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秋伸出了手,將陳小靜從梁成身邊接過,就在楚平秋的手觸碰到陳小靜身體的那一剎那,眉頭皺上了楚平秋的額頭:“怎么會這么冰冷?”
楚平秋說著伸出了一只手,用食指和中指頂端放置于拇指面,然后用拇指的頂端按在了陳小靜唇溝的中上位置推頂起來。陳小靜平靜的小臉上蹙眉微微皺起。
“還好是昏迷,但是情況并不樂觀。”楚平秋手指依然不斷地頂壓著陳小靜的人中,淡淡地說道,隨后又狐疑地看著梁成問到:“怎么弄的?”
“可能是被蟒蛇嚇到了吧。”梁成回答。
楚平秋微微點了點頭又繼續說到:“當身體體溫降低的時候血液流動的速度就會減慢,于是就會出現滯澀或者是瘀堵,如果體溫繼續持續降低,血液就會漸漸凝固,人就要面臨死亡。”
“人屬于恒溫動物,一般人類的正常體溫都是穩定在三十六度到三十七度左右。而依梁成的觸摸大致的估計這個女孩的體溫大概是在三十五度上下。”楚平秋淡淡地說,“導致體溫下降的因素有很多,其主要一個可能性最大的因素就是內分泌混亂,其次就是長期沒有進食。”
楚平秋頓了一下,突然略有所思地抬起了頭看向梁成,黑色鏡框之上泛起一絲流光:“這個女孩有幾天沒有進食了?”
梁成居然忘記了這么關鍵的問題!
“至少應該有四天了。”梁成頓時感到十分地焦急,陳小靜失蹤了整整有四天啊,在這四天之內即使是在昏迷狀態下,光憑她一個小女孩怎么可能承受的住啊!
焦慮之中梁成又抬起頭看向了楚平秋:“她會不會餓死啊”
“如果連續八個小時不進食就已經可以對身體造成傷害。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所以能夠承受饑餓的最大限度也不同,一般情況來說,一個普通人能夠承受饑餓的最大限度是七天左右。”楚平秋淡淡地說道,然后動了動自己略微臃腫的身體,“比如說我就可以另當別論。”
梁成頓時忍俊不禁,但隨后便立刻收斂了自己的笑容。
“依我看現在我們現在的條件也沒有辦法讓這個女孩進食。”楚平秋淡淡地說道,“我還是去問問楊磊有沒有營養液一類的東西吧。”
于是楚平秋把陳小靜重新交到了梁成的懷中,站起了身,緩步向楊磊走去。楚平秋叫住了楊磊,隨后便和楊磊開始交談起來,起先楊磊在不停地搖頭和擺手,到了后來終于輕輕地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一個了帳篷。半晌后楊磊拿著一個裝滿透明液體的小瓶子遞給了楚平秋,有從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個磨砂白色醫務袋放到了楚平秋手上。于是楚平秋便又向我們走了過來。
楚平秋把剛剛楊磊給的藥瓶和醫務袋快速地放進了自己的背包之中,淡淡地說道:“楊磊帶了五瓶醫用葡萄糖營養液,不過只能給我們一瓶。”
“為什么?”梁成忿忿地問道。
“庫爾。”楚平秋淡淡地推了推眼鏡說道,“總之這并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清的。”
楚平秋突然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輕聲問道:“我有在我自己的帳篷里留下一個寫有記號的紙條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
梁成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后從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那天在楚平秋帳篷中撿到的紙條,紙條已經變得皺巴巴的,白色的紙張也早已被梁成大腿浸出的汗液染得有些發黃。
梁成緩緩地展開了這張紙條,紙條上面用黑色中性筆草草繪制的圖案依然清晰,只是因為汗水的緣故線條的墨色變得有一些散開。
“可是我沒能看懂這個標記是什么意思。”梁成把紙片拿在了手上,再次開始打量起這個令人不解的標記。
“之所以我匆匆畫一個標記而不是留一段話給你們,就是生怕庫爾會看到。”楚平秋淡淡地推了推眼鏡,地說道,“但是一時間卻不知道應該畫什么好,于是草草地畫出了這個東西。”
梁成皺起了眉頭看著這個標記,突然楚平秋伸出了手將紙片從梁成手中拿起,然后上下翻轉了一下后又放回了梁成的手中,淡淡地說道,“你看倒了。”
再次打量手中的標志,正三角形的頂角向上,在頂角之上畫著一個星號,而在正三角形之中寫著一個大寫的“S”。
“三角形代號山峰,星號代表雪花,而中間大寫的‘S’則是‘Southeast’的縮寫,合起來意思是西南方向的雪山。”楚平秋淡淡地說道,“我不知道我這樣寫是不是妥當,但是我當時能夠想到的也的確只有這樣子了。”
“在那個時候我就把我們搬遷的方位告訴了你們,希望的就是如果你們回到營地以后能夠找過來。雖然我并不知道你們到底有沒有死,但是我還是抱著希望你們沒有死的期望這樣想的。在那個時候我就和自己賭了一把。”楚平秋說著咽了一口口水,又接著說,“看來是我賭贏了。”
“也就是說,在那個時候所有人就已經認為我們死了?“梁成說著看向了楚平秋,楚平秋表情淡然地點了點頭。
梁成又沉默地垂下了頭,心里卻早已不是滋味。虧梁成那個時候還在想著團隊的安危,并且還竭盡全力地要去尋找。梁成自嘲地笑出了聲。
“不過團隊里的人滋生排擠你們的情緒卻并不是在那個時候就有的。”楚平秋又繼續說,“我希望你能夠注意下我剛才說的話,我留紙條卻不寫文字是為了防備誰。”
“庫…?”
楚平秋點了點頭然后打斷了梁成,又繼續說:“我們搬遷之后的第二天的確是有分頭到處找你們的下落的,不過在那天尋找無果之后,這件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了,而且令我感覺到蹊蹺的地方是,你們的失蹤就這樣直接被打上了死亡的判定。”
“直到庫爾宣布了你們所攜帶的物品全部充公之后我才立刻反應了過來。”楚平秋扶了扶鏡框,“這就是從那一刻起,抵觸你們再次回到營地的情緒才在這個團隊之中蔓延開,大家漸漸得變得更希望你們已經死掉。”