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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1章 謝三郎,到了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奮斗在開元盛世

  謝三郎到了。

  剛剛抵達馬嵬坡驛站之外,就用一顆火藥彈鎮住了全場。

  一來,他在天寶十一年三月進京,除了偵破長安武庫大火和灞水碼頭大火這兩個案件之外,還帶著三千淮南軍接管了皇城城防,嚴格來說,乃是所有禁軍六軍十二衛的頂頭上司,算算時間,雖然還不到半年的時間,在場的這些禁軍卻也都認識謝三郎,更是知道人家“六親不認”的名聲,在他的面前還真不敢造次。

  二來,如今的謝三郎高居馬上,面沉似水,背后影影綽綽不知道有多少騎士。

  那都是跟隨謝三郎前來的淮南鐵騎,他們可用不著知道禁軍之中誰是伯爵家的侄子誰又是侯爵家的公子,一見自家節帥都把火藥彈甩出去了,這還有啥可客氣的,一個個也紛紛抄出火藥彈在手,另一只手已經點燃了火折子,總算知道等待節帥的命令,這才勉強停了下來,沒有把火藥彈引燃。

  不過在場的禁軍都知道,他們如果還敢折騰的話,謝三郎一聲令下,就是火藥彈齊飛的場面……

  謝直現在氣得肺都快炸了!

  那一天,在汜水關戰場之上,突然接到了兩份傳訊,一份乃是淮南進奏院謝正通過淮南諜報司系統傳遞過來的,另外一份,乃是嚴挺之老爺子通過政事堂的官方驛站傳遞過來的正式公文,兩廂對照之下,印證了一件事,李老三,跑了……

  謝三郎能不大怒嗎?我在前線打生打死的,你在長安夜夜笙歌也就罷了,跑了?

  有啥可跑的!

  如果李老三在他的面前,謝直恨不得拎著他胸口的衣領子,好好地問上一句,這大唐,是你的,還他么是我的!?你他么不幫忙也就算了,裹什么亂!?

  不過,生氣歸生氣,事情還得管……

  沒轍,即便謝直再狂妄,也從來沒有想過用淮南軍包打天下。

  汜水關頂住了安祿山的十萬叛軍是不錯,明面上他麾下僅僅三千淮南軍而已,但是,也萬萬不能忽略整個大唐朝廷對他的支持。

  滾木礌石,箭矢糧食這些守城物資全是大唐提供的,開發新式投石機也是大唐工部所屬工匠劉大根兒的首功,最重要的,整個大唐的兵馬都在配合他謝直,將河北地大范圍包圍,逼得安祿山不得不率領十萬大軍,到是汜水關這個謝三郎給他劃定的戰場來決戰……

  綜合了這些因素,再加上謝直他獨創的五行守城和淮南火藥彈,這才打出來如此驕人的戰績。

  在整個過程中,淮南軍固然起到了一錘定音的作用,但是也不能忽略整個大唐對戰局的作用。

  如果沒有大唐朝廷不遺余力的支持的話,別說謝三郎在對抗安祿山十萬大軍的時候還老琢磨著河北地的重建,恐怕三千淮南軍在對陣安祿山十萬叛軍的時候都會損失慘重。

  現在,作為朝廷明面上和實際上的領袖,李老三,跑了……

  謝三郎如果不管的話,下一步平叛,又當如何?難道就指望著三千淮南軍,用火藥彈把整個河北地都轟炸一遍不成?

  所以,謝三郎在接到消息之后,暴怒之余,只得甩下汜水關戰場,親自率領三百淮南鐵甲,直接從汜水關返回。

  終于,在馬嵬坡截到了天子李老三的隊伍。

  結果,謝三郎帶著三百淮南鐵甲剛剛抵達馬嵬坡,就看見禁軍將士包圍了驛站,還有一名紅袍官員,就因為阻攔,就在謝三郎的眼前,直接被一箭射下了戰馬。

  這是要兵變!?

  這就徹底點燃了謝三郎的火氣,一顆火藥彈就甩了出去,如果還不能控制局面的話,謝直都想好了,我管你什么六軍十二衛的,不管你是伯爵家的侄子還是侯爵家的兒子,先用火藥彈甩一遍再說,反正你們也不上戰場,如果還不能保衛好李老三,我特么要你何用!

  結果,鎮住了。

  謝三郎依舊怒氣不減,見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不由得冷冷開口。

  “禁軍將校何在!?”

  身后三百淮南鐵甲,齊聲高喊,“禁軍將校何在!”一時之間震動全場!

  陳玄禮見狀,趕緊帶著一群禁軍將領上前。

  “參見副帥!”

  “見過副帥!”

  在一頓亂哄哄地招呼聲中,謝三郎直接開口,“天子安康否!?”

  陳玄禮趕緊回話,“陛下正在驛站之中休息,一切安好……”

  謝直這才暗中送了一口氣,隨即冷哼一聲,“禁軍六軍十二衛,身負保衛天子的重責,如今卻包圍驛館,還敢襲殺朝廷命官,你們帶的好兵!

  幸而天子無恙,要不然的話,屠盡爾等滿門也難以洗刷罪責!”

  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呵斥,罵得陳玄禮等一眾禁軍將領無地自容,謝三郎言語雖然不客氣,但是說的在理,他們這些所謂的禁軍首領,最重要的職責就是護衛天子,現在禁軍竟然包圍了驛館,還一箭射殺了阻攔的官員,說嚴重點,這就是兵變,不管什么緣由,也是他們這些禁軍將領的失職。

  謝直也沒時間給他們去愧疚,直接下令。

  “還愣著干嘛!?

  命令所有軍士,放下手中刀劍!

  六軍十二衛將校分別整隊!

  待到整隊結束,奏請天子發落!

  整個過程之中,無論是誰,膽敢不聽號令,殺無赦!”

  十二衛將領聞言,直接領命而行。

  一來,現如今謝三郎身為天下兵馬副元帥,有權統領大唐天下所有兵馬,禁軍六軍十二衛自然也在此列之中,當兵吃糧,聽令行事,乃是根本。

  二來,這些十二衛的將領,也著實讓謝三郎訓斥得臉上無光。

  三來,禁軍士卒鬧事,本就不是他們的授意,幸虧謝三郎率領淮南軍從汜水關趕了過來,算是控制住了局面,要不然的話,一個不好,就是大規模的“兵變”,真到了那個時候,不僅天子有危險,就是他們這些十二衛的將校,也斷然討不了什么好果子吃,說白了一句話,這件事,已經威脅到了他們的性命,這還有什么可客氣的?即便謝三郎不下令,他們也不能輕易放過這些鬧事的士卒!

  最關鍵的,如今謝三郎身后的淮南軍還在虎視眈眈,人家下令的時候說得明白,“敢反抗,殺無赦”,沒看見淮南軍一個個還手持火藥彈呢?

  十二衛將領甚至都不敢稍稍耽誤一二,生怕哪個淮南軍的士卒腦袋一抽,直接把火藥彈的引線懟到火折子上去……

  有了三百淮南軍的壓制,又有這些十二衛的將校出面,很快已經徹底控制住了局面。

  謝三郎這個時候才長出一口氣,哪朝哪代,“兵變”二字都是禁忌一般的存在,一個處理不好,那就是尸橫遍野的下場,好在今天趕過來的及時,沒有釀成最糟糕的結果。

  稍稍放松之后,謝直帶著牛佐,讓陳玄禮領路,前往馬嵬坡驛站。

  此時,驛站大門洞開,李老三在高力士的陪同之下,出現在大門處。

  “臣,汜水謝直見過陛下,禁軍驚擾陛下,臣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謝直一見李老三出了大門,趕緊行禮。

  心中怒氣歸心中怒氣,卻也不可偏廢了國朝禮儀,人家李老三身為天子,已經迎出了大門,這就已經是難得禮遇了,如果還讓人家步下臺階“降階相迎”,那就實在有點不懂事了,即便謝直剛剛平息了一場“兵變”,他也不敢如此慢待天子。

  “愛卿平息紛亂,于護駕有功,何罪之有?”

  謝直認識李老三這么多年,就數今天他說話客氣。

  李老三在馬嵬坡的驛站之中,早就知道了外面的情況,禁軍鬧出來這么大的動靜,他就算是不想知道也不行啊,在禁軍箭射楊國忠的時候,李老三就嚇了一跳,等到魏萬里被一箭射殺,更是讓李老三驚駭莫名,幸虧謝三郎來了,以他副帥的身份,以他身后三百淮南鐵騎手中的火藥彈,將局勢重新穩定了下來,李老三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等到謝三郎跟著陳玄禮前來面圣的時候,李老三都沒臉在驛站之中安坐、等著謝三郎來見駕……算了,出門迎迎,也算是對功臣的禮遇了……

  結果,李老三出門,謝三郎行禮,一個請“恕罪”,一個“何罪之有”,君臣二人剛剛完成這最簡單的“救駕套路”,謝三郎就迫不及待地開口了,一句話,直接就把李老三給頂到半空中了。

  “陛下因何至此?”

  李老三一聽臉就紅了,別看他可以讓跟陳玄禮說這說那的,但是當著謝三郎的面,還真不好意思開口,說啥?說我覺得你守不住汜水關,我就先跑了?這也不像話啊……

  結果,李老三還沒想明白如何開口呢,旁邊倒是有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楊國忠。

  謝直也是來得早了點,他出面控制局面的時候,禁軍士卒正追著楊國忠砍呢,要是他能晚來半刻鐘,甚至幾十彈指,說不定楊國忠早就身首異處了,現在,不但機緣巧合之下救了他,還讓這貨不知道怎么就又混到了李老三的身邊。

  “副帥因何在此?”

  楊國忠敢插話,卻也不敢對謝三郎絲毫不敬,人家麾下三百淮南軍鐵甲振振,可不慣著他這個貴妃的堂哥。

  謝直聞言一愣,看了看楊國忠,又看了看李老三,明白了,這是楊國忠替李老三問的,剛想說話,卻不料楊國忠又找補了一句。

  “是不是汜水關已然失守?”

  謝直直接搖頭。

  “汜水關堅不可摧!

  戰場局勢一片大好,謝某西行之際,已然攻破了安祿山答應,淮南軍正在追擊安祿山的潰兵……”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尖利的吼叫聲打斷了。

  “不可能!”

  正是楊國忠。

  謝直的臉頓時就陰沉下來了,要是別的事情,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他也懶得跟楊國忠打嘴官司,婆說婆有理公說公有理的廢話,懶得說……但是事涉戰局,卻容不得楊國忠在天子面前詆毀,那是他謝直謝三郎帶著三千淮南子弟兵一刀一槍地打出來的,即便謝直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保護淮南軍士,卻也有六百余名淮南子弟戰死在汜水關外,六百子弟兵為國征戰,豈是楊國忠一句“不可能”就能抹殺?又怎么容得楊國忠抹殺!?

  謝直微微瞇起了雙眼,死死盯著楊國忠,冷聲說道:

  “楊中丞,把話說清楚了,怎么就不可能了?”

  “這……”

  楊國忠在謝三郎的逼視之下,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氣短。

  大唐人恨不得都知道謝三郎的習慣,瞇眼是發怒,瞪眼要殺人,楊國忠一見謝三郎微瞇雙眼地看著他,還真有點肝顫,至少在馬嵬坡驛館,在謝三郎率領三千淮南鐵甲,一舉平定禁軍作亂,事實上獲得了禁軍指揮權的現在,他還真不敢在謝三郎面前胡說八道。

  不過,他卻忘了,在場的,還有陳玄禮呢。

  經過剛才禁軍棄兵整隊之后,他也算是弄明白剛才那一場兵亂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他看來,完全是楊國忠惹出來的!要不是他嘻嘻哈哈一臉諂媚地迎向了吐蕃人,也不會出現這么糟心的事情,現在在謝三郎面前不敢開口了?行,你不說話,我替你說!

  陳玄禮也沒客氣,將楊國忠剛才在驛站之中說的那番話合盤托出,什么汜水關的情況不好,什么揚州艦隊受損嚴重,什么汜水守城物資不足,謝三郎面對安祿山捉襟見肘,只要等叛軍將土山推到汜水關城墻之下,就是汜水被攻破之時……

  謝直聽了都驚了。

  他總算是知道為啥李老三要離開長安避禍蜀中了……

  就這番話真假相摻,尤其“積土為山”一事,直接來了一個反轉,全部組合到一起,竟然還聽著有幾分道理,一份再正常不過的公文,要點守城需用的箭矢,竟然也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對于這番話,謝直簡直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并不代表沒辦法。

  從牛佐手中奪過一物,狠狠甩到楊國忠的腳下。

  “噗!”

  鮮血四濺,濺了楊國忠一身。

  包裹在力道的破開,顯露出里面的一顆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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