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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古代岳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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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一時很低落。

  錢佩英沖丈夫使個眼色,那意思你該說說,不用管女兒,一會兒就能好,再說又不是真的十三歲。

  宋爸爸有點怨自己剛才不冷靜,拐帶著閨女沒精神頭了。

  瞟了眼女兒,心里也明白:車轱轆話互相勸來勸去沒大用。

  雙手搓了搓臉,強打起精神和妻子道:

  “佩英,其實你這古代的爹對咱也夠意思。

  錢老爺子是走南闖北販貨出身,年輕那陣腦袋別在褲腰上。后來不知在哪得的釀酒秘方,酒釀的好,就穩定下來在縣里開了酒肆。

  那老爺子一輩子只得一兒一女。媳婦你是老大,下面有個弟弟,你娘在你弟弟十歲那年沒的,這些你得記著點兒。

  我先頭不也說了嘛,我命好就是因為娶了你。

  咱倆剛成親那陣,是在農村和一大家子人過,你這身體的爹,怕你下地受累,每回農忙,他都自掏腰包雇人去大井村干活,弄的我也借光不用干活。

  等你生了咱閨女,老大夫說你傷了身體夠嗆能再生,那老爺子就更操心了。

  先是看我考秀才落榜了,就在縣里給我走動個工作,負責給蒙童啟蒙,讓咱們遠離農村,怕我老子娘磋磨你。

  接著把房子給咱們預備好了,就是現在住這房子,也是老爺子白給的。

  提到房子,這就要說那老爺子人生的第三階段了。

  由于酒的生意太好,老爺子必須得去府城發展,就帶著你弟弟一家,搬離了縣城。

  他離開后,府城和縣里距離太遠,不能總回來,還不放心你們娘倆,當然了,也是怕我掙的那倆錢太少,會刻薄到你們,就決定把縣里的酒肆也歸到媳婦你的名下。

  聽明白了沒?等于不止白送咱房子,又白給一個買賣。

  所以說,他為你操碎了心,白給女兒女婿房子鋪子,還不能對外顯擺,一方面擔心影響我考秀才,古代士農工商嘛。

  其二我分析是怕我多心。我要是受人嘲笑上門女婿一樣,沒面子不得回家找茬跟媳婦干架?他就把白送咱店鋪的事給捂住了,又從老伙計里派來一位牛掌柜。

  這牛叔老哥一個,不知道為啥沒成家,一直負責咱家那酒肆,也住在店里。

  那店鋪就在咱家出門右轉西街上,每月一號老牛頭準時把利潤銀送到咱家。也就是說,咱們不用打理店鋪,還白得銀子。”

  提起銀子,宋爸爸頓了頓,想起了讓他們三口人穿到古代的誘因。

  他看向妻子皺眉道:

  “佩英,這里面還有個事兒,就咱有酒肆月月有銀子進賬這事,除了岳父、我那寡婦娘,還有兩個哥哥,連我親大姐都不清楚,根本沒人知道底細。

  以前,我剛不是說了,我拿錢送到鄉下讓老娘每年添一兩畝地,對外都說是抄書教書掙的,咱怎么就讓賊惦記上了?賊是怎么知道的?”

  錢佩英嗤了下:“你不還有倆嫂子?你那倆哥哥能不關上門和媳婦說?你有屁大點兒事都回家跟我磨叨呢。那倆嫂子不還有娘家嗎?娘家不還有嫂子們的嫂子?這世間,只要告訴了一個人,就不叫秘密。”

  “你的意思是說,熟人作案?”問完,宋福生沒等回答,自己先點了點頭:“嗯,有道理,偷咱家也好偷,就咱們三口人,得手的機會大。那咱真得研究下是誰,以后防著些。”

  正好說到這了,錢佩英也就順便問了:“對了,我和閨女被迷暈了,你去哪了,你腦袋傷除了摔那一跤,頭皮里的傷是和他們動手打的?”

  “動啥手啊!”

  宋福生心里很嫌棄原主是個慫蛋,嫌棄死自己這個身體了,除了會說有辱斯文,天天鉆研占岳丈家便宜,屁事不頂。

  記憶里,原主昨晚是給教他考上童生的老先生磕頭去了,那老先生死了,他在人家跪到凌晨當孝子賢孫,就躲過去中迷香。

  當然了,就是在家也沒用。

  因為記憶里原主回來時,正好跟仨賊走頂頭碰,然后抱頭就蹲地上了,不敢瞅人家。估計那仨賊都沒想到他能那么熊,十分看不上他,臨走就給了他一棒子。

  “嗯,沒在家,回來發現藏銀錢那地方被摸空了,心疼唄,就趕緊跑到縣太爺家報官去了。

  大概覺得自己是童生,牛逼,官老爺也能給幾分面子快點出警,結果人都沒見到,說是縣太爺不在縣衙,帶差役早出城了。

  就開頭,我說端藥像潘金蓮那女的,就是縣太爺家的丫鬟。”

  錢佩英聽沒聽懂話外音不清楚,只給了一個耳朵聽的宋茯苓倒是明白了:“哎呦我去,爸,得虧你跟著穿來了,給他不擔事的靈魂換了芯子。就這到了關鍵時刻,只查看銀錢不看看妻女怎么樣的男人,人品真是不怎么地”

  錢佩英跟著敷衍的點了點頭,對這些古代的人和事,仍舊不大感興趣的樣子:“這回家里幾口人也捋清了,咱們先做飯吃飯吧,邊吃邊說。”

  說完,她率先站起身去了外屋灶房。

  宋茯苓扒著門框問:“媽,賊沒把米面糧油也偷了吧?”

  “沒”,錢佩英看著糧袋子抿了抿嘴,心里多少泛起點兒漣漪,不再像剛才一樣無動于衷了。

  為啥呢,因為她就算沒記憶,就算不懂古代的一切,也明白在這年月,家里能有面粉大米,生活的真算可以了。要知道別說古代,就是現代七八十年代也有很多人家吃不上這些。

  而丈夫接下來只簡短的幾句話,更是讓錢佩英一下子眼眶發酸。

  “我這身體就是一童生,你們跟我吃不上這些。是錢老爺子怕媳婦你舍不得吃喝,每月就讓牛掌柜不僅送銀錢,還得給買五十斤白面、二十斤大米、一罐子油一起送來。從他搬到府城那天,一直是這樣,甭管糧價漲的多狠,精細面粉就沒斷了。”

  錢佩英彎腰舀米的動作頓了頓,聲音里夾雜著鼻音說道:“我會把他當親爹待的,咱們以后要對他好點兒。”

  宋茯苓聽聲不對,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媽,你怎么又哭了。”

  錢佩英用衣袖忙擦眼淚,沒回答,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眼淚越抹越多。

  她只是此刻很想逝世多年的父母,想她親爹。

  親爹跟這個古代爹一樣,哪像丈夫說的那樣是對姑爺好啊,沒有眼珠子哪有眼眶子。

  他們是在對女兒好,全心全意的好。嫁人前惦記她冷了熱了餓了,嫁人后擔心她受委屈也不和家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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