我也不賣呀。”
老隋說:“你給便宜便宜,這是我拜把子哥們。這也太貴了,你那糙米都糙成啥樣啦,糙的都快沒米了。”
上門女婿看起來是在和老隋說話,其實是念給宋福生他們聽:
“隋哥,不貴啦,你在我這買細米花多少銀錢,你沒告訴他們嗎?
真的,這也就是你和我說大份,我才來的,要不我都要出城走了。
我留著唄,往后備不住都得十五文,我急啥。
人可以沒穿沒啥,擱屋里待著凍不死就成。
可人能餓肚子嗎?餓急眼了要多少錢都得買。
呵,眼下,誰也別拿糧價高低說事。”
這位上門女婿又看向宋福生:
“兄弟,往后要是越來越難,就你現在摸的這半袋糙米,都能換回個大姑娘信不?
那你說,大姑娘,平日里你要是想納回家,要不要花個十兩八兩的銀錢?最少得那些吧。你不給那些錢,人家爹娘能干嗎?
你再拎拎你手邊半袋才多少糙米,我就敢說,往后它就能換一個大姑娘。換不來,你今兒買多少,我銀錢都給你退了。
要按換大姑娘價銀算,那我還少收你銀錢了呢,對不對?
所以說,別提平日里,平日里這時候咱還過年吶,你也不可能大初七來買糧不是?”
宋福生擺手:行了,可別說了,聽著生氣。
在心里也勸自己:別尋思貴不貴,就琢磨這些錢只要花出去,至少能挺到八月份了,保證讓大伙八月份前餓不死。
花錢當買心安。
別像這小子說似的,眼下萬一心疼錢,到五六月份再買不著更完了。
因為咱比不得村里人。
村里再窮的人家,至少有頭年的存糧。不需要吃一頓花一頓銀錢。
更比不得有錢的人家,有錢的商戶。
人家做多少年買賣了,一年存些也能存不少銀,他們這伙人行嗎?路上本就折騰的差不多,到了這里又要存糧沒存糧,要錢,才掙了三個多月好錢,沒有家底。
宋福生將八十兩銀錢給了對方。
買了四十五兩銀錢五十袋的糙米,買了三十五兩銀錢的五十袋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